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李齐的野心
没有人知道张虎和廖主任在办公室里谈了些什么。
但在张虎离开主任办公室后不久，他的名字就又出现在了急诊科的排班表上。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廖爱民出身行伍，可不是那种遇到点小挫折就叽叽歪歪撂挑子不干的人。
走了张虎，还有李虎，王虎，张驴，张豹。
缺人就去别的科室抢人，缺设备就去别的科室抢设备！
廖爱民一身的彪悍气质，他说了创伤外科这周会挂牌成立，那就肯定要兑现，天王老子来了都白搭！
转眼间，距离创伤外科正式挂牌开科，就只剩一天的时间了。
李齐今天值完在急诊科的最后一个夜班，明儿一早就要去创伤外科报到。
凌晨时分，急诊科内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李齐强撑着精神，正在处理一个需要缝合的外伤病人。
病人起夜，不小心碰倒了装满热水的开水瓶，炸裂四散的瓶胆割伤了他的小腿肚子，滚烫的热水又把伤口烫熟。
大半夜遇到这么一个病人，李齐真是有点头疼。
密密麻麻的伤口闪闪发光，细碎的瓶胆碎片全都镶嵌在上面，周围的皮肤又被开水烫伤，长满指甲盖大小的水泡。
李齐只能用血管钳一点点夹取那些瓶胆碎片，再用缝合针将那些比较大的伤口缝合，就这么一个病人折腾了快一個小时，累的他腰酸背痛，头晕眼花。
“小老弟想吃点什么？我打电话让对面饭店老板送过来。”
和李齐今晚一起值班的江雪茹走过来问道，一点也不顾及正疼的龇牙咧嘴的病人。
“我没什么胃口。”李齐这时候刚好挤破了一个水泡，略微浑浊的脓液缓缓滴落下来，看的让人胃液翻腾。
“别客气啊，咱们一起值最后一个夜班了，你江姐说什么也要请你吃顿好的。”
江雪茹很热情，想了想说：“要不然给你点个拔丝香蕉吧，大晚上吃点甜的，补充能量。”
李齐：“……”
病人：“……”
又花了二十多分钟，李齐终于解决掉了这个棘手的病人。
【缝合熟练度+1】
【缝合（10/100）可升级lv2】
看到熟练度面板再次浮现，李齐这次的反应却是相当平静。
慢条斯理的收拾完一片狼藉的换药室，和病人交代好缝合后的注意事项。
直到整洁的换药室内只剩他一人后，他才重新拿起一根缝合针，在随身携带的硅胶模型上再次练习起来。
温故而知新，这是李齐得到熟练度面板后，逐渐养成的一个习惯。
穿针引线，硅胶伤口拉紧、咬合，直至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凌晨时分的换药室，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墙上时针转动的咔哒声。
李齐就这么不知疲倦的练习，直到双手肌肉微微发僵，他才缓缓停下了动作。
“呼——”
满足的长舒一口气，李齐双手五指交叉，用力的反向拉伸，全身的筋骨似乎都一下子舒展开来。
缝合的手感再次精进，虽然缝合熟练度现在只有10，可李齐却能够明显感觉到每一次的进步，以及量变缓缓推动的潜在质变。
“这个熟练度模板实在太神奇了，只要不断练习就能不断进步，这种事情放在前世根本想都不敢想！”
外科技术，缝合是基础，也是关键。
前世的李齐干了二十年外科，按道理来说，这一针二十年的功力，也应该是相当不错了。
可残酷的事实却是，在真正的外科大牛面前，前世的李齐连个战五渣都不算。
前世李齐曾有幸亲眼目睹过一位国内顶级心外科大牛主刀的手术，那台手术的病人因为特殊情况，无法使用体外循环，这就要求主刀医生必须在跳动的心脏上操作、缝合！
那一刻，李齐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鲜红的心脏在术野中一下一下跳动着，而闪烁着寒芒的缝合针，却不断的穿梭其上。
毁灭抑或是救赎，真的只在毫厘之间。
也就是在那时候，李齐看到了自己和顶级外科大牛之间的差距。
虽然都生而为人，但真的比不了，自己那点儿破哔缝合技术，连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上……
不过这辈子有了熟练度面板，李齐却忽然多了一份野心——或许，自己这辈子也有机会能够触摸到大牛级别的缝合技术？
甚至……超越？
只要努力，就有收获，这种放在前世李齐只会嗤之以鼻的毒鸡汤，现在竟然成了自己的金手指。
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哎呦，又在练缝合呢？我的小老弟你也太勤奋了吧！”
江雪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李齐手上缝的千疮百孔的硅胶模型，忍不住说道：“行了行了，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吧，饭菜都来了，走！去吃宵夜！”
李齐本来想说没有胃口，可江雪茹却根本就不是来和李齐商量的，扯着李齐的胳膊就往办公室走去。
拉拉扯扯之间，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一些丰满与柔软，本来还充满抗争精神的李齐顿时失去了立场，任由江雪茹拿捏了。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老板送了一点烧烤，几个炒菜，对了，还有面条，晚上熬夜吃点面条对胃好。”江雪茹指着一桌子的夜宵说。
李齐却疑惑道：“不是说熬夜吃夜宵对胃不好吗？”
江雪茹一愣，随即有些不悦道：“你知道我奶奶为什么八十多岁了，胃还特别好吗？”
李齐摇摇头。
江雪茹撇撇嘴道：“因为她从来不挑食，尤其是别人请客吃饭的时候。”
听江雪茹这么说，李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随手拿起一根洒满辣椒粉和椒盐的鸡翅，咬了一大口，肉汁瞬间在口腔里爆开，竟然出乎意料的美味。
熬夜吃夜宵确实不健康，但往往越是不健康的东西才越能让人快乐。
何况1998年还没有海克斯调料，也没有预制菜或者地沟油之类的黑科技，简简单单的木炭烧烤，几个家常小炒菜，再挑刺就真的没意思了。
李齐吃完鸡翅后，又拿起一根烤苕皮，胖嘟嘟的苕皮里面包满了缸豆和肉片，一口咬下去，嘴巴里全都是料，特别满足！
不过江雪茹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就往抢救室那边张望，一碗面条吸溜了快二十分钟了，也没见怎么少。
“怎么了雪茹姐，抢救室那边有事吗？”李齐奇怪道。
“没事。”
江雪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就是因为没事，所以才觉得不太安心，今晚真是莫名其妙，怎么这么安静？”
李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看着江雪茹白白净净的脸蛋儿，却忽然一下子醒悟了。
天生黑脸圣体遭遇不祥？圣体惨遭压制？
对啊，今晚怎么这么风平浪静的，自己和江雪茹吃了快一个小时的夜宵了，抢救室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这儿，李齐突然觉得手里面的烧烤不香了，味如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