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生嫉恨
顾棋庭的话刚落地，身侧摸着肚子的萍姨娘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大小姐这与光明正大的问夫人要荷叶炭有什么区别？”
说完之后，见林棋婷一双眼睛如毒蛇般怒视着她，便又笑着缓缓开口：
“您是林府的大小姐，吃穿用度样样挑好的用我这个做姨娘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说道这里，萍姨娘杏眸一转，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沈沐华道：
“可是夫人，咱们林府的家业如今是粥多僧少，如今我身怀六甲，屋子里用的还是粗炭，为的就是能为林家节省一二，若人人都如同大小姐般锦衣玉食，肆意挥霍，咱们林府迟早要被掏空家底！”
萍姨娘的话锋一转，恨不得朝着沈沐华尽数倒出自己在梦云亭受的委屈。
“可怜我腹中孩儿还未出生，便随着为娘过上了苦日子。”
自从她从夫人的暮苍居搬到梦云亭之后，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日常吃穿用度只能按照姨娘的配置来，小厨房都给撤了，身旁的丫鬟婆子更是不够用，梦云亭的许多粗活甚至还要她这个快临盆的主子去做。
如今她才反应过来，之前跟着夫人在暮苍居过的日子，简直比主母还堪比一府主母，如今她临盆在即，正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倘若是能回到暮苍居生产，那以后她和孩子的生活都能有了保障。
沈沐华自然能感受到萍姨娘那希冀的眼神，她只是垂了垂眼眸，看不出情绪。
“萍姨娘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好似我林府苛待了你们母子不成，梦云亭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按照有孕的姨娘标准配置的，别的姨娘都未说过不公，怎的到了萍姨娘这里反倒满口怨言，难不成，你肚子里怀的还能是文曲星下凡不成？！”
林棋婷见自己要个银子还要被一个姨娘怨怼，瞬间脸色不悦。
要不是那荷叶炭太过昂贵她至于开找母亲要银子吗？
她上次经历小产之后心情不好不大出门，身子便愈发圆润起来，若再不调理纤瘦，那兰花宴上还如何惊艳群芳，让她有孕的流言不攻自破？
林家嫡女的清白与萍姨娘肚子里的一个庶子比，孰轻孰重难不成还分不出来吗？
“你？你怎可如此不期待你的弟弟好？亏你还是林家嫡女，怎就如此不识大体？！”萍姨娘被激恼，话语中满是不悦。
“哼！弟弟？林府不缺男丁，再说了，你能不能生的出来男孩儿还不好说呢。”林棋婷不屑的睨了萍姨娘一眼，言语中全是不耻。
“你！”
“好了！要吵出去吵，暮苍居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沈沐华脸色阴沉，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一声呵斥下，两人纷纷乖巧的赶忙噤了声。
“婷姐儿，这荷叶炭实在过于昂贵，一斤炭火百两银，这着实不是咱们林府能消耗的起的。”沈沐华道。
“可是母亲，再过几日就是兰花宴了，若我不能消瘦下去，咱这兰花宴办的还有什么用？那购置兰花花费的大把的银子不都打水漂了？”
林棋婷振振有词道，大有你不给我银子我就让你的兰花宴办不成的势头。
“放肆！兰花宴是你父亲和我为你花费了心思大力筹办的，你自然知道这背后的意义，可你非但不感激，还以此为由要挟于我，你可当真是林家的好女儿！”
沈沐华一拍梨花桌面，怒意尽现。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棋婷没想到如今母亲丝毫不吃自己这一套，更是大发雷霆，赶忙跪地解释求饶。
女儿只是想要一些炭火罢了，女儿知道父亲母亲为女儿的事情操碎了心，女儿也是想锦上添花，丝毫没有敢坏了兰花宴的想法，还请母亲明查！”
林棋婷跪在地上猛磕头，唯恐惹了沈沐华不悦，不仅不给他银钱买荷叶炭事小，若是一个生气直接取消了兰花宴，由的她自生自灭，那她下半生可就彻底无法翻身了。
林棋婷的诚恳让沈沐华稍稍消了气，沉了沉声道：“好了，起来吧。”
林棋婷在春桃的搀扶下起了身，而此刻众人才发现，她猛磕了几十下头，可额头却连个皮都未曾破。
春桃不着痕迹的朝听风撇了撇嘴，对林棋婷这般糊弄她家夫人的行为很是不耻。
见此刻的母亲面色平缓，想来已经消了气，林棋婷见状再次试探着开口道：“母亲，那荷叶炭的事情”
沈沐华叹了口气道：“婷姐儿，母亲不是不为你着想，只是那荷叶炭着实太过昂贵，纵使我同意你用，你父亲知晓之后也会对你厉斥责的。”
“可是过几日就是兰花宴了，女儿如今这身子”
林棋婷转了一圈，让沈沐华瞧了瞧如今她的确已经圆润不少的身体。
“不过你既提了，母亲自然没有驳你面子的道理，这里有一百两，只够你买上一斤的，可也只有这一次了，知道吗？”
沈沐华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将手中的一摞银子递到林棋婷的手上，俨然一副慈母的形象。
“女儿谢过母亲，女儿知道的，只此一次！”林棋婷大喜，接过银子便开心的往门外走去，她就知道，她这个母亲向来疼她，定然是不会拒绝了她的。
“夫人！”眼见着大小姐开心的抱着满满的一摞银子出了门，萍姨娘又气又艳羡的看着沈沐华。
“夫人未免太过于疼爱大小姐了，她虽是嫡女，可她到底做了哪些腌臜事，夫人为她大办兰花宴已是高看了她，怎的还花费这么多是银子只为她能清瘦一二，况且，婷姐儿如今顿顿肘子鸡鸭，丝毫没有节制，夫人如此对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白花花的银子！”
萍姨娘极其心疼，那一百两银子，都可以为她腹中的孩儿请一个乳娘了，待她生产过后好生伺候着她和孩儿，怎的都比浪费到买一个炭火身上强！
沈沐华将她的这份嫉妒看在眼里，只是轻轻笑道：
“婷姐儿毕竟是嫡女，虽之前屡屡犯错，可只要还有一线转机，老爷都会原谅了她，你也知道，我这个养母也不能说什么。”沈沐华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
“可这婷姐儿到底是手脚太大了，她这般花销，只会让林府的其他主子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如此这般夫人您也忍忍忍吗？”萍姨娘想到自己在梦云亭过的苦日子，再看看婷姐儿方才那般的大手大脚，心头的气瞬间不打一处来。
“谁说不是呢，大小姐开销太大，就连我们暮苍居往日里也只能用的低劣粗炭，连银炭都不舍得用，若不是沈府心疼我们夫人没用过荷叶炭送上一些过来，怕是你们今日过来没坐上一刻钟便被那粗炭熏走了。”
一旁的听风一边给沈沐华添着茶，一边和萍姨娘抱怨着。
“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是嫡女，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又不好，若是能通过这次兰花宴尽早嫁出去，想必咱们林府各院主子的日子会好上许多吧。”沈沐华接着听风的话说道。
“夫人倒是说的好听，她如今名声不好，纵使兰花宴办的好，也没那么快有人看上她，更何况，咱们林家还只是一个小小五品府邸，就大小姐那一心想攀高枝儿的性子，若不是高门大户，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沈沐华主仆三人一唱一和，将林棋婷如今在林家的一众困扰尽数道了出来，沈沐华也未予阻止，只是眼光若有若无的瞟向一旁萍姨娘的脸色，在看到对方的眼底的嫉恨后，沈沐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若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去看你。”沈沐华沉了沉声，看着萍姨娘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