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青州府。
“州牧大人，东西都已经送到碎玉轩了。”
荀汇一个闪身出现在厅内，朝君等闲禀告道。
“嗯。”
随意应了一声之后，君等闲扭头看了一眼跪在他身旁的典正英和典衷叔侄。
感受到这股视线，典正英浑身哆嗦了一下。
先前找了个借口离开青州诗馆，他马不停蹄地便来到了君等闲的住处，一直跪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若是君等闲回来之后对他破口大骂倒还好说，可偏偏这个州牧大人愣是一言不发，这让原本就知道自己犯下大错的典正英心里直发毛。
他很清楚君等闲有多可怕，就算是一怒之下找个借口给他们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虽说他典正英是当朝状元，在外面也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可在君等闲面前，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办事不力，任你是谁都一样。
“如何，现在你对张子墨的评价，还和之前一样吗？”
君等闲不缓不慢地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吹着。
“这”
典正英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他属实是看走眼了。
事到如今，再要说那张子墨是个草包，任谁都知道是在强词夺理了。能在文会现场命题的情况下随随便便写下三首绝世佳品，毫无疑问，这是真才实学！
亏他先前还以为对方是靠张芷菡的作品在招摇过市！
别的不说，单论张子墨让贾元在诗馆门口卖诗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对方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他算准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先是佯装不参加文会，引诱他们押下重注，随后又安排了一首诗词，让典氏叔侄产生自己势在必得的错觉。
离开诗馆的瞬间，他便将一切都想通了。
尽管此时，他仍是有些恍惚，但确实已经在心底承认了张子墨的头脑。
至少，要在他之上。
君等闲啜了一口清茶，随后幽幽道：“先皇病危之时，对自己的结拜兄弟可是最为忧心，徐州本就兵强马壮，又远在北域，整个中原十三州内，太阳城之外的最强势力，恐怕是非徐州莫属。”
“而张子墨，身为徐州的小王爷，天下第一刀的儿子，长姐号称中原第一才女，长兄十八岁进入八品，更是中原历史第一人，天资卓绝他张子墨在徐州为求自保蛰伏羽翼，以草包之状示人，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反过来想，他既聪明至此，又为何要在来到青州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反倒是抖露一身才学，唯恐天下不知呢？”
跪倒在地的典正英听到君等闲开始分析局势，顿时意识到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到了，连忙抬头道：“下官看来，恐怕是对大小姐一见钟情，此时不抖露才华，他只怕您不答应！”
先前张子墨在诗馆内的一举一动，自然也被典正英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必然是对君落雁志在必得！
“呵呵。”
君等闲对此不置可否，随后叹了一口气：“典书佐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看问题还是不够透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一旁的荀汇：“你觉得呢？”
荀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典衷便抢先道：“这张子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心叵测，下官认为，此人不得不除！”
最为崇敬的叔叔被质疑，典衷当然是心有不满，此时也是想出言替叔叔说话，然而，一直垂着头的他却没有发现，君等闲看向他的双眼已经逐渐冰冷。
荀汇木然应道：“末将认为，张子墨先是在东阳城结交温如玉，其后又四处寻药，恐怕也是有一定的危机意识；而他此番展露才学，恐怕是想笼络我青州大小姐之事小，或许和大人交好才是真！”
“嗯”
君等闲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一捻胡须：“这么说来，诸位也觉得他对当今圣上不满，心有反意？”
听到这话，典正英忽然打了个寒颤，伸手摁住典衷的脑袋便往地上磕：“还不快向州牧大人宣誓效忠？”
“哎呀！”
君等闲见状一拍脑袋：“倒是我疏忽了，原来还有一个典衷在这里”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典正英连忙声泪俱下地求饶：“州牧大人！衷儿他定不会将此事传出去的！州牧大人！”
君等闲摇了摇头，随后朝荀汇昂了昂下巴。
“不行啊，光是这样不值得我信任啊，我还是比较相信哑巴。”
荀汇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向典衷，手里寒光闪烁。
半个时辰后。
君长云府上，他看着桌上抄录的三首诗词，满脸冷意。
里屋忽然有个人影闪出，整个人裹在一件黑袍之内，看不清面容。
“君等闲拔掉了典衷的舌头。”
听到这话，君长云眉头微微一挑：“不愧是父亲大人，典正英跟着他也有些年头了，简直是毫不留情啊。”
黑袍人缓缓揭开遮住头部的布料，露出一张稀松平常的路人脸。
赫然却是大将军荀汇。
君长云顿了顿，冷笑道：“他恐怕还不知道，你已经将当年的真相都搞清楚了害死催命判官的人竟然就是他！”
荀汇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不过他并没有接过话茬，目光扫过君长云眼前的宣纸：“你认为张子墨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吗？”
“自然。”
君长云神色凝重了几分：“毫无疑问，这个张子墨根本就不是什么草包，恐怕他来青州，也是另有所图。”
荀汇道：“君等闲和你的观点一致今日我才得知，原来张子墨尚在扬州之时，君等闲就已经展开了调查，这些时日其实已经猜到对方和传闻中并不一致。”
君长云瞳孔一缩，随后又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扬州的事情，东阳城的事情也是不知详细，不过单凭对方来到南阳城之后的种种，他已经猜到了张子墨一定是另有深意。
“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他在武道上，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听到君长云这句话，荀汇嘴唇动了动。
君长云显然比典正英要聪明一些，但是程度也很有限。
荀汇隐隐猜测，或许张子墨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
“铮！”
月影指尖的琴弦，又一次断裂了。
起初在听到有人说张子墨的诗词，她还以为是同名之人。
可随着说这个名字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讲述他的样貌和诗词，皆和月影脑子里那个身影一模一样时，她终于忍不住了。
张子墨竟然还活着！
好，很好，非常好。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在那种险情之下逃生的，但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终于可以亲自报仇了。
等着吧，张子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