第31章 被撕破的伪善假面
雨真的还在下，雨刷刮个不停。
白灵亲手开走了那辆车，那辆上了年纪的老伙计。她还拿走了罗宇手中的各种证明，要了一张罗宇的照片。
她说她去帮罗宇处理身份的事情，但是因为要去的地方有些不大方便，所以让罗宇等着他。
罗宇也并不想继续卷入老罗宇的旋涡之中，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倒霉的偷渡客。刚好上了那艘船而已，那艘船上的人们，有什么目的，要去哪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宿醉令他身上有股难闻的气息，头也疼的想要裂开一样。
他选择先回去，然后冲个热水澡。至于百灵，需要一些单独的空间也好，要怎样都好。不关他的事情，他只需要拿到身份，然后去试着找找那个什么“飘”小姐。毕竟他最后还是拿了张瑶的东西，总得给人一个交代，哪怕是个死人。
他回到住处，这个地方说不上干净。
缺乏教育，缺乏经济支撑，这样的地方的人们又会在乎多少文明呢。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异味，走廊里随意的躺在地上的酒鬼。各种垃圾随意的丢弃。说不准还藏匿了不少躲在房间里终日不见阳光的瘾君子。
这样的环境里，人们浑浑噩噩生活，很难看到什么希望。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但好在他愿意收拾。虽然简陋一些，但还是干净整洁的，还有一个能够凑合过得去的沙发，据说是上位住客的遗产。上一位倒霉蛋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跟着一个小帮派瞎混，估计是死在了哪里，尸骨被扔到了城外的垃圾山。
房间里的手提式花洒也是上了年头了，原本洁白的表面变成焦黄色，有很多洗不掉的污垢痕迹。出水的孔洞更是重灾区，里面积累的污垢已经发黑了。刚刚开水，里面就喷射出一些黑浆 ，好恶心，还有几个孔洞直接出不来水。
罗宇只能再试试顶喷——还好，虽然也是锈迹斑斑，但看起来比手提式干净了不少。至少，没有那些恶心的污垢痕迹。
但似乎有些出水孔也被污垢堵住了，看来顶喷也使用不了。
谁知道，想洗个澡都那么麻烦。
于是他干脆将手提式莲蓬头拆下来，准备直接冲洗。
但，他拧下来的时候，手滑了一下，莲蓬头掉落在了地上。再次捡起来的时候，就似乎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脱落了，摇晃的时候会有碰撞的声响。
有些不对劲，刚刚取下来的时候，摆放的位置也是莲蓬面（出水面）朝着一边的洗漱和蹲便器。
莲蓬面的中心正好是拧螺丝的地方，刚好随带了一个多功能的折叠刀，里面刚好有个螺丝刀。于是他便准备直接拧开看看。
没两下，螺丝被拧开，莲蓬面就能够取下来了。
但，这一打开，瞬间就令他宿醉导致疼痛且迷糊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那里面居然装了一颗微型摄像头！
那些出不了水的地方，正是因为摄像头安装导致无法正常出水。刚刚因为他的不小心，莲蓬头掉在了地上，导致固定松动，摄像头脱落了下来，刚好内部有一点点空间，一晃便会响动。
同时，可能安装者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因为落地的撞击，不仅仅是固定脱落，刚好摄像头与为其供电的那块电池的链接也断开了。
他顿感头皮发麻，再没有洗澡的心情。
他仔细看了看，很可惜，摄像头的主人没留下什么储存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东西。这样他就不必事后还要反复拆卸。
这样看来，应该便是通过网络传输等手段。
此外，他还发现，因为空间狭小，且还要防水的缘故，给摄像头供电的电池结构也不算大。
也就是说，这颗摄像头不是那种可以长期放着不管的东西，需要定期维护更换电池。而且，看样子，设备的精密程度，恐怕造价也是不菲！
如果是有什么变态的窥视欲，从长期的窥视和成本等等角度来说，这样的东西都是费力不讨好的。除非是非常谨慎的家伙，花大成本弄这种东西，即使被发现了也因为不是住房供电系统供电为理由能够撇清一部分嫌疑……
但，这种地方，这么大的成本做这种事，不大现实。
除非——这是针对某一特定对象的！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首先还是仔细的排查了卫生间内是否存在其他摄像头。
所幸没有别的了，刚刚这个因为摔在地上，供电的电池和摄像头的链接断开，也就意味着他之后发现摄像头的事情没被拍到。
他接连做了好多个深呼吸，将莲蓬头装回去。但没有急着装到淋浴供水的管子上。
他按照原计划拿管子出水，冲了一个澡，然后才将莲蓬头安装了回去。
之后，在做了很久的深呼吸和心理建设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出卫生间，倒在了床上，佯装昏昏睡去。
可又怎么能睡得着呢，他在床上辗转，却不敢将动静弄得太大。他就连睡觉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因为感觉随时都被监控摄像头记录着。
原本睡眠作为他能够短暂逃离现实的一种麻痹手段，此刻也变得无比煎熬起来。
毫无睡意，他却不得不紧闭双眼。
时间，在此刻变得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越是想要沉沉睡过去，脑内的各种喧闹就越是更盛。真是折磨啊，他暗暗数着一分一秒，一秒两秒……
终于，他终于睡了过去……
梦境——
“小子，你确定你这次说了实话？“
昏暗密闭的房间，一盏台灯直射向其面庞，刺得眼睛难受，睁不开。
关于这已经是短期内的第几次“喝茶“，罗宇已经变得麻木了起来。
老罗宇身份特殊，不辞而别，“消失“了已经超过了一定的时间。
议会已经好几次因为老罗宇的议席位子空缺，因为机制耽搁了好几个利益相关的议案了。
这些议席上面的家伙都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这些家伙是如此说的。）
酒精会使人麻痹，何况他也没有什么意识，意识到顶着罗宇名号招摇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是那天醉酒，迷迷糊糊的，可能说了一些感谢老罗宇什么的醉话。（然后他们自称是刚好在附近监听，偶然间听到了这一切。）
“喂！那把枪，你到底知不知道！“
唱黑脸的毫不客气，按照次序，他们的审讯时间就快结束了，可得到的故事依旧是——老罗宇救完人之后，留下各种证件帮助其渡过难关。
可笑的是，当利益足够吸引人，本应该是“照顾“的通行证的老罗宇的证件，变成了另一种”照顾“，真是讽刺至极！
来自于狂徒议席之下的，哪怕穿上了西装，本质也是暴徒。他毫不客气地就将滚烫的茶水泼在罗宇的脸上泄愤。
罗宇也是被滚烫的茶水刺激到，人连带椅子倒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吼叫——啊啊啊啊！
年轻的罗宇实在年轻，哪怕他已经谨慎的没有借助老罗宇的各种证件去换取“照顾“，换取去媒体上歌功颂德的机会。”照顾“也会找上门来，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
或许常年身居高位的老罗宇也是，因为高位，周围都是好人，渐渐的也麻痹了。在录音里，他建议的也是拿着那些各种各样的证件，去换“照顾“。
嘿！
唱白脸的赶忙将罗宇扶起来，黑着脸说着黑脸的不是。俨然一副与罗宇统一战线的人。就像是要为了维护罗宇的人权，甘愿受到黑脸的迫害一样的大义凌然。
“你这是对于罗宇议员的不尊重！也是对这位年轻人人权的践踏！……”
白脸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推着黑脸出去，然后和蔼可亲的给罗宇擦脸什么的。
“你放心，我坚决维护你的权力，哪怕你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但你作为人类的人权与尊严必须得到保证…”
“现在咱们弱势，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妥协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时将罗宇议员的那把枪，拿出来。或者说，你带着我，我去找找。”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罗宇就这样麻木的沉默着，一言不发。
“好脾气”的白脸也火气上来了，他整理整理刚刚演戏时候被黑脸故作威胁扯乱的衣领，冷冷的扔下一句——“我们还会来找你的，事情没完。”
说完，他冷漠的将手中文件袋扔在桌面上。
挥挥手，进人帮忙解开了手铐，罗宇这才能拆开文件。
里面是他的身份相关的证件——这代表着这种形式的审讯暂时告一段落了。之后，他们在想如此这般，就得另外想一些手段了。
明面上，老罗宇受到了尊敬，年轻罗宇的人权终于得到了认可与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