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见思思2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阿瑶，你莫不是走了什么歪路子，我跟你说，可不能这样……阿瑶，趁着客栈老板还没发现，要不你赶紧跑吧！”
说着，又将钱袋还回去，推着孟瑶让他快走。
孟瑶被思思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不是，思思姨，你都想哪里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钱是我自己挣的，来路正当着呢。”
说着，孟瑶又将自己是怎么赚钱的解释了一番。
“其实，自从当初阿娘生病后，阿瑶便一直在想挣钱的法子，只是却一直未有机会实施。如今闲下来，阿瑶便尝试了一二，还多亏之前思思姨给我的钱，阿瑶这才能赚到这些。”
孟瑶又将自己是如何挣钱的一五一十地说了，思思听着来路正当，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也不肯要，推拒道：“那你也不必大半都拿来给我啊，你也说了，是用钱生钱，那这大半的钱都给我了，你接下来可怎么办？”
“还有，你是不是打算将当初欠下的钱都还给姨，以后就两不相干了？”思思有些生气。
孟瑶摇头叹息，“思思姨，你想哪去了？您对我们母子恩重如山，即便是还了钱，又怎能抵得过。”
“阿瑶之所以把钱还您，是因着听说您近日接客的次数比以往多，客人还都参差不齐，阿瑶知道，当初为了我们母子，您的体己也花去了不少，你急着为自己攒养老的钱。
但是，也不是这般说法，阿瑶之所以急着把钱还你，是想要你心里安心一些。”
“无论如何，都得多顾及自己的身体才是。当初我阿娘……”孟瑶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孟瑶所说的，思思又何尝不明白。
只是，她叹了口气：“我如今年老色衰了，比不得从前，妈妈那里也不会放任我松快，她们这般的人，将你攥在手里，只恨不得将我们这群手里的妓女扒皮吸血，连骨髓都吸了个干净，等到毫无利用价值，才会舍得放手。”
到那时，就会如同孟诗一般，一张草席便卷了赶出去，甚至是连最后的体己，都说不定还得再搜刮一番。
如她们这般的人，一进了这罪恶的窟穴，不到失去利用价值，又哪有脱身的可能。
即便侥幸，能被人看上，或是自己攒够了钱，赎了身，那也得是被扒下一层皮来，哪里讨得了好。
孟瑶沉默下来，低头沉思。
思思见状，又转而笑道：“阿瑶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你思思姨机灵着呢！我可不是你阿娘，被欺负了只会当受气包子，我当场就能反驳回去！”
“这思诗轩里，即便是当红的花魁，也不敢公然惹我的。放心，我心里也算计着呢！我如今年轻，妈妈想让我多接客，我也想为自己多攒些养老钱。”
“不过阿瑶你既然这样说了，思思姨往后也不担心了，会掂量着来的，但这钱你还是先拿回去，你不是会赚钱了吗？那就帮姨存着，姨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去，就来寻你！”
被思思这一打断，孟瑶暂时停了脑子里的想法。
他笑道：“也好，但这钱思思姨先拿一半吧！您平日里也需要上下打点，阿瑶那里也还攒着钱呢！还有，以后阿瑶可能会离开云萍……”
系统虽然含糊得很，但孟瑶也多少有些猜测，未来天下可能会大乱，也是因此，他才能有出头的机会。
而他要认祖归宗，回到兰陵金氏，那便肯定会离开云萍，思思这里，他总有看顾不到的地方。
他担心，在他离开云萍时，思思会遭遇那个人，重走未来的人生轨迹。
只是，这些事情太过离奇，孟瑶却是不能说的。
因此，他编撰了一个在回来的路上，偶然发现了一处山洞，得了修仙秘籍的故事。
“所以，思思姨，我往后可能会离开云萍，到时候怕会顾不上您，因此，阿瑶希望你能够多些体己。”
“另外，您对客人也多留心些，若是有对您好的，愿意帮您赎身，您还是要多掂量一二，除了对方的人品，还要考虑妻子，家人……”孟瑶难得唠叨，就差把话题点明了。
思思听着，先是高兴，又听孟瑶提到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阿瑶你想多了，姨如今人老珠黄，哪里会遇上什么良人，那些愿意捧着银子过来的，看上的都是鲜嫩年轻的姑娘，姨这样的，没人看得上的。”
但孟瑶却坚持要思思考虑，多留一个心眼儿。
思思无奈答应下来，心里也将孟瑶所说的话记在了心上，她不是年轻的姑娘家了，又自幼贫苦，被父母卖进了妓院，没有孟诗那般柔软的心思，自然也没有小姑娘家的情怀。
比起让人替自己赎身，她更愿意自己赎自己，只是，那些离开思诗轩的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也是清楚的。
世人大多鄙夷她们，就连租住房子，也都遭人驱赶，唾弃，左邻右舍，都以与她们成为邻居为耻辱。
愿意将房子租卖给她们的，大多将价格抬得高高的，就这还得抬着鼻孔，让她们低着头，感恩戴德一般。
而一入妓院，一世娼妓。即便是能为自己赎身，下半生也难以落得个好。
若是单独居住，免不了遭人闲话，甚至被贼人夜半上门，而她们这般的人，旁人不会觉得她们可怜，反而会唾弃辱骂，即便呼救，也未必会来人相帮。
甚至反过来，还会指责她们不三不四，作风不正，才会惹来贼人上门。
因此，离去的姑娘，大多聚居在一处，左右看顾着。
而且，横竖免不了惹来贼人上门，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开门做生意，收费低廉些，虽是老妓暗娼，但离了楼子，收入都是自己的，总能养活得了自己。
她们这般的人，大概便是这般的命了。
其实，她当初愿意照料接济孟诗母子，也未必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有自己的儿子，但是孟诗有啊，她接济照顾孟瑶，只要这孩子哪怕记得一分恩德，愿意照料她一二，她老来也能多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