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村民排排队
这明朝的官员,除了领着这不算多高的俸禄,承担着繁忙的工作,还要接受这上级严格的考核,而且稍有不慎,还要受到严厉的刑罚。如我在叙述凌青云父亲凌知星的章节中就提到空印案。
这空印案许多人都有所了解,我这里还是简要介绍一下:在明初,每年年底,各省都要派专人携带省布政司提交的申报表册,向皇帝汇报本省在这一年的财政状况,具体由户部负责检查,这在当时叫作“考校钱粮”。
但在这一制度运行过程中,有两个现实的困难:一是,如果有些收支项目户部不准许,那该省就必须修改然后重新提交申报表,可是不少省离首都非常远,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重交新表需要的交通与时间成本过大;二是,携带申报表的专员往往承担了给中央上解税粮的任务,而税粮解运在路途上是有损耗的,地方官员不能预知实际解运到中央仓库的税粮数字。
于是,就有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到户部汇报的官员携带一些盖好布政司大印的空白申报表,到时把中央仓库实际收到的上解数字填入,或者在有需要时将户部核准的新数字填入表格中,以完成地方对中央的汇报过程。
可是朱元璋对此极不满意。他认为,空印意味着地方官员在弄虚作假,犯了欺君大罪,同时也给贪污腐败大开方便之门。为此,在洪武九年,朝廷按照空印文书上的署名,大肆逮捕相关官员,处死了其中数以百计的人,遭连坐的有好几万人。换句话说,就是几乎每个府衙、县衙之人都有牵连,所以想对现在由衷说法,当官属于高危行业,相对于明朝官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朱元璋对此案件大动干戈,一是为了惩处官员腐败,二者也是威慑地方官员,同时将上朝留用的官员大举进行清理。但案件处理过后,朱元璋也知道此举对于反腐可谓花的力气大,但收效甚微,要这地方官员在申报表册此完全准确确实脱离了实际,在多番考量之下,这才在洪武十四年在全国推广黄册制度,现如今已是洪武十六年,这凌青云自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正在为这黄册的统计编撰而发愁。
这里拿空印案举例,只是想表明,在明朝做官可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在明朝的土地上,农民生活艰难困苦,乡绅肩负着重要责任,而官员们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难道就没有人能过上舒心快活的日子吗?若要论起过上好日子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朱家的皇亲国戚了吧!尤其是那些被册封的各路藩王,堪称明朝最为特殊的特权阶级。尽管他们在面对皇室内部争斗时可能会面临一定的风险,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确是最享受优待、闲适无忧的一群人。正因为如此,才有“家天下”这种说法!
在此刻凌青云的眼中,各类的俗世喧嚣似乎与这个小乡村完全无关,凌青云脑海中呈现出自己小时候在芦山县小山村的情景:每当放学后,一群孩子斜挎着那军绿色的帆布书包、在田埂上嬉戏追逐,男孩子挽起裤脚,在水田中摸着鱼虾,女孩子用路边的野花野草,编制成美丽的手环,或者在村边的小树林中掏鸟窝,摘野果,或做着官兵抓贼的游戏,直到父母出来寻找,这才回到家中,这乡村的小学是几乎没有作业的,在满月的日子,三五成群的孩子又聚集在一起嬉闹,即使在农忙的日子,也只是让孩子帮着做些嗮谷、搂秧苗等简单的农活。
这眼前的景象和自己回忆的童年家乡确实有着几分的相像。凌青云微笑的沿着这乡村间的道路慢慢的走着,有几次都有种想跑起来的冲动,当然,此时的凌青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是跑跳起来,旁人也是不会觉得奇怪的。
凌青云在这田间小路行得百米,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声呼叫之声: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玩呀?
凌青云回头一看,只见一道人影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待到近前,他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仔细一瞧,此人竟然是自己的堂弟——凌青稹!
说起这凌青稹,就不得不提到他的父亲,也就是凌青云的二伯——凌知礼。凌知礼比凌青云的父亲年长四五岁,乃是凌家的老二。凌青稹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如今已有十四五岁,但尚未正式取名,只因其是夜晚降生,家人便唤她作“林晚晚”。而这凌青稹呢,则比凌青云略小一些,未满半岁之差。
这凌青云被母亲关在家中不准出门的这几日,这林晚晚、林青稹这几个凌家的孩子也每日去凌青云房中陪他说话,还总是藏些好吃的食物过来。不觉中,凌青云对这几个凌家的兄妹生出了些许的亲情。
凌青云见凌青稹一路小跑着追来,便停住脚步,待凌青稹来到身边,说道:这几日待在房中,今日且出来四处走走。
凌青稹说道:我早就和姑姑说了,哥哥就是要休息,也不用整日就呆在房中,这好人也要闷坏了,前两日我们在那溪边斗鸡,可惜哥哥没有去。
凌青云听闻,只是微微笑着,并未回应,此刻他已具有了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对斗鸡这类孩童间的游戏,自然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这凌青稹只顾着自己说下去,继续说道:本来今日已经约好了去那后山玩的,可昨日这乡里的刘乡丞却来了训话,说今年天气暖和的早,这立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可我们村还没有开梨,又到各家各户查看了农具的修整、肥料的准备,这刘老爷可威严的很,借着这些事,把我爸爸训了一顿。
凌青云听到凌青稹说起刘乡丞,只觉自己依稀听过,却又有些记忆模糊。
便出口问道:你父亲可是惧怕这刘乡丞?
凌青稹并未发觉这凌青云的问题问的有些异常,只是借着说道:这刘乡丞就是这咱乡里最大的官了,你爸爸就在这刘乡丞手下做事,这刘乡丞和我们凌家向来要好,那日只是故意这般说的,也是帮着我爸爸敲打敲打这些村民。
两人说话间,偶尔有村民扛这锄头,或提着长柄柴刀从身边路过,这村民见着凌青云二人,虽然这两人还是孩子,可大都会停下打一身招呼,特别是看见凌青云,往往还会停下来问一问身体可好。
凌青云只觉得这些乡亲们大都依稀有着印象,只是却似乎记得不是那么清晰,相较于自己家人,凌青云却记的清清楚楚,凌青云心想,这次穿越而来,虽然是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还是对一些细枝末节的记忆进行了覆盖或者清除。
凌青云虽然叫不出和自己打招呼村民的名字,但每有人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停下脚步,露出微笑的表情听对方把话说完,好在这凌青云在村民心中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对于他此种表现,也不会觉得诧异。
走不多远,就看到十几个村民,有的挥着锄头,有的挥着柴刀,有的抡着锹铲,在修整这田埂,这拿着柴刀的人,将路边的野草砍伐干净,这拿着锹的村民,站在这水沟之中,清理这排水沟的淤泥,虽然此刻还是二月初,虽然出了太阳,气温也还不到十度,这凌青云、凌请稹俱是穿着袄子,可这些村民却多是挽这裤脚,站在这水沟之中劳作,这些村民虽然看起来多是消瘦的身躯,可都是精神抖擞。在这群人之中,凌青稹的父亲凌知礼正在其中,只见他不断的吆喝、指挥着,有时也从村民手中拿过柴刀,给村民们示范如何劳作。
凌青云两人却只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方田整理齐当,凌知礼四下看了看,似乎还比较满意,对着这村民招了招手,这些村民就排着并不整齐的队伍,随着凌知礼赶往下一处劳作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