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考前的信
高三开第一天，班级里的同学都时不时偷看他们。有的看完还小声讨论，有的欲言又止，也有胆大的，直接问，“你们四个是去了一趟非洲吗？”
张意呲着牙傻笑，这牙和脸相比，实在太闪亮，“没有没有，非洲太远啦。我们跟苏凛回他外婆家，帮忙收苞米来着。哦，苞米就是玉米。”
短短半个多月，天天在太阳底下暴晒，做再多防晒也阻止不了晒黑，还是一天比一天黑。
隔天，林媛鸢从家带来一盒面膜，送给肖齐，说是能让他快点白回来。肖齐拒收，不喜欢就不能牵扯不清，让人误会，耽误学习。
这不，一盒面膜让林墨郁闷极了，敌人付出行动，而他还傻兮兮的和肖齐比谁更黑。当日肖齐回家，客厅茶几上一大箱面膜，自此，林墨每天阴阳怪气的 。
“哥哥，敷面膜啦，美白哦，白的很快的。”
别说，敷一段时间面膜还是有点作用的，白了不少。就是每天晚上牙得酸一遍。白回来还是有点好处的，前段时间总觉得老师们对他有些不顺眼，最近几日又恢复正常。嗯～看来，人黑了，真会遭嫌弃。
学期过半，几个科目接二连三结束教学，进入总复习阶段。
这天早自习，班主任王老师和蔼可亲的和自己班学生谈心。“孩子们，你们最美好最开心的时光就要结束。即将面临分别，我替你们准备好两张信纸，一个信封，还有胶水，胶水不多，轮着使用。高中三年，也遇到喜欢的人吧，学校不让谈恋爱，那是不想让你们以后后悔现在的决定。现在在信纸上写下你们想要对某个人说的话，可以是喜欢的，也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写完放进信封，封好。我替你们保管，高考结束当天，我替你们转交。记得信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总要勇敢一次。”
分发信纸时，林墨想了好多话，拿到的那一刻，拿起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写起。思索了一会儿开始下笔，没用多久写满两张纸，封好上交给班主任。班主任瞟见信封上的名字，惊诧的瞥了一眼林墨，林墨讨好的笑笑。
肖齐在林墨密封的时候也写好了，趁林墨走向讲台将信封上名字写好，与林墨擦肩而过，交于老师。
回到座位，两人相视而笑，谁也不打听对方给了谁，高考后就明白。
张意看见苏凛也交了，他急得快出汗。踢一脚林墨椅子，“你写给谁了。”
林墨踉跄一下，抓住课桌和肖齐的手才没摔，阴冷的看向张意，“你猜啊，反正不是你。”
“我也不选择你，哼。”张意眼睛扫视全班。‘女生不行，要是苏凛知道我写给女生直接活扒了我，’张意打了个冷颤。‘这个也不行，这个…不认识呀，肖齐~可以。‘准备要写肖字又停下笔，‘不不不，有种直觉，高考结束肖齐拿到我信那瞬间，小墨能让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地球上，唔~还是苏凛保险，安全。’
小小的一封信，影响着同学们的情绪，课余时间，大家互相打听想上哪个大学，关系好的几个相约明年考上同所大学，可以一起去大学报到，假期再坐同一列车回家。
张意不知道是受班上气氛的渲染，颓废的趴在课桌上，旋转着手中的签字笔，“你们呢？想去哪个大学。”
林墨没有立刻回答，温柔的望向肖齐。他早就问过肖齐以后上的大学，他也努力朝目标奋斗。缠着肖齐补习并不全是为了接近他，还有一半真的需要补习，光是靠自己勤奋，清林大学是很悬。
肖齐看着没人答应张意，搭话道，“之前因为我妈的原因，自高一起就奔着清林大学去，现在我也不想改了。虽然初始不是自己要的，但是我还是不想半途而废。”
苏凛慵懒的接话，“说实话，我没有目标，想着高考分数出来后，能上哪所大学就去哪。我妈非常希望我可以考上寒川市的大学，能够时不时去瞧瞧外公外婆。既然你去清林，那我赌一次，冲一把。”
张意情绪更加低落，闷闷的说，“你们都去清林，那我怎么办，我的成绩是没有一丝可能。我要孤独在一个城市待好几年，心塞，心脏疼，救救我。”
林墨难得温和，细心的安抚张意，“不要灰心，还有几个月，你基础不错，肖齐补习也没有停止，再逼自己一次。为了我，为了苏凛，为了肖齐，为了我们一路陪伴，继续努力，继续奋斗。”
张意面色沉重，没说话，他们也不打扰他。上课铃响，张意没心思听课，反复质问自己，剖析心中所想。张意不似他表现出的粗线条，其实心还是细的。他知道不能在林墨面前提起自己爸妈有多恩爱，也不行送昂贵的礼物给苏凛，至于肖齐…肖齐自己不说，就不会多嘴去盘问。浑浑噩噩过了一节课，清脆的铃声使张意警醒。刹那间，张意眼睛逐渐聚焦，嘴角一点点勾起，恢复平常的样子。
“林墨，苏凛，我不要和你们分开，我想象了没你们的日子，好像我会成为行尸走肉。肖齐，班长，你能加强对我的补习吗。”张意恳求的看向肖齐。
“好。”
苏凛面上笑容浅浅，实际内心是心潮澎湃。真好，努力了，同所学校是不成问题。
出租房的客厅，沙发的人在假寐，享受少有放松，平时这个时间不是做练习就是背诵。现在静静躺着，不说话，听听周边的声音。
楼上是一对老夫妻，夫妻俩听力都不是很好。老爷爷冲老奶奶喊道，“老婆子，衣服洗干净了，快去晒。等我拖完地，泡一杯牛奶给你，喝完就睡觉。”老奶奶也大声回道，“好，我这就去。牛奶算了，我不爱喝，老都老了，没什么好补的。”老爷爷劝解道，“不行，得喝，喝了你睡眠好，睡眠好身体自然好了。你可是说过还要陪着我过很久很久的。”
楼下是一对情侣，之前在电梯里遇到，聊了几句，他们交往两年，感情很好，可是今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人在吵架，似乎是男生的问题。
女生：你腻了我就直接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让侮辱我。
男生：怎么就侮辱了？我只不过说一句，你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穿衣风格，有错吗？
女生：没错，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是我不够漂亮。
男生：好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这句，我不是嫌弃你不漂亮，你很漂亮，就是觉得你能找到最适合你的风格，可以让你更加美丽。
女生气势柔了几分：变那么漂亮有什么用。
男生：当然有用，你自己每天可以更加开心，我会更加爱你，你就不用害怕我出轨，反过来是我担心你什么时候就不要我了。“
……
对门是一家四口，生活那是鸡飞狗跳，小孩每天都要例行一顿挨骂。
妈妈：这么简单的计算也不会吗，你上学是去学的什么。
儿子：学习呀。
妈妈：学习学成这样。5+5=多少？
儿子：10。
妈妈：10-5=多少？
儿子：4。
妈妈：你把两只手拿出来，有几根手指头？
儿子：10根。
妈妈：另一只手被妈妈用手包裹住，你看不见，现在剩几根？
儿子：4根。
妈妈：为什么？
儿子：我大拇指累了，要休息，站不起来。
噗呲，肖齐林墨都笑出声，平常沉迷学习真没有认真观察，原来邻居们是这样的场景，还好没有辜负了。
肖齐出声问林墨，“林墨，你也想上清林？我能知道原因吗。”
林墨寂静了几秒钟，“嗯，因为你去清林啊。”
“你确定吗，万一我没有考上呢？”
“你在哪，我去哪。”
“理由。”
“与之相伴。我可是说过要承包以后全部的饭哦。”
肖齐不再追问，他自己有好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没必要要求他人说清。肖齐幻想，如果林墨没有和他在一所大学里，甚至不在一个城市。忽然眉头紧锁，貌似很难适应。习惯挺可怕的。
“肖齐，你真的没有想过你未来的生活吗？以后会有个怎样的妻子，生几个孩子。真的没有吗？”林墨对这个问题还是耿耿于怀。
这次换肖齐深思，半响，“想过。最早看着我妈对肖珏是那么的温柔，很是羡慕，就想以后找个温柔会收拾好家里的老婆。再接着，姑姑生了敬之敏之，姑姑对孩子的关爱，对姑父的关心，又换了一种想法，想找个心里都是我和孩子的。孩子嘛，不用太多，两个就好，最好是一男一女。”
“你很喜欢孩子？”
“嗯，挺喜欢的。敬之敏之小时候特别可爱，软乎乎的，每次见到他们都想咬一口，想藏起来自己养大。”
肖齐这时应该看看林墨的脸，看过就懂得一句’挺喜欢的‘对他的伤害。林墨脸上血色尽失，低声轻笑，嘲讽自己的多情，“睡吧，好不容易今天不刷题，早睡一天。”
复习是紧张的，每天做不完的试卷，记不完的笔记，脑子里每天被迫接收一大堆的知识，晚自习结束后自己再理清当天的知识点。班级没有了笑声，都是急切想记住单词的背诵声。
学校给予高三特权，大课间无需下楼做操，其他年级不允许到高三楼层打闹，自己楼层也不能大声喧哗，什么事情以高三为先，不能浪费高三学生的时间等等。
时间越来越重要，林墨拦着肖齐，不让他花时间做饭，喊来林妈，林妈煮好饭再回去，脏的碗留到第二天早上林妈过来煮早饭时清洗。渐渐天气越来越冷，肖齐不忍心林妈来回跑，尤其是早上，和林墨商量还是自己做饭，还是不同意。
肖齐提出自己做饭的那周周末，林墨打包好两人的行李，让王哥来接，再次拐走肖齐，强硬带回家。肖齐反对，就丢下两个选择，住他家，林妈两边跑。肖齐噤声，整理自己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