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抹额
“那身衣物我泡在水里,一会儿吃过饭便清洗了晾晒,大概明天就能穿了。”
“公子如今的衣物不大合身,一会儿我外出一趟,再为公子采买一套来,还望陈公子不要嫌弃。”
“不,不嫌弃,不知公子可有看到一个储物袋?”蓝曦臣着急道,那里面有姑苏蓝氏的藏书,是他们家的底蕴,可不能丢。
“哦,那个呀!”孟瑶示意他看桌子,“我见公子死死将它藏在怀里,想是重要之物……”
蓝曦臣迅速走到桌边,只见桌子上,储物袋、朔月、裂冰……所有东西一样不少。
他率先查看了储物袋,发现里面藏书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又对着孟瑶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孟公子,这些东西对涣十分重要,若是丢了,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孟瑶避了开来,笑道:“公子言重了,死物哪里有活人重要。公子快将这些东西收好,我去热了饭食来。”
孟瑶行动很快,蓝曦臣才刚将桌上的东西收好,他便端着托盘进来了。
“家里简陋,随便弄了些,还望陈公子不要嫌弃。”
一边将碗筷递给蓝曦臣,同时坐下来,自己也拿起了饭碗。
“不,怎么会?”蓝曦臣坐下来,一边用筷子夹了一道菜,他也确实饿了,然而,刚放进嘴里,他的脸色就涨红了起来。
孟瑶一直关注着他,当即便发现了异样。
“公子,可是被辣着了?快吐出来!”
然而,三千条家规在身的蓝大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硬是涨红着脸,将口里的菜给吞了下去。
孟瑶急忙倒了杯冷茶递给他,蓝曦臣接过,几口喝下去。
这才道:“咳,咳咳……方才,是涣失礼了。”
“无妨,公子想是没吃过辣食吧,我方才想着,公子受了伤,特意将菜做得清淡了些,却没想,陈公子还是承受不住。也是阿瑶欠缺考虑了。”
“不,不不,这怎么能怪阿瑶呢?是涣的不是……”蓝曦臣急忙道。
就这样,二人彼此道歉,竟是你来我往了许久。
最后,孟瑶笑了出来,蓝曦臣也笑了出来。
“好了,这事谁也不怪,是咱们云梦口味偏辣,叫公子吃不习惯。以后阿瑶做菜时会注意这点的,来,公子,你不能吃辣,暂且只能委屈你吃这个了。”
孟瑶说着,一边将桌上的三个菜挪动了一下,只将一小碟青菜摆在蓝曦臣面前。
而原本考虑伤患,所做的那两个荤菜,倒是都让孟瑶吃了。
这其实也不能怪孟瑶,他们这边口味偏辣,即便说着清淡,也会习惯性放上一点调味,但孟瑶哪能想到,于他而言,完全不辣的东西,于蓝曦臣却是不行。
以后家里带辣属性的调料是不能放了,孟瑶这般想着。
吃过饭,孟瑶收拾了餐桌,蓝曦臣本想帮忙的,被他拒绝了。
“陈公子你还有伤在身呢,这些我来就行,都是做惯了的,公子快去歇着吧!”
一边麻利地收拾好,蓝曦臣见确实帮不上忙,便走到一边查看那些藏书,还有自己身上的伤。
他先前没注意,这一留神,方才发现异常。
他身上的伤,好得太快了!他记得先前,他明明受伤颇重,可是如今,他虽然也受着伤,但却比先前伤重难行好了不少,就连灵力,也恢复了小半成。
孟瑶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如何会有这般好的疗伤药?甚至是姑苏蓝氏的普通药物,怕都差了一两成。
蓝曦臣又重新查看了一番他携带出来的东西,他的储物袋没有被他人灵力打开的痕迹,里面的药瓶也没有被人动过。
那么,孟公子,是如何给他疗伤的呢?
抱着这份好奇,蓝曦臣从屋里走出来。
孟瑶这边很快洗好了碗筷,又将厨房里的东西查看了一番,所有带重口辛味的调料都被挑出来单独归整在一边,另一边,只剩下了几样最简单的,乏善可陈。
看来得添置东西了,以往为了图省事,自制的调料多半带辣,如今遇上一个不能吃辣的,这些东西,只能被搁置了。
收拾好厨房,孟瑶又拿了个木盆,将蓝曦臣身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里面,加了水,拿了皂角……
蓝曦臣走出来时,就看见孟瑶拿着他的衣物搓洗。
更眼尖的是,他看见了盆里的抹额。
他脸色一红,急忙上前——
“孟公子!”
“你怎么出来了?”孟瑶放下手里刚搓洗好的衣物,一边拿起抹额,一边回头,手上还动作不停。
蓝曦臣的脸色在此时变得十分奇怪,手停留在半空中,嘴张着,却像是突然失了声,整个人,脸红到了脖子,耳朵也全红了。
“你怎么了?”孟瑶觉得蓝曦臣的表现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蓝曦臣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孟瑶对此并不知情,而且,他们同为男子。
先前在岐山清谈会时,忘机的抹额,不也曾被魏公子摘下吗?
可是,尽管如此,蓝曦臣却不可避免地想到,蓝氏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
唯有命定之人,才能让蓝氏人将抹额交给他。
他一见孟瑶,便觉得十分熟悉,而孟瑶说,他先前甚至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虽然后来说是听错了,但是,他对孟公子,确实是一见便欢喜,难道,阿瑶是他的命定之人?
可是,阿瑶是男子,而且,仅凭抹额,就能确认吗?
而且,如今云深不知处被火烧,弟弟忘机还不知情形如何,温氏霸道,他如今,不该想这些的。
……
孟瑶就这般看着蓝曦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在,最初脸红到脖子根的情形是好转了。
此时,手上的抹额也被搓洗干净。
孟瑶将它放进水里,涮一涮,又拿起另一件衣服。
这时,蓝曦臣也走到孟瑶身边蹲下,一只手还伸了出来,本是准备拿回抹额的,如今孟瑶将抹额放下,这伸出来的手,就显得尴尬起来。
“陈公子?”
蓝曦臣:“呃,我,我是想说,怎可劳烦孟公子为我浣衣,我,我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