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钱份上(看文的老板加个书架呗!)
“真嫁?万一被六王爷识穿怎么办?”
娜依麦瞄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金丝锦衣,玉手捻起一角,这些料子要接七八单生意才买得起一匹。
她把玩着腰间那根带刺的细鞭,饶有兴致看着镜子。
“那群中原人不曾见过公主的画像,大王说我是法丽哈,我就是真公主。”
阿孜眉心的竖线渐渐舒展,跟师姐相依为命多年,她的决定总是没错。
半月前,娜依麦收了莎车王两大麻袋的金叶子,答应替死去的小公主嫁去中原。
据说那位六王爷,身高不足七尺,三十岁人长着五十岁人的脸,八字眉、三角眼、猪胆鼻。
对酷爱美男的她来说,着实很难下的去手。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迎亲的队伍赶在天黑前抵达,天气恶劣,刘玙受不住一路风尘,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阿孜一脸鄙夷,“如此没用的男人!”
娜依麦喝完一碗马奶酒,随手抓起绒帽往头上一放,“只希望不是一笔赔本买卖。”
夜幕低垂,仪式正式开始。
男子们以松枝点燃火把,围成一团团篝火,族里的男女老少乐舞助兴。
新郎、新娘本应随来宾一同对舞,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祭拜先祖、神灵再拜堂成礼。
奈何这对新人沉默的像待宰的羊羔,乖巧地相视而坐。
因着刘玙的身份,跪拜大礼也免了。
半个时辰后,随从搀扶二人进了青庐,按照小公主的意思一切从简,一众宾相全被请离帐篷。
二人早在入席之前就见到对方的模样。
刘玙本人,与莎车王描述的一模一样。
娜依麦轻轻吹灭屏风外几支蜡烛,等屋内瞬时昏暗下来,再捧起酒杯递给他。
“今日辛苦王爷了。”
对方迟疑小会儿才伸手去接,声音听上去很年轻。
“哪里的话,能娶到小公主这样貌若天仙的女子,实乃小王的福气。”
“堂堂王爷也会说这般奉承话?”
娜依麦知道中原夫妻成亲要喝交杯酒,可她不愿,话音刚落一杯酒也跟着下了肚。
刘玙似乎并不介意,似笑非笑打量着小公主,杯中酒仍是满的。
娜依麦冲着他笑了笑,“王爷嫌我不懂规矩?”
“非也,只是沿途听到许多小公主旧疾缠身的传闻,看来未必真实。”
刘玙放下酒杯将她拉入怀中,很自然地亲吻她的鼻子。
这男人力气很大,但还不足以让娜依麦就范。
她莞尔顺势一倒,整个人像被人抽去骨头,瘫软在男人身上。
趁机查探了对方的随身衣物,确定没有任何防身用具,中原王爷连这点戒心都没有?
“小公主很心急?”
刘玙握住她的手腕,指尖不停地在其手上乱舞,这种酥麻的感觉令她很不习惯。
娜依麦不禁打了个冷颤,喉间发出的声音愈加细腻婉转。
“我再陪王爷共饮一杯。”
“好。”
刘玙嘴上答应手并未松开,将她轻轻抱起放在桌上,亲自替她满上一杯酒。
她留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这人身形比在刚才看着要高大些许,容貌虽无变化,但眼神一个时辰前还昏昏欲睡,此刻眼烂烂如延下电,气势逼人。
果然再不济的男人在洞房花烛,也不愿意做懦夫。
刘玙端起酒杯目光如炬,视线不曾从她脸庞移开,“小公主,请。”
娜依麦伸出手,小指轻轻划过他的鬓发拉近两人距离。
“王爷与我既已成为夫妻,以后唤我‘十一’便是。”
“十一?”刘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很快问道:“这是何故?”
“无由,已故的母亲给我取的小名罢了旁人都不知。”
娜依麦主动搂住刘玙的脖子,手指摩挲着对方的衣襟,她未经人事,但要让男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不在话下。
“十一”刘玙喃喃道:“好,本王以后就唤你十一。来,我们喝酒 ”
她“嘘”了一声,指腹压在男人唇上。
“合卺酒要这样喝才好。”
下一刻杯中美酒化成口中佳酿,娜依麦蒙住男人双眼,将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放进嘴里,轻轻覆上他的双唇一点、一滴与他分享。
“这是什么?”
刘玙喉结动了动,将东西咽了下去。
她故作娇羞趴在男人耳边悄声道:“嬷嬷给的,怕我伺候不好王爷 ”
“那就莫要浪费这苦短春宵 ”
男人的声音沉闷、呼吸渐渐急促,说话间已将二人的外衣褪去。
娜依麦任由他将自己压在身下,桌上的食物、器皿瞬间散落一地,他与自己杀的那些臭男人一样,敌不过美色。
男人的手触及自己身体那一刻,她下意识躲开。
“十八、十九、二十。”
默数到二十指尖轻戳,刘玙跟死猪一样从她身上滚下去,这药效跟自己预估的时间丝毫不差。
娜依麦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这张皮囊看不出任何破绽,直觉却告诉她哪里不对劲,所以故意说出“十一”这名字试探。
思索片刻抽出刺鞭“颇有分寸”往男人身上一抽。
人没事,只是衣襟划开道小口。
伸手一探,摸到其锁骨下凹凸不平的姜疤,再凑近闻了闻,心中已了然。
“有意思,原来你也是假货。”
娜依麦一大早候在莎车王营帐。
不日就要随刘玙启程回中原,临行之前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莎车王终于出现,他屏退左右将一个残旧的竹卷交给娜依麦。
上面记载着数十位大臣的生平及其后代,他们有一个共通点:曾在三十年前那场战役中立下功绩。
所谓君心难测,暗杀功臣从来不是罕见之事。
但莎车王的要求,不止杀人这么简单。
听完对方语重心长的交代,娜依麦收起了竹卷。
自决定来月亮湾那日,就知这次的任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棘手。
她没问缘由,杀手办事从来只认钱。
望着地上两麻袋的金叶,随意捻起几撮放进荷包,“剩下的有劳大王暂时替我保管,事成我再来取。”
“好,不知”莎车王欲言又止,“不知你此行需要多少时日?”
“难说。”
她垂眸轻笑,“想必大王先前派出不少人追查,损兵折将不打紧,只怕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如若不然,怎会找我。”
莎车王面露难色,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那么希望你一切顺利,若需帮忙可到和州驿站找蒲先生。”
“我只有一个要求,送嫁的队伍到庆王府,都要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