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望爹娘
大娘刚才拿着一盒土豆种掂了掂，也没多重。
她心想就这么点东西还能值多少钱，小秒还说贵着呢。
“秒啊，你说贵，这一盒多少钱？”大娘问道。
“二十块。”
“什么，二十块？这是金豆子吗这么值钱？”大娘扬起手在他的背上抽了一下，“就这点东西值二十块钱？你个败家子，有二十块钱够咱全家吃喝两个月的了。这点东西煮煮一个人一顿饭都吃不饱。”
“二十块钱买土豆，能买两排车。”憨厚的高方朴也会算账。
“你少说句。”谷大芬推了丈夫一把。
“这是荷兰土豆种。”高小秒解释。
“什么荷兰荷绿的，我就知道你个熊孩子胡作，乱花钱。你不小了，得攒钱盖屋娶媳妇。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大娘追打着高小秒。
大娘一直把他视为己出，从来没打骂过他，要不是心疼钱，气极了，不会这样对他。
“你给我退回去，咱不要了，把退的钱攒起来。”大娘依然不依不饶。
“大娘，这是种子，明年种上就能挣大钱。这个土豆产量高，还能卖高价。”
“能挣个屁钱，十块钱一斤的种子，结出来的土豆两毛钱一斤，除非结金豆子。还挣钱呢，你说梦话吧。”老太太算的账也很现实。
没文化真可怕。
看看，要让朴素的农民接受新生事物，到底有多难。
“娘，小秒说好，咱就信他的，明年咱种种看看。”谷大芬劝解婆婆。
“大芬啊，你就是棵墙头草，没点主心骨。光听你兄弟的。”婆婆埋怨儿媳妇。
“我看也是。”高方朴在那里火上浇油。
谷大芬斜瞅了他一眼。
高小秒把陈士先院长讲的荷兰土豆的优点，以及怎么种植，收获怎么卖出高价，一一讲给他们听。
他隐瞒了初期的投入情况，怕再把大娘吓着。
谷大芬倒是明白了。
高方朴还是半信半疑。
老太太不信，在她的心目中，这个土豆买的不值，太贵。
后来高小秒又费尽心思说了半天，老太太终于同意种上一年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按原来的方法种地。
当高小秒提出用那五亩地种荷兰土豆，谷大芬极力赞成，高方朴本来就是没有主意的人，看媳妇赞成自然也同意了，老太太也没说什么。
可是，让高小秒认为板上钉钉的事，后来又有了反复。
高小秒要去甘泉乡认父母，想着带一点新鲜蔬菜去，一大早就起床了，他到地里看看，适合带点什么。
十月初，地里的白菜和萝卜还太小，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青菜。他扒了正在生长着的土豆看了看，有的已经长大了。
此时，距离收获土豆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月，这时候刨了未免有点可惜，但是不带土豆，确实没有什么可带。
可惜就可惜点吧，总比第一次去父母家什么都不带要好。
高小秒到了大娘家，对家里人说在黄南市认识一个朋友，他父母住在甘泉乡，是非农业户。今天去看看人家，得带点土豆去。
老太太一听是这事，赶忙叫儿子带上镢子和袋子去刨土豆。
高小秒和族哥高方朴两人到地里刨了一袋子土豆。
吃过早饭，高小秒骑着自行车带着土豆就走了。
从高墙村到甘泉乡也就三十来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今天适逢甘泉大集，来赶集的人正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集。
街道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集市上哪个地方卖什么东西，高小秒摸得门清。
他先到供销社给父亲买了他爱喝的四瓶白酒，又买了四斤点心。
知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在集市上买了两只鸡，让她老人家补补身体。
一切准备就绪。
他想，现在回家还有点早，父母都还在上班，家中肯定没人。
他先去了镇上汽车站，想看看母亲是否在那里上班。
将自行车停在远远的地方，向车站里面张望，看了好长时间，也没看到母亲的身影。
这个汽车站不大，一天有四班通往县城的车次和三班过站车。站里的工作人员不多，没有车的时候，车站显得较为冷清。
在汽车站没有看到母亲，高小秒就到了乡中学，兴许能够提前看到父亲。
学校还是高小秒上学时的那个样子，没有什么改观。
初中两年，高小秒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跟着体育老师学习武术也是在这里。
此时，正是做课间操的时间，学校操场里全是人。离的有点远，根本看不到父亲。
过了一会，上课时间到了，学生进入了教室，校园又安静了。高小秒在外面站了半节课的时间，也没看到父亲。
他未免有些失望，本来是想提前看看父母，结果一个也没看到。自他受人陷害入狱，到现在三四个月未见到父母了。
这都是楚延天父子造的孽。想到这，高小秒心中愤怒，满腔的怒火就要爆发，恨不得现在就把楚延天父子撕成碎片。
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早，思家心切的高小秒，身不由己地到了家门口，只见大门虚掩着。
家中有人。
高小秒叉好自行车，走上前去轻轻地叩门。
“谁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母亲的询问声。
“大娘，是我。”高小秒轻轻地推开门，答应道。
这些举动和称呼，让高小秒很无奈。
本来是自己的家，抬腿就能进去，却还要在外面敲门，得到允许方能进入。
见到自己的母亲，不能叫“妈”，还得装着不认识，叫母亲一声“大娘”。
院子里走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这就是高小秒的母亲王凤霞。她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小秒，倒是没有被吓着，而是惊呆了，眼中已经充满了泪花。
高小秒知道母亲一向多愁善感，这时看见自己又想起了她那个儿子了。
高小秒此时也一直看着母亲，由于母亲还在失去儿子的阴影中没有走出来，过度的悲伤，使本来就不太健壮的身体显得更加憔悴。
母亲脸上的皱纹明显增多，脸色苍白，没有了以往的红润。苍老了许多。
还不知道老爹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