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寻找知情人
子非离开后，我独自坐在屋中，手中不停翻阅着与李承潜有关的纸页。这些纸页记载了他从幼年的神童到继承平南王位的辉煌历程。
李承潜，李宪的第三子，三岁识字，五岁便能赋诗，博览群书，智慧过人。他更是蓝灵月圣族妙音门第十三代门主蓝其山的关门弟子，内力深厚，身法飘逸。
李宪先立长子源为世子，然而源十岁便夭折了，后来立了次子洮，但洮不学无术，酒后伤人，最终被废。又无正妃之子可立，却对李承潜喜爱有加，为了平息世子之争，李宪设下三道关卡，唯有李承潜能够全部通过，因此被立为世子，年仅十六岁。李宪去世后，李承潜顺利继承了平南王位。
他继位后，励精图治，手腕强硬，深得民心。然而，他并无正妃，仅有一名侍妾，乃是他奶娘之女，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却体弱多病，未能生育。直到今年的百花宴上，他才点了东方政的次女东方明月为正妃。
读到这里，我不由得轻叹一声。即便他府中仅有一名侍妾，已是众多王爷中妃妾最少的了，但我的心中仍然感到一块石头堵在胸口，堵得慌。
我，孟晚晴，一个来自现代文明社会的独立女子，如何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呢？
然而，在这个古代的蒙昧社会中，男人三妻四妾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到此，我不禁又叹了口气，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忙将纸页收入火中焚烧，走出了内室。春柳带着笑意迎了上来：“小姐，大少爷来了。”
我微微一惊，这么晚了他来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不怕东方政责备吗？正在我思索之际，他已经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虽然凝重，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哀凄了。
我吩咐春柳奉茶，让他坐下。沉默片刻后，我开口问道：“大哥，你老实告诉我，我……要嫁平南王，是否别有内情？”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沉声道：“月儿只需要记着，大哥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终有一天……大哥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说完他大步离去。
我送他到门口，心中却感到无比的沉重。东方知墨啊，东方知墨，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地对我死心呢？
过了几天后，子非带回了消息。她说先帝殡天之时，身边的人大多都殉葬了，几乎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那告密之人究竟是谁，已经成为了一个谜团。孟伯安为人正直，他应该不会做出谋反之事，但府中搜出的龙袍玉玺又的确令人怀疑。除非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于是我又吩咐子非去调查孟伯安是否与人结怨，尤其是朝中官员。
子非领命而去后，我独自沉思。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孟伯安极有可能被人陷害，但事隔多年要调查清楚，恐怕是困难重重。如果真的与平南王有关，那我嫁给他是否能查到一丝线索呢？
还有那东方政与孟伯安关系如此密切，居然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官运亨通，成了内阁辅实在令人费解。
我心中顾虑重重，隐约觉得自己若是嫁入平南王府，恐怕会有更多未知之事在等着我。想起那日回真大师的话我现在想要回到我那个社会去似乎已经不大可能了。不觉烦躁不安起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终日在府中等待子非的消息，总是显得心不在焉。东方明珠的大婚之期将近，她的心事反而越来越沉重。我知道她的心思，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每日与她说说笑笑逗她开心。
夫人几乎每天都在园子里用膳，教导东方明珠要贤良恭淑，好好侍候皇上。她虽然真心高兴，但也确实不舍得母女分别，言辞之间颇有些伤感。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子非才回到府中。我急忙将她拉进屋里询问进展如何。她沉思片刻后说道：“小姐此番翻查旧案着实费力，当时之人大多已不在世。至于孟伯安，他性情直爽为人耿直，要说与人结怨，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仇家。”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当时的朝中官员，难道没有人与他意见不合吗？”
子非耐心地回答：“政见不合的情况确实不少。朝中的党派势力主要分为两派，一派以老爷为首，包括内阁的易宗、方录和护国将军葛青；另一派则以天威将军赫连云帆为首，内阁的刘章和其他四人属于这一派。在孟伯安之乱时，只有老爷、刘章、方录、易宗四人在内阁，而当时的护国将军和天威将军还只是军中的副将。后来在平定左梁国之乱时，他们立下战功，才被封为将军。”
我沉思着说：“这么说来，我父亲和孟伯安有八拜之交，那么辽东王应该也属于我父亲这一派吧？”
子非解释道：“并非如此。孟伯安一直秉持公正，不因私情影响公务，虽然他私下与老爷交情不错，但并不属于任何一派。”
我想了想说：“那就麻烦了，他会得罪谁呢？或许所有人都有可能。”我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当时孟伯安主张用兵退敌时，朝中有哪些人反对？”
子非回答：“除了老爷，其他人都反对。”
我感到惊讶，皱起眉头说：“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两派的人都一致反对呢？那当时还在内阁，现在已经不在的人有哪些？”
子非想了想，回答说：“有张胜，他告老还乡，不过去年已经去世了；孙子丑，因为冒犯皇帝而被流放；陈晋长，因病去世；于荣信，辞官归隐了。”
我沉思道：“这么说来，死了两个，还剩下两个。那么，告密的人会不会是他们其中之一呢？”
子非表示认同：“这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如此追查会非常困难。如果能知道先帝下旨之前召见过谁，那就容易多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没错，如果能查出这一点，答案可能就显而易见了。子非，你再去仔细盘问宫中的人，我不相信先帝身边的人全都去世了，你好好查，一定要找到一两个知情人。”
子非答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离开。
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子非犹豫了一下，说：“有一件事情，子非实在是不明白。”
我平静地说：“你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子非问道：“小姐为什么对这件十六年前的旧案如此感兴趣？如果是调查平南王的事情，还可以理解，但关于辽东王……”
我笑了笑，说：“子非不必多想。我调查这件旧案，实际上和平南王也有关联。你不用深究，只管去查，查到什么就告诉我。”
子非只好答应一声，然后离开了。春柳进门笑着说：“子非公子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每天都不见人影。小姐都要出嫁了，他也不帮忙。”
我笑着说：“帮，他在帮我一个大忙呢！不过，不能告诉你！”
春柳假装生气地说：“小姐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听呢！”我正想嘲笑她小气，却看到碧桃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喊道：“小姐！小姐！”
我轻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总是这么冒失，什么事啊？”
碧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小姐，平南王的聘礼送到了，你赶紧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