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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1.gapanddist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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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温慵懒地斜躺在墨绿色的高靠背椅上,长长的眼睫毛似是感受到世界的无趣,微微地趴在下眼脸上,让罗温的眼眸被微微遮盖,如同薄雾一样,看不清神色。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又似乎只是这无妄的邪物不知怜悯为何物,连眼神都吝于施舍。

    可相对的,世间魔物横行之时,凡人必然得到神的眷顾,英雄也随之降临人间。

    阴险狡猾的斯莱特林之中出现了“叛徒”,竟然有人会鼓起勇气质问罗温的暴行。

    卢西恩·波尔和佩里金·德里克互相推搡几番,最终德里克被推出来,手足无措地,不敢与罗温对视。这如果放在其他地方或许旁人早就悄声说这是一位“胆小”的英雄。

    可这里是斯莱特林。

    在众人眼中却不是身披霞光、站在阳光之下沐浴众人欢呼的英雄,反而更像是一名被迫戴上小丑面具、不知所措,出现在猛然打在身上的聚光灯下的可怜玩物。似乎难以启齿对一名低年级低三下四,又似乎对于曾经自己做过的所谓的冷眼旁观等事感到背脊发凉,德里克嚅喏几声才敢真正开口“质问”罗温——说是质问,不如说是乞求更加贴切:“你何必跟他争锋相对,弗林特都已经——”

    德里克的音调颤抖着,他的目光时时刻刻停留在似乎偶有亮光的魔杖尖端,担忧自己的下场比弗林特还要凄惨。可罗温连眼光都不曾施舍,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她行走的方向引领着众人的目光,那些精于打算的家伙瞬时明白过来,如针一样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弗林特佝偻的背上。那些目光仿佛密密麻麻的虫类在弗林特的背上肆意奔走、噬咬,可弗林特先前受到的巨大痛意已经让他难以将这微不足道的羞耻感列入考虑范围——他弓起身子,努力地大口呼吸,仿佛这样才能确定自己尚且活在人间。

    潘西与德拉科等人混在熙熙攘攘的绿色之中,脸色并不好看:她难以想象一个跟自己同岁、甚至还是泥巴种的家伙居然能释放如此强力的魔法!所以她之前跟弗林特的打斗完全就是玩玩而已!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自己,不,甚至没有把整个斯莱特林的所有人放在眼里!潘西回想起家族的远亲去年毕业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跟自己说务必小心罗温。她甚至不惜恐吓自己,声称除非加入这个疯子,否则就是将自己融入空气也无济于事。

    这何止是个疯子!这是地狱来的撒旦!

    潘西恨恨地咬着嘴唇,目光却未曾与罗温分离半刻,似乎这目光就可以将罗温碎尸万段、死不足惜一般。

    而逐渐开始抽条、开始长个的德拉科明显注意到潘西的不对劲。他的眼中的光芒暗了暗,似乎在沉思什么,而下一瞬他做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横插一脚、利利落落地,站在跪着的弗林特和缓缓走向弗林特、宛如死神一般的罗温之间,与罗温猝不及防却丝毫没有畏惧地对视。

    “你说过你不会做这种事。”

    周围的人仿佛即将烧开的锅,低低地爆发一小阵议论,随即因为担忧自己而再度回归静默,整齐划一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德拉科双手插兜,似乎对于罗温的看法就是纸老虎,嚣张跋扈的模样是他一贯的做派,众人对于此刻这位马尔福家族的少爷的冷静与嚣张再度提高了一个认知层面——周围窸窸窣窣的,依稀可以听到的话语全部都是在议论“马尔福”。这个姓氏给了德拉科几乎无上的荣耀与瞩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现在满是细汗,懦弱胆小的自己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甚至不如那个还能拿得动魔杖的德里克学长!

    他魔杖都拿不起来!只要罗温随便一个致命的咒语打中他,那么马尔福家族必然绝后!

    他何德何能是马尔福家族的独子!

    就在德拉科胆战心惊地担忧罗温会下死手之时,罗温忽然笑了,绽放的笑容是德拉科第一次见到,简单、没有任何杂质,看起来极其具有说服力与诚信。这让德拉科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竟然有些痴楞,不曾反应过来——而这副模样却被其他看好戏的人过度解读为德拉科被罗温这一下迷得神魂颠倒。一旁对此也有些意料之外的潘西一听到这些,狠狠地扯着手帕,嘴里不停咒骂着一些不入流、嘲哳难听的词汇,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些害怕往后退的高尔、克拉布以及身边脸色逐渐阴暗的布雷斯。

    罗温用魔杖敲了敲德拉科的肩膀,随即一个转身,又出现在弗林特面前。

    笑容也再度消失。只剩下冰冷的视线和逐渐抬起的脚。

    罗温用脚尖将低垂的弗林特的头以一种更具侮辱性的方式让他抬起头,弗林特浑身颤抖着,眼神躲闪,如同驱赶至困境、浑身是血的小兽,却不期撞上视线,冰冷、宛如看着一具尸体的墨绿色眼睛在偌大的阴影下让他瞬间丢了三魂,随即罗温兴奋的声线让弗林特几乎晕了过去。

    “没死,而且看起来身体其他机能没什么异样,真是个试验的好材料。”

    弗林特两眼一翻,几乎要倒下,幸亏德里克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弗林特沉重的身体,眼底满是怨怼,却又不敢与罗温明面交锋。他忙把期望的目光投向德拉科,后者却也有些发憷,不敢上前拦住罗温。

    可罗温心底怎么想的,大家都不清楚,这么一下,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罗温的目的或是阻止。更何况这里是阴暗著名的斯莱特林。

    大家更爱让别人出丑,怎么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点的伤害。

    可凡事都有例外。

    潘西一个箭步冲到罗温面前,颤抖的魔杖与罗温只差分毫,因为担心罗温放冷箭,潘西只得略微低下身子摆出攻击姿势。她眼中似乎有些泪花,但是更多的是出离的愤怒与疯狂。潘西颤抖着声音对着罗温怒吼:“你给个痛快!我们不想在这里陪着弗林特殉葬!”看着罗温对于自己这个动作不思其解、随后还对自己说的话绽放一丝笑容,潘西内心的狂暴更上一个台阶——她一点也不想看着这个泥巴种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明明她才是纯血!她才应该是最高贵的!罗温才应该是跪在地上的那个家伙!

    罗温这种人怎么可以用这种表情看着他们这些高贵的人!

    罗温轻轻推开潘西的魔杖,仿佛这只是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根小木棍而已,她轻轻捏着潘西的下巴,迫使潘西抬起头看着站直身板的罗温自己。潘西努力地扭头,以为这样罗温就会放手。可清脆的响声猛地在静寂的公共休息室回荡,罗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本事——既然你不愿意扭头,那么你的脖子就扭掉吧。

    潘西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布雷斯冲上前抱住防止二次损伤,布雷斯恨恨地盯着罗温,眼圈微微泛红,却不像是哭泣的样子,大声责骂:“她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是啊,凭什么呢。”布雷斯看着表情淡淡的罗温,那毫无血色的唇瓣中溢出这冰冷的话语让布雷斯心下一惊,迅速抱紧潘西,却在下意识的反应中护住潘西已经扭伤的脖子,似乎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罗温的伤害——他似乎已经看到罗温的魔杖正在散发着诡异、可怖的光芒。躺在布雷斯怀里意识模糊的潘西因为布雷斯的体温努力地睁开眼,她清楚地看见平日里那个对自己客客气气、不时在奇怪又合乎情理的时间出现在图书馆,非要与自己挤在一张桌子上一同学习的那个男孩头顶的发旋,而对方正在紧紧护着自己,阻挡着所有可能的危机——即使他的身躯尚且柔弱、渺小,难以抵挡。

    潘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许湿意。可她已经无心去看布雷斯的眼睛。

    她不能,她不敢。

    她怎么,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个家伙,已经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了呢?

    潘西认命地重新闭上眼,开始无望的祈祷。

    罗温似乎并不想跟布雷斯等人牵扯太多——她似乎有些急切,仿佛眼前的人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她做这些只是为了画上休止符。但布雷斯的举动还是让罗温略微地震惊一下——但随即眼底满是戏谑,仿佛这场可歌可泣的爱情大戏在她眼里不值一提。站在罗温不远处的德拉科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可德拉科依旧没有说什么——似乎,德拉科在罗温所在的维度中,懂得了真正的算计。

    “是啊,凭什么呢。”罗温如同呓语询问着,随即又如同复醒的疯子,对着众人大声叫嚷道:“凭什么!”

    “格兰芬多又凭什么踩在我们头上!”

    “凭什么所有黑巫师的名头都被我们来背!”

    “凭什么斯莱特林就只能是阴险狡猾!”

    “凭什么斯莱特林就得对这一切忍气吞声!”

    “你们不曾想过获得更高的荣耀、实力、扭转自己的命运,却在这里对着自己的同胞兵矛相向!”

    “你们真是可悲!”

    整个公共休息室无人应答,也没有细声细语的讨论,大家都不约而同低下头,仿佛山底的蝼蚁正在承受着人类的“神罚”,无声与窒息交织,编绘着疯狂与虚幻,虚构着痛苦与希望。

    “所以,你能推翻?别开这种滑稽的玩笑——”德拉科不屑地嗤了一声,却不敢拿眼去看罗温的模样。可德拉科心底正源源不断出现一股怪异的心情,仿佛他在期盼,他在希望,他在渴望与乞求着罗温,真的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让斯莱特林不再需要戴着伪装的面具生活在巫师世界之中。

    但德拉科知道,他对罗温起了疑心。他不确定,但是他不认为“荣耀”是罗温会说出来的话。

    可他在这个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只能把所有的疑问吞进肚子里。

    “你怎么就觉得,我不能呢?”

    背着光的罗温,看不清神情,可此刻的她,却宛如路西法沐浴着圣光,低声引诱着无知无辜的凡人一同坠入地狱。

    罗温捂着自己如同被撕裂的头部从禁林入口的一处隐蔽的小坑里支起上半身,狼狈地抓着旁边的树根往坑外攀爬——她完全,不,应该说她几乎不记得为什么自己在这里。

    但是她对于那张帅得该死的臭脸和它随意把自己丢在这个烂泥坑里的行为属实是印象深刻。

    “该死的,汤姆·里德尔,你昨晚拿我的身体做了什么?”终于爬上来,看到清晨的阳光倾泻在禁林的树木之间,形成一点点、一块块的光斑,让罗温敏感愤怒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罗温叹了口气,轻轻扭动自己的身子,却几乎不能动——剧烈的痛感与大片的青紫让罗温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可神经一旦激动,脑子就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啃食,痛苦难耐。

    这似乎就是伏地魔的“礼貌”。为数不多但有效。

    “你的血液没想到还有那种功能,看来之前受到的损失也不算什么。”罗温怀中飘出一缕幽魂,帅气成熟的面容却让罗温愤怒异常,而这抹灵魂居然还不以为然地吹了吹手指甲,似乎从罗温身上飘出来会脏了自己手指一样。

    罗温觉得要不是现在疼得动不了,她一定会往他目前健全且漂亮的鼻子上来一记重拳。

    不管有没有效,至少解气。

    但是有更重要的信息被罗温捕捉到了,一股不妙的心绪涌上心口,罗温不敢去想,努力抑制住略微恐惧的声音询问眼前依旧处在养眼帅哥阶段的伏地魔。“我的血!?你不会——”

    “啊,是啊是啊,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弗林特吗,我就顺带拿他实验了一下,没想到你记录的东西还真没骗我——我还以为你会做一份假的来混淆视听呢。”

    “你到底做了多少不该做的!”罗温攥紧了拳头,时刻在思考怎么在最小的痛感下让里德尔的鼻子开花。

    “没什么别的,就是后面我累了,顺带带你去逛了一圈斯莱特林级长休息室——不过当时有个姑娘在里面洗澡,我迫不得已只能把你“带出来”来躲避“追击”——”

    “你还跑去偷看人洗澡!?然后被发现了就把我丢在这里一个晚上!?里德尔你这个畜生!我现在就把你超度!”罗温恶狠狠地谩骂,可是一人一魂都清楚得很,罗温一开始没能给里德尔一拳,完全是因为罗温被里德尔操控地快要残废了。

    年轻的伏地魔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要挟完全不放在眼里,优雅地打了个哈欠,面上是精致、挑不出错处的标准笑容,不熟知他的人会觉得这笑容充斥着真挚,但实际上那双扣人心弦的眼眸里满是戏谑——他早就懒得和罗温过那些虚与委蛇的招了。

    毕竟这家伙一上来就说出来自己最大的秘密——魂器。

    罗温和里德尔的第一次会面纯属偶然。

    那几天可能是被洛哈特“追赶”的缘故,导致罗温完全把笔记本的事情抛在脑后,可偏偏罗温又一直遇见哈利,身为伏地魔灵魂碎片之一的它栖息在罗温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自然是知道有个自己极其讨厌的家伙在附近,便逐渐地苏醒——可还不完全,还差一个契机。

    而契机就是海格小屋的不欢而散——但是有没有某人的推波助澜,是没有人可以回答的。

    而就在罗温愤恨地行走在四下无人的黑湖边,想要冷静一些再回霍格沃茨城堡的时候,里德尔本想趁着余热未消迅速掌控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回到学校把蛇怪放出来——可是它却硬生生地从笔记本里弹了出来。

    这是作为灵魂的里德尔第一次感受到疼痛。在他疼得有些晕乎乎的同时,里德尔努力抬眼去看,发现脏兮兮的小豆丁罗温正一脸嫌弃又考究地看着自己。

    那表情仿佛自己是什么垃圾一样。

    里德尔愤怒了,可是他啥也没有,这个时候还得诱骗罗温——但罗温的脑回路和知晓的事情多到怪到他难以置信。

    而罗温·兰卡的碎嘴子更上一层楼——身为佼佼者的伏地魔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哦,汤姆·里德尔,你是怎么出来的?原来你长这个样子,看样子像是五年级做的魂器啊?太年轻了。看来你还比普通人年轻一点。你不会是在笔记本里呆的不舒服,想要去找蛇怪叙叙旧?咦恶,你怎么灰头土脸的,桃金娘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不过也说不准,你现在看起来就顺眼不少——不过你现在好丑,我指的是现在,你现在没鼻子”

    汤姆·里德尔绷不住了——这家伙是斯莱特林的?嘴巴也太碎了!

    可罗温似乎还想要继续高谈阔论:“依我看啊,大家把你打败了不是你的领导能力——不过我觉得大部分是这个哈,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非要把那张脸给整了,蛇再好看也没有你这张脸好看啊——诶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应该很会讲的吗?毕竟你可是曾经的斯莱特林头头——”里德尔真的要听不下去了,他也不管直接强硬控制罗温会有什么后果了,他现在只想耳根清净一些!

    里德尔仿佛视死如归,一股脑往罗温的身上钻——他成功地钻入了罗温的体内,但是罗温拥有强大魔力的血液把年轻的伏地魔灼烧地逐渐丧失意识,可偏偏上帝偏爱于这已然是灵魂的他,让他抓住了一线生机。

    在里德尔即将再度被弹出来、并且几乎灵魂要被燃烧焚毁之际,里德尔一把抓住了一缕像是树根一样的、如同盘曲在血管中的肿瘤一样的东西。

    当里德尔触碰到那个东西的瞬间,里德尔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是罗温两辈子所有的痛苦、愤恨、怨怼、悲伤的源头之一。里面似乎还有一种情感,可里德尔读不懂。但这些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看着眼前宛如庞然大物的情感堆积,里德尔显露出明显的愉悦。

    这足够他完美控制这具躯壳——就算这的原主人还是有办法把自己弹出去。

    但是没有关系,他就喜欢这种胜负率不高的“挑战”。

    而目前,他需要适应一下这个身体的操作,然后干一些符合这个家伙会干的事情

    这就是罗温与里德尔初见的故事,而里德尔的日记本目前对于目前的里德尔来说,只是偶尔回去“睡觉”的容器罢了。

    但是今天是周日,罗温却完全恢复不来行动力,而这次惩罚又是邓布利多监工——里德尔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就说着要钻回日记本,可罗温不愿意让他过得这么轻松。

    罗温迅速给自己的手臂割了一道新口子,血液滴落在日记本上,里德尔的呼吸明显急促、痛苦起来,随着血液的增多,里德尔的本来因为自尊而直挺的身板逐渐佝偻、弯曲,最后罗温因为担心失血过多而开始威胁里德尔帮自己去接受惩罚——而事情显而易见地,成功了。

    但罗温高兴不起来。

    因为里德尔在偷换概念——他只是帮自己找到了可以用的草药、并且从魔药课教室偷了一口坩埚,还一副“你自己来熬药”的表情。

    但因为罗温的脸愈发苍白、血液也快要把整个日记本给浸透的样子,里德尔终于服了软:认命地给罗温熬制魔药。

    清晨的阳光柔和静谧,在禁林入口处也不用担心海格的出现——他今天恐怕还在看着自己家的宝贝南瓜呢。魔药冒着气泡,咕嘟咕嘟的声音就如同白噪音一样,让罗温有些昏昏欲睡——事实上,罗温真的很困,可她现在更担心小白的安危。

    昨天因为里德尔的强制侵入,罗温在最后一秒把小白给丢开——小白应该是明白的,可是走的时候哀怨的叫声还是让即将完全丧失意识的罗温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似乎是因为目前基本上是赖在罗温身体里不走的缘故,里德尔迅速地感应到罗温的担忧和源源不断的情感作为肥料出现在自己幽魂般的体内。不过同样作为养育宠物的人来说,里德尔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应该说,是对于这种奇珍异兽的材料的不舍。

    随后罗温就看见里德尔往他的衣袖里翻找着什么,最后丢出来被捆成粽子、叫声都虚弱得听不清的小白——看得出来,都要奄奄一息了。

    罗温也不管现在身体上的伤口和淤青因为肌肉的牵扯会有多疼,迅速地接住被抛到空中的小白,罗温龇牙咧嘴地帮小白解开绳子,翻翻找找自己的口袋,也只能找到昨天中午从海格那里薅到的一块、本来打算给小白当下午茶零食的饼干。饼干在与罗温这几次“冒险”中,明显变得脏兮兮的,裹着泥土、汗水、可能还有些血液,看起来就已经令人作呕了,可小白已经饿到发慌,哽咽几下就缩在罗温的怀里安静地被罗温一点一点喂着——它现在甚至都没有自己吃饭的能力,只能蜷缩起来来保证最低的能量消耗。

    从小白的情况来看,很明显里德尔对小白做了些极度不人道的事情。可现在的罗温完全没有办法——她想要继续行动只能等里德尔熬制好药剂。

    说得清楚一点:罗温现在的命都被里德尔拿捏着。

    可罗温的血液还是让里德尔有所忌惮,但是终归还是罗温处于劣势——如果没有符箓的话。

    罗温趁着里德尔的注意力全在魔药上的时候,忍着剧痛从怀里摸索出来一张因为昨天的幻影移形和禁林树木的牵扯而变得破破烂烂的黄纸,咬破了食指指头迅速写了起来。符箓很简单,所以当里德尔发现的时候,符箓已经贴到了日记本上面。

    明黄又破烂的符箓皱巴巴地趴在棕色皮套上,里德尔觉得有些恶心,他感觉自己像是背上黏了透明胶带的猫。

    极端不舒服。

    但是罗温并没有写完,所以里德尔暂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不适,还以为是什么罗温特有的癖好,用这种纸给自己的东西做上些标签。

    这是驱鬼的符箓,如果写完了,里德尔就得魂飞魄散了。这可不是罗温想见到的。毕竟她可不会说蛇语,还是得靠里德尔开密室才行。

    不过蛇怪怎么使用,可就不是里德尔可以指使她的了。

    等到制服蛇怪之时,就是汤姆·里德尔的日记灵魂破灭之日。

    等里德尔磨磨蹭蹭做完药剂的时候,太阳都到头顶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里德尔的能力多少是很牛的——罗温立马就能爬起来行走。虽然还不能达到活蹦乱跳的程度,但是考虑到自己这幅样子还能喝完立马就能下床行走的情况,罗温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位伏地魔大人还是有很多过人的本领在的。

    本来思索着邓布利多和桃金娘会不会看出端倪,罗温站在盥洗室门口犹豫不决,却不巧,身后阴恻恻的声音宛如黑暗森林中猛地搭在迷路旅人肩膀上的野兽爪子,令人恐惧且胆寒:“看来罗温·兰卡小姐以为让教授等待是接受处罚的礼貌处理方式吗?”

    罗温迅速地转身往后退,却只能把后背抵在盥洗室脏兮兮的门上。罗温低着头,努力遮掩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在臭脾气的斯内普眼里,就是罗温不愿意认真对待自己这位所谓的“阴冷”“脾气嘴脸都臭的像块石头”的斯莱特林教授,还漫不经心地打理着自己衣着。

    所幸邓布利多随即也来到了这里,来回打量几番两人后才好声好气地跟罗温说起为什么斯内普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这样的,罗温,因为桃金娘之前似乎跟你有些恩怨,而本来是我来查看你的情况,但我目前——”邓布利多等了一会,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邓布利多的目光一直在罗温胸口处游离,而那里正是里德尔日记本所藏匿的地点。

    但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

    似乎是觉得罗温还没有闹出来过大的事情,又似乎是相信罗温能够自己把控好,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我有点事情,所以这次得斯内普教授来监督你。西弗勒斯,你——”

    “容我拒绝,邓布利多,我可不想跟没有教养的学生共处一室。”

    邓布利多似乎没有看见斯内普的双手紧了又紧,似乎也没有看见斯内普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只是抛下了这个责任便匆匆离去——似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跑得这么快。

    这几乎是罗温来到霍格沃茨之后,第一次见到邓布利多跑得这么快过。

    感觉不是因为她,也不是因为斯内普,不是为了霍格沃茨的任何事情。

    应该是他自己的事情吧。罗温懒得去想了。

    眼前这个臭脾气的暗夜蝙蝠才是最无法应对的事情。

    可罗温没有想到,斯内普居然没有进一步咄咄逼人,真的就是沉默着看着罗温有一搭没一搭地被拖把“拉着”,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做着卫生。而桃金娘似乎因为斯内普,也没有出现闹事——这应该是罗温最近为数不多碰到的好事了。

    但对于这个惩罚,罗温本意是想暗示邓布利多密室的位置来以此要求他让自己有饲养蛇怪的权利,可偏偏重要人物跑了,自己也被当年的“罪魁祸首”纠缠上,罗温只觉得自己这段日子是真的倒霉。

    在罗温的磨磨蹭蹭下,“惩罚”结束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罗温下意识微微拉了拉袖子擦额头上的细汗,而因为衣袖的宽大,罗温的手臂微微露了出来,让站在窗边、被夕阳的余晖模糊身形的斯内普完全收入眼底:那里满是伤疤和淤青,而那些伤痕很明显是很新的,应该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

    斯内普心底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却梗在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那可笑无用的自尊不允许他为自己刚刚说的话道歉。

    但是他有些后悔,想要询问,说出的话却又因为近十年的习惯,没有任何安慰的成分,满满的都是刻薄:“看来罗温·兰卡小姐昨晚的生活过得很不错?浑身上下都是淤青,怕不是玩得有点过头了。”

    罗温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想要把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臂挡起来,却被抢先一步走上前的斯内普攥住,两人看起来像是要在盥洗室大打一架一样。

    可罗温眼中显而易见的恐惧让斯内普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罗温恐惧的样子。

    也正因为这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罗温迅速甩开斯内普的手,往后微微退了一点,捂住自己的手臂,声音也细如蚊呐,斯内普这个瞬间都觉得罗温被鬼上身了:“请教授离我远点。”

    罗温说完,似乎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够,又往后退了退。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愈发的大,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间早已是一段万丈深渊。

    可目前的两人都不曾意识到,甚至喜欢做一些让裂痕扩大的行为来招惹对方。

    斯内普皱着眉头,似乎是不信罗温会这个样子,立马跨出一步,却和姗姗返回的邓布利多一同被罗温的歇斯底里给喝止住:

    “不要碰我!”

    声音在偌大的盥洗室里微微发出回响,震动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不同程度地颤抖了一下。

    可没有人听出来,那是罗温近乎绝望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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