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心2
孟诗，她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符合多数人眼里的母亲典范，但是，她对孟瑶的关心爱护，却全是真的。
这一刻，孟瑶突然便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与蓝曦臣说起了自己的母亲，说起了从前。
“其实，若是没有我，我阿娘的日子，便不会那般艰难了。”
“小时候，我总是想，为何我会被生下来，是不是没有我，我娘便不会如此辛苦了。
每一次，我娘将秘籍、剑谱摆在我面前，我都特别难受……”
因为这些，都是他阿娘的血汗钱。
所以，他每一次都十分认真地学，认真地练，但其实，那些不过都只是骗人的，毫无用处。
“凡夫俗子却妄想登仙途，是不是很可笑。”孟瑶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容。
蓝曦臣却端肃了脸，他摇头道：“我并不如此觉得，阿瑶，你知道吗？其实，最早的修仙者，也是凡人。”
“其实，咱们如今的五大世家，聂家先祖曾是屠夫，江家是游侠出身……蓝家先祖乃是和尚还俗，他们曾经，都只是凡人，只是凭借一腔热血，一份坚定的道心。”
“所以，曦臣觉得，阿瑶的娘希望阿瑶修仙，并没有错，那些人，也不该以此来讥讽嘲笑你们母子。”
“况且，血脉相连乃是人伦天性，阿瑶的母亲想要阿瑶认祖归宗，阿瑶千里迢迢前往金麟台认父，并非什么该被嘲笑之事。”
经过蓝曦臣这一番安慰，孟瑶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蓝大公子，谢谢你！”
蓝曦臣只笑道：“阿瑶不觉得难受了便好，其实，曦臣也有疑惑……”
孟瑶想到蓝曦臣之前问的问题，笑了，“其实，很好认的。”
看着蓝曦臣疑惑的神情，孟瑶又笑道：“蓝大公子，你以往，想必没出过远门，也没独自在外行走过吧！”
见蓝曦臣点头，孟瑶继续道：
“姑苏蓝氏的抹额是标志，即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修仙者最著名的是五大世家，咱们云梦虽说离得远些，但公子这一身气度容貌不俗，便是再没眼色的凡人，也能看出公子的不凡。”
“而我，我娘希望我认祖归宗，在我小时便四处打听，与我讲仙门中的事。”
“因此，即便大的不知晓，但姑苏蓝氏的云纹抹额，家袍样式，世家公子榜上有名的人物，阿瑶还是知晓的。姑苏蓝氏如今嫡系有二位公子，世家公子榜排名前二的蓝氏双壁，阿瑶如何会没有耳闻呢？”
“况且，蓝大公子，你其实太不小心了。须知逃跑时，你这一身白色家袍是十分显眼的，尤其是这抹额。”
“加上公子告诉我的姓名，陈——涣，这不故意让我猜到吗？”
听着孟瑶一点点细数他的漏洞，蓝曦臣的脸一点点红了。
原来他的破绽竟是如此之多，那为何孟瑶一开始不拆穿他呢？
蓝曦臣如此想，也问了出来。
孟瑶只笑道：“我见公子苦思冥想，又为自己撒谎而懊恼的模样，实在不忍拆穿。”
说实话，蓝曦臣骗人，实在太明显了。
没办法，家规有定，不得撒谎。
看着那张温润俊俏的脸又一点点变红，孟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将人欺负得太狠了。
好笑摇头，他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若是贸然拆穿，公子怕会有如惊弓之鸟，蓝公子本就受了伤，因此，孟瑶才决定顺着你的话来。”
“还望蓝大公子不要介怀才是。”
蓝曦臣摇头道：“我如何会介怀，说来，还要感谢孟公子的体贴跟收留。”
说着，又行了一礼。
孟瑶把人扶住，问道：“你方才不是还唤我阿瑶吗？这会儿怎么又生疏得叫孟公子了？”
蓝曦臣笑道：“那阿瑶不是一直都称我为公子吗？不如阿瑶也换一换称呼？”
孟瑶笑着点头。
蓝曦臣又道：“说来，涣再过一两年便要及冠，应是虚长阿瑶一些年岁，不如阿瑶便唤我曦臣哥如何？”
“曦臣哥。”孟瑶很快叫道，思及未来画面里的那声“二哥”，想了想，又道：“如今温家修士刚走，曦臣哥还不宜出门，不过，再过一些日子，阿瑶可以为曦臣哥乔装一番，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哥，便还用之前那名字，我唤你陈二哥，如何？”
“自是可以，只是，”蓝曦臣停顿下来，他原本，是准备前往云梦寻江家相助收留的，如今，虽暂时有了安身之所，但云深不知处在他出来前被放火烧掉，而且，他担心忘机。
蓝曦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孟瑶这才察觉，是自己想当然了。
“是阿瑶唐突了，曦臣哥也有自己的事做，自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不过，阿瑶听说……”
接下来，二人又聊起了各自的家事，孟瑶也说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消息。
云深不知处被火烧，蓝二公子被温家修士带走，除了清河聂氏二公子被聂明玦打断了腿外，其余世家，包括云梦江氏，都将自家嫡系弟子送去了岐山温氏听训。
“所以我想，如今曦臣哥过去，怕是不太妥当，而且，温氏已经对云深不知处动手，怕就怕，这只是一个开始……”
“仙门百家的弟子皆去了温氏听训，有那么多的人在，温氏应不会太过苛刻。此外，阿瑶听说，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自来颇有侠名，专爱管不平之事。他又与蓝二公子有一同听学的情分，想来会帮助同窗。”
而说到底，蓝忘机与百家嫡系如今，起到的是一个为质的作用，所谓质子，握在手里，是为了拿捏其身后的家族，并非要取谁性命。
所以，蓝二公子如今，性命应是无虞的。
听着孟瑶的这一番分析，蓝曦臣放下心来，其实，这些他未必没有想过，只是一路逃亡，心神激荡。
况且，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但很奇特的，听着孟瑶这一番安慰，他却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确实，忘机如今的处境虽难，但的确不该有性命之忧。
同时，他也意识到，面前的孟瑶，虽出身寒微，但却是极聪明的，这般的人，只要有途径，绝不会平凡才是。
因而，蓝曦臣问道：“阿瑶，你想学习仙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