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建安十二年的新年快到了。

    小乔很惊诧周瑜最近的态度令小乔很惊诧。

    自从孙策去世后，周瑜一直留在吴郡震慑蠢蠢欲动的士族，本家和山越。所以过去六七年间，周瑜都是呆在吴郡过年的。每次年关临近，周瑜也是最先预备好各种礼品敬仪的重臣。

    最近一个月，周瑜却鲜少提起年礼的事。只是吩咐周峰和小乔商量，比照往年即可。

    他对小乔的态度也冷淡不少，几乎每晚都睡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乔不敢问，她看出周瑜虽然在养病，身体早就大致复原了。周瑜的体质是典型的雄性化，病来如暴雨，来得快好起来也很快。他虽然是世家公子出身望族，却完全不是弱不经风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从小习武，少年时期就军旅倥偬，体质十分强壮，尤其是在紧张的战时。反而在舒缓悠闲的日子里，周瑜更易生病。

    不管周瑜是否大好了，只要他在家称病不出，她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宝贝一样对待。甚至捎信给隐居的大乔，请她再多带两个儿子些时日，以便她全身心地照顾周瑜。

    周瑜坐在暖阁中看书。小乔过来给他身上披了一件棉氅。然后安静地坐在他对面，仔细地给周瑜绣一个新的香囊。

    突然周瑜抬起头盯着小乔：“阿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却瞒着我？替我抵挡？”

    小乔停下针线：“夫君，你是指什么事啊？”

    “那日在主公和太夫人面前的哭闹。”周瑜露出一种揶揄地笑容。

    小乔的脸刷地红了，嚅嗫着：“这是谁这么长舌？”

    “不用长舌，用这里分析。”周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说着拿出一个锦匣，里面是□□封泥金红绒的文帖。

    “这个你看看。”周瑜把整个锦匣都递了过来。

    小乔接过来，一封封拆开，不由得心里一惊，这些竟然都是吴郡或者会稽士族大家的求婚帖。里面有求嫁女儿的，有求嫁妹妹的。还有替豆蔻年华的孙女做媒的。有的人很客气，委婉说知道自家女孩儿没有小乔夫人的美貌，愿为妾室侍奉将军。有的则直接得很，说自家女孩儿虽然没有倾国之貌，却有娴熟端庄的大家淑女风范。言下之意，小乔不够淑女且出身不够显赫，故而有意为周瑜的正妻之意。

    小乔看着看着，检出了几封，递给周瑜：“这位张氏小姐，陆氏小姐，还有这位贺氏小姐，我在去年新年宫宴上见过的。长得不错，也很端庄，看得出是知书达礼的好姑娘，年龄都是十七岁，夫君要不要差人问问八字？”

    周瑜挑眉道：“你？这是想让我纳妾？”

    小乔点点头：“夫君喜欢的，我就喜欢。”

    周瑜走过来拉小乔到自己身边，轻声耳语：“阿锦，你果然是为了帮我。可你怎么忘了，周瑜今生有你，不复他求。”

    小乔的双眼瞬间模糊，泪雾弥漫，像一个一直忍着委屈的小孩突然被大人理解了一样：“夫君，太夫人想把她的人安插在你身边，替主公监视你。我不能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否则你如何拒绝？拒绝只会和主公之间更加不睦。不拒绝，以后我们的日子如同被囚。锦瑟宁愿背上妒妇的名声，为夫君破解这个难题。”

    周瑜笑着用手刮了一下小乔的鼻尖：“你真聪明，可是刚才为什么又让我？”

    小乔见周瑜神情俊朗，知他心情不错：“这些真的是大家淑女，和你很配啊。”

    周瑜冷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是因为这些士族大家纷纷求嫁，才让主公和太夫人心生疑忌。”

    小乔看着周瑜脸色如冰铁，忽然又温暖若秋阳。“好在我有你。已经令人一一回复:周瑜有小乔执手偕老，夫复何求？”

    “夫君，”小乔心神激荡，伸手摸向周瑜上唇的胡须，低声说：“夫君神勇，无人能及。”

    周瑜低头抱住小乔，对准她的珠唇深吻。

    半晌，周瑜才低声道：“阿锦，我今年新年可能要离开吴郡到柴桑练兵。一直不知道你怎么办，还有阿姊和阿爹，循儿，胤儿他们可能都想来府里过年。我要是不在，你也不在多扫兴，想来想去，还是你留在吴县过年，我去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