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人欺辱你,你当如何做?
浩哥儿被带过来的时候,谢婉莹看着他那张明显瘦了一大圈的脸,有些淡淡的吃惊。
她只是听说浩哥儿绝食,但没想到他还真能做到,要说是因为饭菜不好吃?那也是不可能的,对于浩哥儿的吃穿用度谢婉莹并没有特别去苛刻,平时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她又不缺这些,用不着在一个小孩身上耍这些低劣的手段,她要真想对付浩哥儿,手段多得是。
可浩哥儿才五岁多就有这样的意志力,倒是让谢婉莹的心中更加敲起了警钟。
这样的人要是是个正当的人还好,如果是个卑鄙之人,那被他视为眼中钉的人待到他成熟之日该受到怎样的报复?
上一世的谢婉莹和沈知行就是这个例子。
浩哥儿一进屋就闻到了浓烈的栗子糕味,在谢氏暖和的屋子里,这栗子糕的味道仿佛更加香甜了似的,浩哥儿已经绝食三天了,本以为这样就能吓得谢婉莹替他去沈知行那儿求情,免了他的禁足。
可谁知道谢婉莹却一点动作都没有?浩哥儿很确定谢婉莹是知道的,先天早上他听见谢氏的脚步声路过自己房门口的时候还特地对着丫鬟发了一通火,说自己绝对不会吃东西。
但谢婉莹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搭理他,反倒是浩哥儿,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即便再饿,也不好意思吃了。
原本今天早上他是实在受不了了才让蔡嬷嬷去搬救兵,但浩哥儿也不傻,还敢去找刘氏。
他要找的是沈家老太和沈老爷子,他晓得自己聪明,而且到了二房成了沈知行的嫡子,所以平日里是很受沈老爷子还有沈家老太的待见的。
可蔡嬷嬷犹豫再三,这才告诉了他实情,蔡嬷嬷本就不是个能忍住嘴的性格,这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把这两天的实情都和浩哥儿说了一遍。
蔡嬷嬷是跟着刘氏进来的,尽管现在在二房照顾浩哥儿,可她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己还是三房的人,平日里又是爱说闲话搬弄是非的人,在面对起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小主子,她当然是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更是都说成了谢婉莹的错。
浩哥儿很是心疼自己的生母和生父,在屋里大哭了一场之后,便下定决心似的,非要见谢婉莹。
此刻这栗子糕的香味仿佛某种禁药,对于饿了三天肚子的浩哥儿有着致命诱惑。
可同时他的心里也十分愤愤不平,平时谢婉莹根本就不让他吃甜食,现在关起房门,却把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的两个姐儿吃。
不过还有一块,浩哥儿的眼神如狼似虎地盯着那块栗子糕。
他的心思再怎么多,也不过就是个五岁的孩子,看见了平时自己爱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当然是想要的。
浩哥儿咽了口口水,看看栗子糕又看了看谢氏,心想要是谢氏把这块栗子糕送到他的面前来,他可以考虑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态度好些。
有着蔡嬷嬷的煽风点火之后,在浩哥儿的理解里面,此时全部都是谢氏的错,谢氏不仅对他的亲生父母狠毒,就连对家中长辈也毫不留情,他虽只是五岁的孩子,但也是沈家的一分子,以后更是又扛起整个府的责任,所以和谢婉莹说清楚个中要害是他的职责。
当然她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实情了,不过浩哥儿也想好要因着这件事情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一会儿的午膳他可以吃了。
谢婉莹怎么可能摸不清一个孩子的想法?浩哥儿的眼神有多么渴望,她的恶趣味就有多么强烈。
她捻起那块香甜可口的小兔子栗子糕,漫不经心似得抬了起来,惹得浩哥儿情不自禁地向前两步之后,她又悠悠地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口,“你找我有何事?”
浩哥儿的心就像是一面镜子似的,被谢婉莹这一口狠狠地踩成了碎片,看着那被吃了小半的栗子糕,浩哥儿的眼泪不争气的出来了。
“怎的还哭了?”谢婉莹笑了,她实在是忍不住。
尽管知道这好像看起来是有些不厚道,可结合浩哥儿的品行算计还有今后他会对他们二房做出的事情,谢婉莹别说愧疚了,这点事情根本就不够解气。
桑姐儿懵懵懂懂的,只顾着吃栗子糕,可慧姐儿却看得明白浩哥儿是为什么哭。
竟然是为了一块栗子糕?慧姐儿也侧着脸笑了笑,上次浩哥儿还说她嘴馋好吃呢,现在居然为了一块栗子糕哭脸,羞不羞?
浩哥儿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栗子糕?他不仅看见了谢婉莹毫不掩饰地笑,还看见了慧姐儿侧脸浅浅的梨涡,他晓得这两个人都是在嘲笑自己!
心中的屈辱感驱使着他更加愤怒,原本斟酌好了觉得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话语,在这个时候哪儿还记得住?
他看着谢婉莹的脸,破口大骂:“好你个谢氏,在府里为非作歹,利用自己娘家有权势就在我们沈家横行霸道,就连祖母和祖父你都敢骑到头上去,这是你一个女人、一个儿媳妇该做的事情?!自古以来,夫为妻纲,你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父亲的父母你都能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举动,可见你的心肠之歹毒!”
“你胡说!”
慧姐儿听了一阵,忍不住为母亲出起了头,她站了起来,女孩这个阶段发育比男孩的早,看着比浩哥儿还要高半个头。
浩哥儿见慧姐儿反驳自己,嗤笑一声:“慧姐儿,这里哪有你一个姐儿说话的份?你母亲不懂规矩,你也不懂?”
看了慧姐儿唇角的糕点,心中更是嫉妒:“怪不得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打地洞,你瞧瞧你这狼狈样,嘴巴旁边那点留着午膳吃?”
浩哥儿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算得上十分能言善道了,嘴也十分的毒,一句话的功夫就把慧姐儿给气红了眼。
谢婉莹听了这番话之后眼神也凉的可怕,可她盯着慧姐儿那捏的死死的拳头和抿得紧紧的嘴,她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教育机会?
她轻启朱唇,“慧姐儿,娘这几天怎么教你的?有人欺辱你,你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