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着火
随着“哔哔哔哔”的长鸣声，深峰中学高中部着火了，所有师生正在紧急撤离。
“快快快，捂住口鼻，弯腰靠墙往两边楼梯走。”
“不要慌张，不要着急，更要注意脚下的楼梯，不要踩空。”
“火源正在控制，请同学们有序离开。”
踏踏踏踏，楼梯口全是急促高低不一的脚步声，而此时高一（5）班的学生正捂住口鼻，半蹲在走廊两边，等着高楼层撤退。
“刘晓峰，刘晓峰，刘晓峰呢？”班主任徐毅刚大声呼喊。
“这这这，老徐，需要尽快和消防队员报备，有人被困在了五楼办公室，需要救援！！”
“谁被困在了里面？困了几个人？？”
“一共5名，咱们班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打扫卫生的4位同学和其他班的1名同学都在。刚刚我过去试图帮忙，但门口已经有火源烧起来，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出来。”刘晓峰见到他，连忙上前着急说明情况。
“我先去和消防员报备情况，你负责带其他同学下去，记得注意安全，一定要有序离开，别推拉。”
“是。”
此时五楼办公室内被困的五人正蜷缩在角落，避免火势烧的更旺，窗户都没敢开，剩下的水源也只够淋湿衣服捂住口鼻，维持基本自救。
“柯喻和，你再进来点。”
注意到火苗有烧过来的趋势，方莹伸手想把人拉的更靠里一点，只是本就有限的一块地方，再怎么挪也会是没有什么效果。
“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把火源隔开。这办公室里大多都是纸张，不隔开会烧的更旺，到时候浓烟会越来越多，我们呼吸会变的更困难，很难撑到有人来救援。”
柯喻和拉着方莹的手，挡住她的动作。接着站起身把窗户开一点缝隙，再弯腰向前，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把易燃烧的物品一一往窗户一楼扔下，其他人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
办公室的东西扔的差不多后，五人合力把奔重得木架子往后推，一来避免燃烧起来后产生更浓重的烟味，二来五人也可以躲在架子后面，缓解火焰带来的炙热感。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被困的另一个女生缩在墙的最里面，已经忍不住抽泣。
“会的，刚刚班长过来了，他肯定会和班主任报备，而且我听到消防警车的声音了，很快就得救了，不要害怕。”蹲在她一旁的男生出言安慰正在哭泣的女生。
“还好吗？”柯喻和转头关心方莹。
方莹轻轻“嗯”了一声。
“别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柯喻和半拥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这一次方莹没有回应他，一直安静的蹲着。柯喻和以为她害怕，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直挡在最外面。
方莹看到他这样的护着自己，越发觉得后悔。
如果刚刚柯喻和没有因为看她提水困难而帮自己的忙，那么也就不会进办公室 ，是不是也就不会因为想着一起帮忙能使进度快一点而被跟着一起困在这里了，如果今天出不去……
一想到这，方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就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而察觉到她抖的厉害的柯喻和，连忙抱紧了她，嘴里还不停轻声安抚她。
“没事没事，很快就得救了。”
“不是听到消防车的声音了吗，不要害怕，一会就出去了。”
随着咚咚咚的声音，窗户被敲响，窗外伸缩式云梯上面站着两名消防员，其中一名消防员通过窗户爬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两个缓降器。
一进来就环顾周围，找好位置固定后，绳索直接从窗户往楼下丢，快速做好了降落准备。
被困的五人，有两人跟着站在云梯上面的消防员安全撤退。而剩下的方莹，柯喻和，以及其他班的一个男生只能通过窗户上的缓降器下去。
而由于其他班的那名男生已经在扯绳套往自己身上套，所以消防员也没有多说，直接上前帮他固定宽度。
柯喻和则扯过另一个绳套就要往方莹身上套，但方莹抬手阻止了他。
“柯喻和，你先下去。”
柯喻和没有回应她，一手用力抓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另一手则有些艰难的把绳索继续往她身上套。
方莹自然不愿配合，使出全身力气抓住他的手，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柯喻和，我说真的，你先下去，求你了，好吗？”
柯喻和看到在她眼里打转的泪珠，一时恍了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
瞧见他愣住的神情，方莹抓住机会，连忙把绳套从自己身上扯了出来往他身上套。
反应过来的柯喻和挣扎着要脱下来，但被一旁已经帮那名男同学整理好并成功下降的消防员看到了，生气的大声呵斥。
“速度点，既然已经套好了，就不要浪费时间，你在这里磨蹭一秒，就是在耽误她的救缓。”
柯喻和咬了咬牙，缓缓放下挣扎的双手。
消防员见状连忙上前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就也让他从窗户下去了。
最后场上只留下方莹和那名消防员。
突然，那名消防员拉着她走到另一边的缓降器。
“看这边，这种缓降器是往复式的，绳子的另一头还有套绳，并不是只有一条。”消防员笑着提醒她。
知道自己犯了蠢的方莹脸颊开始泛红，指尖微微蜷缩，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平时啊，有这种奉献精神很好，但是遇到这种特殊情况的，还是要优先保护好自己，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家保护的吗？”
那名消防员一边絮叨她，一边往她身上套绳套并固定好宽度。
“叔叔，可是他本来不应该被困在这里的，要不是为了帮我忙，也不会……”方莹小声替他解释。
“他帮你忙，就证明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生，他肯定不想听到你这么说。而且这也就是一场意外，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要怪也是怪这场火。”
“我……”
“好了，小姑娘，先下去吧。”那名消防员打断了她。
幸好最后大家都有惊无险，都平安得救了，且没有人员受伤。
柯喻和看到方莹安全下来的身影，连忙上前，视线从上到下都观察了一遍，好在除了脸颊和手臂有点灰尘，其他都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柯喻和拉着她的手往对面综合楼走去，直到在一个角落才停了下来，并松开了她。
“为什么哭了？为什么……想让我先走？是我让你有压力了吗？”柯喻和喉咙一阵干涩，艰难提出刚刚的疑问。
方莹双手掩着脸，一直压抑的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但她只是默默的，无声的哭泣。
她刚刚……真的很害怕，如果他最后真的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别哭，别哭，我不问了。”柯喻和心疼的把人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不止她害怕，他也怕，怕自己没保护好她。如果刚刚在他走之后，她受伤了。或是她……出不来了……他该怎么办？一想到这，双手把人抱的更紧了。
两个受惊的人默默的抱了会后，方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柯喻和没听，脸甚至靠的更近，牢牢贴在她的脖子处。见他没反应，方莹也不勉强，闷闷的一道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出。
“柯喻和，我很害怕。我……”方莹无声咽了一下，“在火场里，我在想如果你当时没有帮我，或许你就不会……”
“不，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帮忙是，想让你先下去也是。”柯喻和打断她的话语，不想让她继续做假设，陷入负面情绪中。
“柯喻和，你先听我说。”方莹挣脱他的怀抱，仰着头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柯喻和，我很谢谢你帮我，刚刚你想先让我下去的心意我也知道。但是……”她斟酌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但是，我希望你下次能多考虑自己一点，多保护自己一点，不要因为顾虑着我，对自己就不管不顾，我不想你这样。”
“方莹，这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该做的事，你是女孩，在那种情况下，本来就该让你先出去。而我，也只是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在其中，我紧张了，害怕了，第一时间想着让她先出去，这并没有什么。”
“如果没有我喜欢你的因素在，我也会让你先出去的，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懂吗？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枷锁扣着，好吗？”
柯喻和低头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指腹温柔的为她拭去泪珠。
“太犯规了，我说不过你。”方莹鼻头一酸，情绪彻底压不住。
“别担心，下次我会保护好你，也会顾好我自己的……”
“我更希望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