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国公府要翻新
姜梨稳住心神，主动把话语权找回来，“是的，萧先生是我的先生，我的才学都是这些年在山里，萧先生教的。”
沈玉容脸上的表情微动，只是一瞬间，姜梨也捕捉到了。
她趁机问：“沈学士去过青呈山吗？”
“去过。”沈玉容表情淡淡的，仿若一个死人，如果不是细心观察，还以为他刚才并没有说话。
姜梨眼圈红了红，“青呈山的夜，真的很刺骨，刺骨的冷，让人觉得孤立无援，被世俗彻底抛弃。沈学士应该没有体会过吧？”
沈玉容眼神慌乱，较之前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姜梨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沈学士一定没有体会过被亲人、被爱人抛弃，独自一个人在青呈山上，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沈玉容呼吸一窒，眼神死死地看着姜梨，似乎在透着姜梨，看着另外一个人。
姜梨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那些将人留在青呈山上的，怎么就不想一想，那里那么冷，那么饿，让人怎么活下来？”
沈玉容险些站不稳。
姜梨话锋陡然一转，“我不甘心被父亲抛弃！
我也从来没有弑母杀弟！
我的身世只怕跟沈学士一样凄惨！
寒风难出贵子，沈学士通过自己的才学，得到了和世家子弟同朝为官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我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
姜梨转身，将一盘银两扫落到地上。
“听闻沈学士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相信这些银两根本就入不了沈学士的眼，只怕还会污了沈学士的眼。”
“沈学士，如果你去过青呈山，就知道那里有多冷，就知道我这十年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还望沈学士行事公允！”
半晌，沈玉容定了定神，恢复常态，“抱歉，姜二娘子，刚才沈某人有些失态。不外乎别的，只因为对沈某人十分重要之人埋葬在青呈山上，姜二娘子的话，勾起了我和那人的回忆。”
姜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快抠到肉里面去。
重要？
回忆？
他也配！
姜梨强忍着恶心，“沈学士，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应对你的考试……”
在此之前，姜元柏并没有对姜梨抱有什么希望。
一个没有教养过的女儿，如何能进入明义堂？
允许她回到姜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但看见姜梨的字迹之后，沈学士又登门考核，他心里难免生出一丝期盼来，希望姜梨真能入得了沈学士的眼，那也说明他姜元柏的女儿资质聪慧。
“沈学士，如何？”
当着季淑然的面，沈玉容推辞一番，让姜梨在家另学一年，明年再入明义堂；但行至门前，待到只有他和姜元柏的时候，他同意了姜梨今年入明义堂。
事实证明，进入明义堂对姜梨的加持的确很大。
市井坊间皆传，姜家二娘子此女勤奋好学，自强不息，日夜攻书不辍，如痴如醉。其志之坚，非常人所能及也。
人生在世，当有所为。
姜二娘子虽为女子，亦有志向，岂甘庸碌无为？
百姓皆为其言所动。
“女子之楷模，当世奇女子！”萧蘅当着薛芳菲的面念叨着坊间对姜梨的评价，“你不但自己有当楷模的本事，还能培养出下一任楷模，很有本事。”
用在沈玉容身上的办法，也仅仅是不让他徇私舞弊罢了，真正能通过考试的，说到底还是姜梨的才学。
姜梨能通过考核，薛芳菲由衷高兴。
她给萧蘅倒上茶水，“不及肃国公本事大。肃国公不但眼线多，眼线质量也高，云裳织梦的名声在肃国公的运作下，已经在京城打响了。”
关于薛芳菲的服装坊“云裳织梦”，萧蘅了解的并不多，只是让手底下的人按照薛芳菲的要求全权配合，他自己则是在云裳织梦名声打出来之后，在那买了一件华服赠予小桃红，让小桃红唱戏的时候穿。
小桃红是京中名角，唱戏时穿云裳织梦的衣裳，那就是活招牌，因此把云裳织梦带得更火了。
萧蘅提醒她，“多多留意外面的动静，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好奇云裳织梦背后的老板是谁了。”
他的小狸猫真厉害。
牛刀小试，就将一家服装店做到了京中第一新贵的位置。
肃国公看向薛芳菲时，眼里的爱意藏不住。
薛芳菲瞄上他身上的大红喜服，整日一副随时当新郎官的模样，看着真不顺眼～
“我得琢磨着，给你做一件什么样的衣裳。”
萧蘅还当美事听，朝着她凑近些许，“衣服不急，国公府上下翻新，倒是急一些。”
薛芳菲弯起唇角，把他推远些，“尽说无用的！”
萧蘅抓住她的手，“我来，本来是有要紧事的。桐乡传来了薛县令的消息，打算给你瞧瞧，既然你不好奇，那便算了。”
说着，一封密函掏出，被他举得高高的。
薛芳菲明知道是计，但父亲的消息在那，她也不能不上钩，“我瞧瞧！”
任她踮着脚，围着萧蘅转圈，也够不到萧蘅的密函。
萧蘅将人扣在怀里，“你且说说国公府什么时候翻新。”
薛芳菲锤他，“现在翻新，你派人来释玄斋抬我吧！”
“今夜就把你抬走！”
薛芳菲不理他的胡话，“快让我看看父亲的消息。”
萧蘅还不给她，“再说说云裳织梦接下来还要有什么动作，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两人正闹着，文纪敲门进来，“主君，云裳织梦的管事来了，来找主母。”
“找我？”
薛芳菲蹙眉。
云裳织梦的管事能力很强，如果不是遇上大事，白日里是不可能来释玄斋找她的。
莫非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赶紧让于管事进来！”
于管事小步快跑一路进来，“萧娘子，要不是遇上急事，我万万不敢往这跑，劳烦娘子。”
“于管事请说。”
于管事连急带跑，一脑门子的汗，他不顾形象随手擦了下去，“萧娘子，今日店里来了位贵客，说什么都要把咱们店里的老板和手艺最好的绣工给拉走！”
“什么？”
薛芳菲听得有点愣。
光天化日之下，天子皇城脚下，谁敢如此嚣张？
“那位贵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