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奏曲

    罗宇正要跳过这一段舞曲，小小张瑶却轻轻阻拦了他一下，在他挥手快进之前，朝着一边的洛洛蒂亚小姐一指。

    画面中，洛洛蒂亚小姐的舞伴仍旧是宋皓，但宋皓那个羞扭不安的家伙，宁愿低着头，或者撇开脑袋。总之，就是不愿与舞伴对视，仿佛这对视有多么可怕一样。

    而再看洛洛蒂亚小姐，她似乎也对宋皓不感兴趣。在威尔默朝着张瑶走去的途中，她正好在线路上，她当时摆好了架势，似乎是准备等着威尔默邀约，可是威尔默就仅仅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径直路过。或许是赌气，别的邀约她都直接摇摇头，就一直牵着宋皓。

    那么多人，总有几个会认出来吧，可偏偏洛洛蒂亚小姐和几个最为接近的冒牌货都始终保持缄默，令人混淆不清。而且，就以礼貌优雅的印象来说，别的几个都更为接近洛洛蒂亚小姐平日里的名声，因此，被拒绝的几位索性将其定义为了假的洛洛蒂亚小姐。只是为了避免宋皓这入不了眼的家伙被冷落了难堪，主办方特意安排的固定舞伴。

    宋皓不敢看，洛洛蒂亚小姐则是直接不打算看，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威尔默的身上。威尔默换了一个又一个舞伴，现在甚至宁愿去选一位自己卖人情邀请来制衣小妹身上，这可着实令洛洛蒂亚小姐气得够呛！但偏偏她又不便开口，于是悄悄地给旁边的侍应生使了个眼色。让侍应生将她是真的洛洛蒂亚小姐的消息传递给威尔默。为了混淆视听，不那么明显，同样也给了几位优秀的候选者传递了信息。只是，给别人的，半真半假，没那么明显——给威尔默的，就差把谁是本尊脱口而出了。

    当然，威尔默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这才在路过的时候对其一笑。

    见到这一幕，罗宇转头询问：“怎么。这一段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是洛洛蒂亚小姐看上了这个金发的家伙，然后因为他邀请了你，因此记恨？”

    小小张瑶：“接近，但不是这样展开的。还记得，地下室的那两件衣服么？”

    罗宇：“被剪子贯穿的那两件？”

    小小张瑶：“是的。其中有一件，很快便会登场了。”

    这次，她主动进行了加速。

    罗宇出声：“怎么，你和威尔默这段共舞，就没有什么么？既然，洛洛蒂亚小姐选中的是他。”

    小小张瑶：“……跳舞的时候，我们没说话。”

    罗宇制止了她的加速——“既然见证，便要完整一些。跳舞的时候没说，自然是没跳舞的时候说了。”

    小小张瑶：“……”

    舞曲时刻来到了最后一幕。

    女士们匆匆离去，但无一例外，都“贴心的”留下了水晶鞋。

    剩下的“王子们”有的相视一笑，显然是确定好了目标。有的面面相觑，没有摸到头脑。

    而威尔默身边的张瑶自然是没有离去。

    威尔默也趁着这个间隙低声与其交谈起来。

    威尔默：“宋皓送的那些花，你喜欢么？”

    张瑶：“您们之间，还会交流这般的话题么。看来，男女，普通人与守望者，似乎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呢。”

    威尔默：“请您做了一会儿的挡箭牌，深感抱歉。但，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会令您在舞池中一言不发，舞曲结束后对我抱有如此之大的不快。您要是不愿意，您大可以拒绝我的。”

    张瑶：“亲爱的支援者阁下。因为偶然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所以便把算盘打好了是么。反正只是一位毫无背景的普通女孩，与其在剩下的参差不齐的仰慕者之间得罪几个，不如直接将矛头转移到一位能够轻易得罪的家伙身上。您说，我对您可能有什么好印象呢？”

    威尔默：“张瑶小姐，您真的误会我了。我说了，您大可以拒绝我。”

    张瑶：“在那种被数道嫉妒目光的汇聚下，我只能硬着头皮陪您逢场作戏。拒绝？说笑了，胆敢拒绝您的代价，那可更为严重。收起您那伪善的笑颜吧！”

    威尔默：“那些富贵小姐的话，我可以……”

    张瑶：“不需要，所幸，我是伊奥娜女士的养女。至少在法律上是这样的，因此，看在伊奥娜女士的面上，我还是能够自己应对的。这些，亲爱的支援者大人不都考虑清楚了么？今日，你们着装我亲手制作的衣服出席，给足我面子，而代价，我希望已经结清了！”

    威尔默：“真的，非常抱歉。我想，您对我的误会颇深，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解释的。那么，能否换个话题，宋皓送去的那些花，不知您可否喜欢？”

    张瑶：“宋皓送来的花……那与你……那是你送的？”

    张瑶突然一脸错愕的望着身旁比她高出不少的金发俊朗青年，是啊，她这个被爱情冲昏脑筋的傻女孩，那些昂贵的花朵，岂是宋皓轻易能够负担的。就算是宋皓能够承担，依凭宋皓的薪水，那也得攒上许久，省吃俭用好几年。何况，买花的渠道可不是轻易能够接触的。她很确定，在与宋芸接触之前，最多就是与宋皓偶然碰过面。

    怎么会有傻蛋爱上仅仅接触过一面甚至几面的陌生人，为此攒很久的钱买花。甚至去专门找寻——情诗呢？更何况，宋皓，是一位敏感羞怯的人。

    她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的目光望向宋皓，那个曾经给予，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认为且主动给予，那绵长爱恋无限拥抱的家伙。宋皓，他此刻的心魂儿早就随洛洛蒂亚小姐一同退场，幸福的笑容在嘴边久久不去，眼神迷离在无尽的甜蜜之中。宋皓的目光，哪里会在意张瑶，他只是一直盯着洛洛蒂亚小姐退去的地方罢了。

    是她，自作主张的甜蜜幻想，懵懂的春心，以及被宋芸识破后的推动，她一步步沦陷了进去。尽管，她喜欢错了人……

    洛洛蒂亚小姐携手一众扮演者再度归来，她们这次换上了不同的衣服，不同的装扮。而此刻洛洛蒂亚小姐身上穿着的，正是罗宇在地下室里见到的那件连衣裙。不，与其说是连衣裙，此刻不如说是公主裙更为贴切。复杂但不显得臃肿繁琐的装饰与搭配，在洛洛蒂亚小姐身上搭配出一种公主莅临的美感。

    它在地下室的时候，微弱的光线，看不清其全貌，且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罗宇当时只是简单的归类为连衣裙。但此刻，它的真正样貌才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件淡蓝色附着淡淡金色蕾丝边结构的复古公主长裙，当然进行了不少的修改。比如去除了过于臃肿的裙撑，取而代之的不是令其自然垂下，而经过巧妙的设计保留一些支撑结构，使之不会因为过分下垂而紧紧贴合腿部。而腰部的束腰则也保留了下来，用来凸显与勾勒出洛洛蒂亚小姐那纤细诱人的腰肢，同时对于乍现春光的过于暴露的胸口部分，则是用像是衣领一样的大蕾丝带，在充当完不立起的衣领之后在酥胸以上锁骨以下的，令人无限遐想的位子交叠。挡住了一部分，又流露出了一部分诱人的弧线。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拒绝的模样——这正是伊奥娜女士的杰作！

    洛洛蒂亚小姐就正穿着这件杰作款款走来，朝着威尔默。

    张瑶清楚，在正主登场之前，她需要退场，免得尴尬难堪。但，她退场之前，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一个此刻重要，也不重要的问题——“那些情诗……”

    威尔默：“很遗憾，我没能赶上。因此我选择了用花朵代替……但如果……”

    张瑶：“不必了。”

    张瑶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