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入歧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接下来的数年时间里,刘世玉与王福常二人经历了那次生死考验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密起来。他们不再仅仅是普通朋友,而是宛如亲兄弟一般亲密无间。
每当遇到困难时,他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对方,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无论是生活中的琐事还是遇到的难题,两人都能携手共同面对,互相支持、相互鼓励。
在闲暇之余,他们虽然居住地相隔着一座山,一个山南,一个山北,但还是他们也常常一起聚一聚、聊聊天,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他们的话题涉猎广泛,从人生哲学到兴趣爱好,无所不谈。这种深厚的友谊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有意义。
而且,他们还会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刘世玉向王福常请教治家人经验和为人处世之道;而王福常则从刘世玉身上学到了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和勇往直前的精神。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友谊不断得到升华,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死之交,也让周围的人为之感动和羡慕。这段真挚的友情故事,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的佳话。
王福常耕种着几亩田地,家里也积攒下来几担粮食了。媳妇天天惦念着那年因为赔偿人家两担粮食,而被迫卖到口里丰润的闺女,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掐指一算,今年该有十六岁了。催促孩子他爸去口里看看闺女,商量一下把闺女赎回来,哪怕多给点粮食都行。当妈的哪能不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当母亲的心中充满了对被卖走的女儿的深深思念时,她变得茶饭不思,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每一个日夜,母亲都会默默地坐在窗前,凝视着远方,试图透过那片遥远的天空看到女儿的身影。
餐桌上的美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母亲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味道。她的胃口渐渐消失,身体也日渐消瘦,但她对女儿的牵挂却愈发浓烈。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躺在床上,无法入眠。女儿的笑容、声音和温柔的拥抱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心痛不已。泪水常常浸湿了枕头,而她只能将这份痛苦深埋在心底。
这种无尽的思念折磨着母亲的心灵,她渴望能够再次见到女儿,抱抱她,听听她的声音。她祈祷着上天能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们重逢,重新找回那份失落的亲情。
王福常实在无法忍受媳妇一次又一次地唠叨抱怨了,再加上他本身就对这件事心怀愧疚,所以他不得不承认将女儿卖掉完全就是他一个人的罪责啊!这种卖女求荣、不负责任的行为让他深感自责和悔恨,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痛苦与折磨,希望时间能够慢慢抚平一切创伤吧……
这一天,王福常实在是经不住媳妇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始打点起自己的行装来。其实他心里也很惦记自己远在口里丰润的女儿,但一想到那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丰润白官屯,他就有些发怵。
然而,亲情终究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王福常咬咬牙,背起行囊,毅然踏上了前往丰润白官屯的道路。他知道,这条路可能充满艰辛和困难,但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他必须勇敢前行。
一路上,王福常风餐露宿,不辞辛苦。他走过山川河流,穿越茂密的森林,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和事。这些经历不仅让他增长了见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找到女儿的决心。
终于,经过漫长的跋涉,王福常来到了丰润白官屯。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接下来,他将如何寻找自己的女儿呢?他能顺利找到她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王福常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王福常挨家挨户的打听,经过走访了一百多户,终于在曹闫庄子一户地主家找到了女儿。
爷俩一见面,立刻抱头痛哭起来。女儿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她的哭声充满了委屈和不甘;而父亲则紧紧地抱着女儿,他的眼泪同样如泉涌般流淌着,那是悔恨与愧疚交织的泪水。他们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痛苦。
王福常一脸谄媚地向这家主人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想把自己的女儿赎回去。哪怕再多给点粮食都行,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家主人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王福常的脸上露出了惊愕与失望交织的神情,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当初就讲过,以后可以再用两担粮食赎回去。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态度诚恳一些,另外再多给一点粮食,或许就能打动这家主人,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坚决。
这家主人看到王福常想赎回女儿的决心挺大,就提出一个条件,不要粮食,只要你们北方的两车上等好松木。因为主人这边属于平原地区,耕地比较多,打粮食也多,但就是缺乏木材,盖房搭屋需要的木料很紧缺,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花高价购买。
王福常暗自想到,北边家乡后龙风水禁地里古木参天,树木多的是。虽然他知道禁止砍伐,但是面对那么多的大森林,如果偷偷的砍几棵松树,也不会显得出来。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王福常嘱咐闺女,再在这里忍耐些时,等爸爸把木材运过来,就接她回家。闺女眼含热泪,目送着父亲踏上返家的大路。
王福常历经千辛万苦、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终于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故乡。他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八道河,去找他的好哥们儿刘世玉,准备和他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砍树。
一路上,王福常的心情格外激动。他想起了这几年来,自从刘世玉爷俩搭救了自己,和他们一家和睦相处的情景,那时候他们无忧无虑,充满了欢声笑语。如今,岁月如梭,他们都已经成为中年人,但那份深厚的友谊依然如初。
当王福常来到刘世玉家时,刘世玉正在院子里忙碌着。看到王福常突然出现,刘世玉惊喜万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去紧紧握住了王福常的手。
两人寒暄了一番后,王福常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世玉。原来,他这次回来,是想趁着农闲的时候,把村子附近山上的一些树木砍掉一些,想办法运出去,把闺女赎回来。最重要的还有一个信息,就是口里平原一带缺乏木材,价格也挺贵的,可以贩运过去,能卖好价钱。这样家里过日子需要的针头线脑、咸盐碱面、穿衣买布等,就有钱去购买了。
刘世玉听了王福常的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他认为这个计划可行,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些顾虑。比如,砍树需要去县衙办理相关审批手续,否则可能会面临风险;另外,砍树也需要一定的技巧和经验,不能盲目行动,发生危险事故。
王福常对刘世玉的提醒表示感谢,并表示会认真考虑这些问题。接下来,他们开始详细讨论如何实施这个计划。他们商量着要先去了解一下衙门里的规定,然后再找几个有经验的人帮忙砍树。
刘世玉替王福常来到县衙,提出要砍几棵落叶松,送给口里亲戚家盖房子用。县衙负责管理“后龙风水”禁地的官员开始不批,刘世玉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宝,塞给那位官员。那位便笑嘻嘻地拿起毛笔,在一页纸上写上:准许王福常砍倒两棵落叶松树,用于建房。
王福常看到县衙的批折,很是高兴。但他觉得只批准放倒两棵树太少了,何不趁此机会多放几棵,反正当地树木太多了,那些笔直的大松树,有的已经生长了一百多年,仰头才能看到树梢。大树胸围环抱时,两个人合抱才能搂过来。
王福常和刘世玉在一片大森林里,选择了距离各自的家不太远,离大路也不远的地方,用锯子放倒了四棵大松树。他们俩再把倒下的树木拦截成三米长的原木段,雇了兴龙山一位财主家的马车,装满一车,准备运往口里丰润。
这天天还没亮,王福常便跟着马车上路了。在路过兴龙山县衙检查站时,被警署所拦截住不让过,王福常掏出县衙的批折,理直气壮的和他们分辩着。他们硬说王福常私自砍伐“后龙风水”禁地的封禁林木,并且还得拘捕他坐牢去。
王福常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县衙的批折,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这张薄薄的纸承载着千钧之重。警署所的人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端详着批折上的每一个字,然后将它高高举起,对着王福常喊道:“你看看,这些木材的确是有县衙的批文,但你们砍伐这些树木看似是合法合规的,但是你不觉得已经超标了吗?”
接着,他把批折递给周围的人传阅,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众人接过批折,纷纷凑上前去,仔细查看上面的字迹。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大多数人都对王福常所言表示认同。
王福常见众人没有提出异议,心中更是笃定。他挺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既然县衙已经批准了我们砍伐这些木材,那就是认可了我们的行为。现在有人不让我们把木材运过去,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原则,就一定能够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正在僵持不下时,警署所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像是头头的样子,过来查看了一下拉木材的马车,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属说:“你跟他费什么话把他抓走,木材扣下。”
王福常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眼瞪大,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不仅自己辛辛苦苦运来的木材会被没收,而且自己竟然还要面临坐牢的惩罚。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在极度的惊恐和绝望之下,王福常顾不上什么尊严和面子,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向这个警署所的头头哀求起来。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放过自己。
谁知,这个警署头头竟然如此油盐不进。无论怎样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态度异常坚决地表示:“就是不放行!”仿佛那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任谁也无法撼动半分。
王福常此时已经感到万般无奈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只能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无论接下来会遭受怎样的惩罚或处置,他都只能选择顺从和忍耐。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沮丧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他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生的艰辛,同时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悔恨。然而,在这无奈的现实面前,他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认命,认倒霉,他似乎别无选择。
警署所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们真的将满满一车的板材拖走了。这些板材原本是赎回女儿的,现在却被警方毫不留情地搬运一空。与此同时,王福常也被警察们紧紧围住,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奈。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整个场面异常紧张,让人不禁为王福常的命运捏了一把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们始料未及,大家都在猜测着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王福常犯了罪?还是有什么误会呢?众人议论纷纷,但谁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随着人和车离去,现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有那空空如也的地方还残留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