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天内，三次去同一个客人家！
老板带我，晚上八点第一单。
夏夜，客人家里；老板把车停在客人小区外，我下车独自步行进去。
客人在家，单元门楼洞需要密码，我进不去。
客人不下来，他在上面告诉我密码，教我自己进去。
我上去后，找到他的房号，看见一扇硕大的房门，又高又厚重，给人压迫感。
我打电话，说我到门口了，麻烦来开下门。
他要我自己推门进去。
原来门没锁，虚掩着。
他不怕“仙人跳”？我心想。大概是本地人，又是自己家里，心里有底气。
我推开虚掩的半扇厚重门进去，反身又把门合上；再回头，见偌大的客厅似乎有百来平，里面装修考究，家具一应用品莫不贵重。
我没看见人，扬声说：“咦，人呢？”
但见客厅往里走的厚实皮沙发上有个人抬起右胳膊一扬：“这里。”他背对我。
灯光幽暗，并不明亮。
我走过去，站他侧面，乡下人进城般好奇：“你怎么坐这里？你这房子也太大了，进来看不到人。是你买的还是你爸妈给你买的？”客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魁梧，长相帅气偏阳刚。
他在茶几上给自己斟茶，慢条斯理地说：“我爸妈给我买的。”
我忍不住问：“你爸妈做什么的，装修这么好。”
他自然地说：“搞装修的。”
我的眼睛往四周一溜，说：“看出来了，你爸妈就你一个宝贝儿子。”
他侧头望我一眼：“这也能看出来。”
我主动坐到他左手侧面的单人皮沙发上，看着他的侧颜说：“我晓得你是哪里人。”
他慢慢品茶：“我是武汉人。”
我说：“我是说我晓得你是哪个区的人。”
他点燃一颗烟，吹出一口烟雾，眼望面前的虚空，问：“么样晓得咧？”
我说：“听口音。”
他问：“么样听出来？”
我说：“你说的武汉话，但你每句话的尾音都夹带郊区口音。因为我们是老乡。”说着我笑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
我说：“我都进来半天了，你该把费用付了吧。”
他说：“好。”
拿手机扫给我六百。
我琢磨收钱还是顺利，但此刻是在他家里，倘若收钱不好跑，收再多都是徒劳。只要他不放我走，别说出这扇门，就是想从他面前过去都难。
可我还是要冒险：“还有路费呢，你一起给了吧。”
他问：“多少？”
我寻思一百太少，妈的住这么好的房子，他也不缺一百二百，要多了也麻烦。
便说：“不多，两百。”
他又扫给我了。
此时，倘若他强行要我进房；钱我收了，报警都找不到理。而老板他们更是没法救我。
他没有动，我也别想溜。
来硬的只有我吃眼前亏的份。
那就坦白吧，唯一的退路。
我说：“你遇到过‘仙人跳’没有？”
他说：“遇到过。”
我问：“怕不怕？”
他说：“还好吧。”
我说：“有没有想过我就是？”
他望我一眼：“你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就是。”
他收回目光继续抽烟：“是就是，没什么。”
我心底忽然一软，试探着说：“我拿钱不做，就陪你说说话行不行？”
他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无所谓。”这句话含了浓郁的家乡口音。
我赶紧接话：“那我陪你聊天吧。”
他抿口茶：“你喝不喝水，我去冰箱给你拿饮料。”
我有点感动，说：“我不喝水，身体原因出门从不喝水。”接着聊开话题，“你经常叫妹子吗？”
他说：“是啊。”
我问：“那不是什么样的都玩过了？”
他说：“哪里的都玩过，什么价格的都试过。”
我问：“哪种记忆最深刻呢？”
他仰头陷入回忆，慢慢地说：“前几年特意跑去东莞，那里是真的好玩，一生都忘不了。”
我发现他说话有个规律，就是无论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不会反感，而且认真回复。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虽然我们之间聊的话题关于风月，但他半句不提污秽字眼。作为我一个上门的妹子，他又是名副其实的客人，此等情形，有的男人会眉飞色舞、大谈特谈云雨细节。他没有，半句不涉及男女性器官。从前到后，殊无一丝猥亵之意。
如此聊了半小时，我走了。
我走时，他依然坐在那里。
我问过他一句话：“觉不觉得亏？”
他说：“无所谓。”并加一句，“帮我把门带好。”
回到车上，我告诉老板，是个好客人。我感觉自己跑不掉，又不能来硬的，主动坦白，然后陪他说半小时话。
老板边启动车边笑着说：“这是你的长项。”
时隔两日，又是老板带我。也是夜里八九点钟，老板说来单了，还是上次那个聊天的单。
车后座的我一惊：“他找的是代聊，又不是直接联系我。代聊把单发给我们，万一客人叫的是别人呢？他又不知道去的是谁。”我怕客人反悔，把上次的损失捞回来。
老板赚钱为主，不管我的担忧，一盘子甩过去了。
“先去看哈。”老板说。
我被赶鸭子上架，犹是放在火上烤，硬着头皮去了。
如上次一般，我在下面打电话说上不去，他在上面给我开下面的单元门锁。
我上去之后，熟门熟路找到他家门，没问他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他还是坐在那里，家中依然灯光幽暗。
我关好门径直走过去，站他侧面说：“你知道是我来吗？”
他如上次一般低头在茶几上慢条斯理地斟茶：“知道啊。”
我越发惊讶：“知道你还叫我来？”
他说：“陪我说说话。”
我站着没动：“说话是要花钱的啊！”
他说：“我给钱你。”
他一起给我扫八百；我坐到上次他左侧的单人皮沙发，问：“你谈女朋友没？”
他低头品茶：“没谈。”
我说：“你条件这么好，房子、车子、票子都不缺，尤其父母还能赚钱；你自己有模有样，高大帅气，应该好找女朋友啊。”
他说：“不想找。”
我说：“没玩够吧？”
他说：“有这个意思。”
我说：“男人都在婚前玩花了眼，婚后也不可能做到安分守己，因为人的本性爱新鲜。”
他“嗯”了一声。
我问：“如果你结婚了，能不能做到一心一意？”
他说：“难。”
他话少，不爱笑，说话也不怎么看人。我们就此话题聊了会儿，我又走了。
不料，四天后，他的单子又来了，还是下老板手里。
我有点莫名其妙。
去了后，我又问他：“你知道是我吗？”
他说：“知道啊。”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他说：“无所谓。”
我说：“你以后别再叫我了。”
他说：“好。”
我说：“再叫我也不来。”
他说：“好。”
我走了，果然后来他再没叫过我。
频繁接触，他又表现出良好的品行，再来我就要动感情了。
但我心里总是对他怀着淡淡的念想。
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人，难免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