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仇深似海
寅时,大家正熟睡的时候,有一道人影悄悄来到了十二王子营帐外。
“布谷, 布谷。”来人叫了两声后往后退了退。
不一会儿营帐的后面也传出了两声布谷鸟叫,来人转身朝营帐后走去,就见那里有个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朝着躲在暗处的人伸出了手,显然是要什么东西,那人把手伸进衣襟拿出来几张纸却攥在了手里,反而朝着蒙面人伸出了手。
黑衣人见状,也从衣襟里掏了掏,最后掏出来一沓银票递给了对面的人,那人也把手里的纸递给了黑衣人,俩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躲在暗处的人拿到银票略微看了看就撒腿跑了,而黑衣蒙面人看见人跑了后把纸放进了衣襟里,手放在后面做了个杀的手势,然后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刚才离开的人没有回营帐,而是直接朝树林里走去,他昨晚看到景德帝和五王子的小动作,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待在这里是活不久了的,所以打算翻过这片森林离开大夏,而衣襟里的银票就是他最后的活路,想着不由得借着月光开始数钱,还用唾沫沾湿了手指。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看到男人的动作后一阵欣喜,还好不用自己动手,否则非得恶心死,这样的小人,不配死在自己手里。
自家主子脑子就是好,银票的四个角都被涂上了毒药,不怕你数钱,就怕你不数,还真是设怎样的套都往里钻啊。
现在就等此人毒发后,把银票拿回去交差了,不一会儿就见那人脚步虚浮,靠在树上喘着粗气,身后跟着的黑衣人迅速来到那人面前,直接伸手到衣襟里掏出银票。
那人还想垂死挣扎,被黑衣人伸手一推就一命呜呼了,黑衣人拿着银票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转身运转轻功就离开了。
而黑衣人不知道的是,男子在他离开后一盏茶的时间又醒了,还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黑衣人拿着银票很快回到了十二王子的营帐,进去把银票交给十二王子后退了出来,找同伴吹嘘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了银票。
十二王子,李云泽,九岁,景德帝嫆嫔所生,却红颜薄命,早早离世。
李云泽从小受尽了侮辱,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能肆意殴打虐待他,直到六岁那年碰见大夏的平西将军才结束了屈辱的岁月,自此李云泽跟着将军偷偷习武,日益强大,最后杀掉了所有欺辱过他的人。
而教他武艺的平西将军正是鹰堂的一员,潜移默化的告诉李云泽只有大夏没了才算是给他的母亲报仇了,因为他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至于是谁?用的什么办法?就由他自己亲自去查。
三年时间,李云泽拼凑出了母亲被害的所有真相。
母亲原本是大禹边城的普通人,是景德帝微服私访时强虏回王宫的,母亲从最开始的拼死抵抗,到后来有了他后放弃抵抗,最后竟被后宫的女人们侮辱致死,临死前还保护着他。
李云泽知道真相后恨不得去剐了景德帝,以前还盼望过父爱,希望景德帝良心发现关爱自己,自从得知真相,李云泽恨不得杀光王宫内的所有人。
杀母之仇,焉能不报。
平西将军暗中观察了十二王子三年时间,最近得了上头的指示,才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李云泽。
十二王子刚知道时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当他得知自己母亲是大禹王朝的人时,他就把自己也当成了大禹王朝的人。
知道平西将军也是大禹人后,直接掩面哭了起来。
因为此次计划十二王子至关重要,所以不得已告诉了李云泽自己的身份,但也只此一人而已,其他人都还没有暴露。
计划最后的神将就是李云泽,所以李云泽必须是知情者。
十二王子看过黑衣蒙面人拿回来的纸后,挥手让人退了出去,自己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既为母亲哭,也为了自己哭。
他从来都不是景德帝的孩子,他只是母亲的孩子,景德帝从来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而母亲在知道命不久矣的时候,还给他准备了从小打大的衣裳,甚至连她带着的银镯子也找个地方埋了起来等他长大了去挖。
可惜了那些被太监宫女破坏了的衣裳了,最后差点连桌镯子都被人抢走,幸亏遇见了平西将军。
想起这些李云泽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真想冲出去杀掉所有人。
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了,怒火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只要按着计划进行,自己就能把大夏慢慢送到大禹手中,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哪怕最后自己死了,也死得其所,或许自己本就不该来这世间一趟。
心灰意冷的李云泽现在只想为母亲报仇,如果自己最后能活下来,自己就去母亲的故乡落脚,生根。
九岁的孩童已经考虑到死了,可想景德帝疏忽他疏忽到什么地步。
深仇大恨在深夜里一次一次压垮了这个九岁的孩童,他只能躲在角落里自己舔舐着伤口,第二天依旧得面对仇人,藏起所有的不甘。
很快天亮了,李云泽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洗漱过后来到景德帝营帐外等着。
因为昨晚太监传来口谕说让李云泽今日跟着景德帝进山,他就是垫背的那一个,万一出事死的就是他。
好事从来想不起他,但凡有危险一定是他,谁让他不受待见呢。
营帐外的侍卫看到十二王子站在路中间,顿时上前推搡道“谁让你站中间了,去,去,去,站一边去。”
李云泽被推搡的站在了角落里,勾了勾嘴角,看吧,就连一个看门的侍卫都敢对他这个王子指手画脚,自己活的还不如一个侍卫。
不一会儿,五王子李云安也来到了营帐外,侍卫却跟看见肉骨头的狗似的连忙迎了上去。
“给五王子请安,五王子千岁。”侍卫赶紧跪地请安,深怕不能表达自己的尊重。
李云安只是挥了挥手,侍卫却跟没看见似的,依旧笑的像朵花一样。
角落里的李云泽再次苦笑了起来,看吧,自己就是那不受待见的人,连站在那里都是碍眼的,讨人厌的。
不过啊,很快就好了,很快,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