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子密谋
王其亮看向楚延天，提到高小秒的话题，尽管他表情上显示的平静，从他的动作和说话上，表现出心里紧张。
“延天，你问话的意思我也明白，对那天晚上的事，我还是那句话。”王其亮独自喝了一杯酒，对着楚延天说道。
楚延天没有答话，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他急切地想知道是哪句话？
“我没看清楚。”王其亮补充道。
这句话他在公安和法庭调查，庭审作证时已经说过多遍，和同学刘瑞新虽然说的是同样的话，但其含义却是不一样。
那天晚上楚延天约了社会混混打架，见他们冲了过来，楚延天拎着大刀，迎了上去。边往前走，边两手交替戴手套，转脸向校友说不让他们过去，只给他喊上两嗓子，助助威就行。
有一校友为了显示年轻人的豪气，校友间的义气，加上刚喝完的酒气，认为楚延天看不起人，吼了一声“都上”，七八个人紧跟着楚延天向对手跑去。
正跑着，王其亮感觉右脚的鞋带松了，便停来蹲在地上系鞋带，耳边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刚系好，就听有人喊道：“杀人啦！”
他直起身来，看到对手七八个人向来的方向跑了。
楚延天和参加打斗的校友和其他人，也都跑了。
他确实没看清那两个人，是怎么被杀的。
“人就是高小秒杀的，人证物证齐全。这也是公安和法庭定性了的。”楚延天阴森着脸说。
“既然定性人是高小秒杀的，那你今天说这些话和请我吃饭干嘛？我怎么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因为刀是我的，我怕有人再胡说。只要有人胡说八道，我对他及他的家人都不会客气。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最后一句，楚延天加重了语气。
王其亮看着他，坐在那里看向墙壁上悬挂的油画，没有说话。
楚延天长出了一口气，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其亮，咱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也不会乱说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楚延天突然说道：“我听说你有那个卖馍馍的地址。”
这句话不是试探，而是肯定。
王其亮留下了高小秒的地址，只有他和刘瑞新知道，肯定是刘对楚说了。
王其亮掏了掏口袋，那个字条还在，把它放到了楚延天面前。
楚延天看完字条上的地址，顿时不淡定了，这上面的地址与农业局小李说的不一致。
拿起酒柜上的便签和铅笔，楚延天还是抄了下来。
楚延天阴沉着脸回到家里，正好其父楚永福正在悠闲地看电视。
他便把这几天请朋友和校友吃饭的事对父亲说了，特别重点地讲了和王其亮一起吃饭时的情景和说过的话。
楚延天拿出写有地址的字条，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也向父亲说了。
楚永福也心中生疑，这个高小秒到农科所附近卖馍馍，如果是为了打听土豆良种的事，还说得过去。可他为什么又到农业局附近呢？还有他在两个地方说的家庭地址为什么不一样呢？
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直思考着这两个问题。多年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并非那么简单。
两人长的像，以及重名都没问题，这样的情况多了。
联系到农科所和农业局，他恍然大悟，使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有了答案，这两个地方都有高小秒的同学和校友。
可是高小秒的明明是被枪毙，而和他长得像又重名的人又是谁呢，难不成是他双胞胎的兄弟？是到这里了解事件真相的？
楚永福想到这有些后怕，必须把这个高小秒的情况弄清楚，赶紧把楚延天叫到房间里，对他耳语一番。
第二天一早，楚延天坐上了去善城的汽车，转车、步行问路，终于在中午到了高墙村。
在村头，他先后向几个年龄大的老头老太太打听高小秒，可都说村里有三家姓高的，没有叫高小秒的人。
也难怪这些老人不知道高小秒，他三岁时爹死娘改嫁，一直住在姑姑家，回到高墙村才三四年，除了上学就是在外面遛乡卖馍馍，村里人都叫他小五保，上了岁数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大名。
楚延天问年龄大的人不知道，他想年轻人也许能知道。
路上正好有一个扛着镢头从地里往村里走的年轻人。
楚延天走向前去，礼貌地问道：“同志，请问你认识高小秒吗？”
“不认识！你问那孩子干嘛？”年轻人气愤地答道，并没停下脚步，继续向村里走去。
他就是队长的四弟，外号叫野兽的田业同，他认为问他的人是高小秒的亲戚。他刚挨完高小秒的两次揍，心里恨死他了，自然没好气的回答。
楚延天通过田业同的答话，判断出这人不仅认识高小秒，而且还可能跟他有过节。
“同志你等下。”楚延天小跑着追了上去，急忙掏烟让烟。
田业同看到是好烟，把肩上扛着的镢头猛地往地上一杵，接过香烟。仍然不耐烦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嘛？”
“是这样，我是昭东市财政局的，他有个亲戚在财政局套现了一笔现金，我们和公安局审问他时，他说有一部分钱转给高小秒了。我今天就是来了解一下高小秒的有关情况。”
楚延天在那里胡扯，田业同听得云里雾里。
农村青年不出过门，哪懂这些。田业同听说上面来人调查高小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巴不得把他逮走才好。
“是的，高小秒也是坑蒙拐骗，头两天还坑了俺家三百块钱，还打了我们两回。”田业同恨得咬牙切齿。
楚延天心里乐了，这人不仅仅跟高小秒有过节，而且还是仇家，真是找对人了，看来这个人能用。
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有件事，你肯干吗？”楚延天笑着问田业同。
“给钱吗？给钱我就干。”田业同反问。
“当然给钱，不能让你白干。这事需要保密，对任何人，包括你家里的人都不能说。你能做到吗？”楚延天一脸严肃，显得郑重其事，“你如果能把这件事干好，以后有可能给你安排个临时工干。”
田业同听说能干临时工，比天上掉馅饼还高兴，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也不问钱的事了，爽快地答应道：“你说什么事吧，保证能干好。”
楚延天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说了一阵子。
然后，楚延天拍了拍田业同的肩膀，说道：“目前一月先给你十块钱，干的好再加。干不好，我再找别人。”
楚延天拿出笔和纸写上电话号码，要田业同每十天到县财政局或公安局打电话向他汇报一次，连同第一个月的十块钱一并给了他。
楚延天走后，田业同高兴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