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叫我什么?
“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青州监狱之内,君长峰正掐住一名囚犯的脖颈。
说是囚犯,实际上这人几天前,还是青州州府的侍卫队长,声望不小。
若非收受贿赂过多,被联名举报,他也不至于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
“大公子小人冤枉啊!”
那囚犯浑身是伤,显然是受尽了拷打,此时脸上满是泪痕、血迹和淤泥,连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说来也是倒霉,君等闲前脚刚出事,后脚他就被联名举报,大公子君长峰正值找不到凶手焦头烂额之际,只能是尽可能找一切突破口。
“不说是吧?很好!”
君长峰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囚犯小腹。
囚犯整个人直接向后倒飞,轰然砸在黑墙之上,陷了进去。
身为六品武者,蕴含内力的一脚势大力沉,原本就饱经折磨,疲累不堪的囚犯又怎能抵挡得住,当场气绝身亡。
“啐!”
君长峰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大哥!大哥!”
这时候,门外忽然跑来一个人影。
“老二?你来做什么?”
君长峰斜眼一瞥,原来是君长河。
君长河先是看了一眼刚刚死去的囚犯,随后有些怯懦道:“典书佐那边传来消息,疑似杀害父亲的嫌疑人,目前正要朝东门那边潜逃!”
一听此言,君长峰豁然睁大双眼,伸手便拽住君长云的双肩:“此话当真?!是谁?!”
君长河肩膀都快被捏碎了,咬牙道:“是张子墨!”
南阳城,东门。
或许是日前君等闲身死的消息曝光,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如今人烟稀少,即便是有行人出现,脚步也都颇为匆匆。
张子墨和君落雁所乘坐的马车,此时便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除却二人和灵儿之外,此次行程,张子墨只安排了五六个侍从,就连行李也只有一个包裹,随意捡了些换洗衣物罢了。
“王爷,城门快到了。”
听到侍卫的声音,张子墨掀开布帘一角,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城门。
初到南阳城之时,依稀记得门口只有三两个侍卫在盘查登记,如今人数已经翻了十倍之多,足足有二三十个侍卫,神色严肃地站在城门口。
灵儿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在她看来,即便是城门这一关,他们都很难度过。
这么敏感的时期,做出这么敏感的举动,灵儿至今仍是觉得太过冒险。
“站住!”
侍卫远远便看见了马车,顿时招手示意停车。
张子墨朝君落雁点点头,后者会意,掀开布帘。
侍卫先是一愣,随后慌忙跪倒在地:“见过小姐!”
在他身旁,一众侍卫也都纷纷跪倒。
虽说君落雁平日里一般都待在州府,极少外出活动,但整个南阳城坊间早已将她的画像传遍了大街小巷,尤其是男子,更是将她的容貌刻入了脑海,根本不可能认不出对方。
“嗯,起来吧。”
君落雁淡淡开口。
侍卫当即便要放行,随后又想到近日人心惶惶,内外动荡,犹豫了片刻问道:“敢问小姐,此去何处?抱歉,并非盘问,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危。”
君落雁微微点头:“无妨,我去东阳城请温大人。”
温如玉!
侍卫当即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行了个礼。
这几日,四下其实都常常提起温如玉这个名字。
自从温如玉担任东阳城县令以来,南阳城这边便是经常收到其屡破奇案的佳话,不少茶馆甚至将之改编为评书,广为流传。
尤其是前些时日轰动一时的青葙楼奇案,外界不知案件背后的推动者是张子墨,只知道温大人又侦破了一桩疑难杂案。
正值君等闲意外身亡之际,群众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也听说此事颇为蹊跷,很多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温如玉的身上,希望这个远近闻名的神探大人能够亲自前来南阳城破案。
侍卫当即便吩咐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就在张子墨等人就要驱车离去之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慢着!!!”
远远便能听到声如洪钟的怒吼,众人抬眼看去时,却见君长峰正从城中疾驰而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君长峰便是来到近前,猛地一拽缰绳,胯下战马双蹄高抬,几乎都快腾空而起。
君长峰把手头缰绳一甩,翻身便跃下马,径直冲到马车前,吼道:“张子墨!下车!”
这一嗓子,吼得众侍卫都吓了一跳,甚至都忘了给君长峰行礼。
马车上,灵儿已经将手按在了刀鞘之上,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动手。
张子墨朝她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时,身旁的君落雁倒是抢先开口了:“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妹妹的声音,君长峰原本就满是怒色的脸上再度暴起几股青筋:“张、子、墨!”
果然和君长云说的一样!
刚刚在监狱,对方提起张子墨是最大嫌疑人准备出逃的时候,君长峰原本是不相信的。
他是个武夫,从小便是将身为宗师的父亲视为榜样,也因此对孱弱的张子墨竟然能杀死父亲这件事保持怀疑。
可一听说对方竟然还掳走了自己的妹妹,顿时便怒上心头。
若非是做贼心虚,怎会在这个时间点出城,还要带上君落雁?!
君落雁听出君长峰已然是暴怒,心下着急,再要开口时,张子墨却是已经起身走下了马车,朝君长峰一摆手:“大公子还真是客气,出个城而已,不劳相送了。”
看着他懒洋洋的模样,侍卫们面面相觑。
他们起初并不知道张子墨也在马车上,不过对这位名噪一时的新晋诗仙倒是早有听闻。
据说对方不拘小节,行事颇为潇洒,如今倒是可见一斑了。
君长峰那样子像是来送行的么?分明就是拦路嘛!
看到张子墨这般反应,君长峰强忍着不一拳锤在他脸上的冲动,咬牙道:“跟我回州府!”
张子墨耸耸肩:“凭什么?”
“你!”
君长峰怒目而视,几乎就快忍不住动手了。
“张子墨!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这时,城内又是响起几阵马蹄声,是君长河带着一种亲兵,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你叫我什么?”
张子墨慢悠悠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君长河却是吓得打了个激灵。
一个眼神,他便觉得膝盖有些隐隐作痛。
似乎当日在书房外,对方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逼着他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