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租房六百，叫服务也是六百，这笔消费贵不贵？

    冬夜凌晨三点左右，郊区单，离市区较远。

    老板看着手机里面代聊转过来的单子的定位说：“这尼玛鸟不生蛋的位置，真几把远。”

    后座的我问：“哪里？”

    老板盘子一甩：“去看看。”

    他不说位置，是因为说了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自己开车，我就是个路盲，走一百遍记不住，是我自己开车一遍记住。

    到了位置委实偏僻，虽然是宽敞的大马路，但路旁的建筑物最高不过六层，没有高楼大厦。不似市中心繁华，没有灯红酒绿。

    老板把车停在路边，要我自己下车找。

    我推开门下车，冬夜凌晨三点的冷风用一句武汉话形容：冻得像个苕。我下身穿的裙子，上身一件小袄，冻得瑟瑟发抖。要是瘦个子，他会下车带我找，而我不用动脑。

    瘦个子带我时，打我主意没机会，照样对我好。老板带我，三番四次打我主意，见没机会，天天车一停，我自己下去找，他靠在车里打开手机悠闲地泡妞。真是可恨！

    寂静昏暗的马路上空旷无人，放眼望去渺无人迹，一片树叶都没有，静得可怕。

    我裹紧小袄，给客人打电话，说我到了，从哪里进去，我不知道他的方位。

    客人在电话里问清我的具体位置，然后告诉我如何走。

    我是路痴，天生的路痴，把自己绕晕了。

    我没有方向感，找错位置自己气得要命，心里怄死。打电话给老板，说我找不到，是不是“眼子”（假单）。要是瘦个子，会让我坐车里，他下来找，找到位置再带我去。但老板回话不是“眼子”。

    我找反了，客人说往左或往右，都是反方向。等我搞对方向，轻而易举找到客人。

    如果选择错了，一生都找不到目标。

    是个年轻中等个头的客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眼神胆怯，些微怯弱。

    他租的是个几平米的简陋房子，里面刚好摆一张单人床，双人床都摆不下。余下的空间，两个人挪动都嫌窄小。

    进门我含笑柔声说：“先把钱给我吧。”

    他二话没说扫给我六百。

    我忍不住问：“你这租的房子吧？”

    他低声：“嗯。”

    我继续问：“多少钱一个月呢？”

    他眼神闪烁：“六百。”

    我若再收他三百路费，就是九百。他一个月房租就是六百，我一次搞他九百，而且不付出……

    我特别想问他：为何不去小店找，实惠又靠谱。为何要在网上叫，危险又不可靠。

    想起一次与一个朋友讨论：“为什么这些男的胆小又怕事，明明知道是‘仙人跳’还要找？”

    我这位男性朋友说：“你是不晓得，蛮多男的不敢去小店。”

    一个男人，如果嫖的勇气都没有，能成何事？我绝不是鼓励男人嫖娼，而是要有嫖娼的勇气，敢嫖而不嫖！有所为有所不为！畏畏缩缩，胆胆怯怯，拉低的是国人的脊梁。

    此人幸好遇见我，若是其他团队，这般懦弱，非把他半年的工资收入搞走。

    我于心不忍！即使我不收他另外三百，只拿这六百，他连我手都不能摸一下。他不敢！

    我看人很准。

    我就是当他面拿走这六百，就是此刻我孤立无援，他都不敢动我一下。

    我生了怜悯心，但我确实不能陪他做来补偿。

    我说实话：“我不能陪你做。”

    他站着，眨巴着眼老实问：“为什么？”

    我说：“以后不要在网上找，去小店便宜还可靠。我是有人带的人，拿了钱就要走。”

    他整个人愣住了。

    我继续说：“他们在外面等我，知道我在你这里。如果我不走，他们会来。”

    他眼睛睁大：“你是被人控制了吗？”善良的人总是替他人做想。

    我答非所问：“原本我还要收你一笔费用，这是基本规矩，但我不想收了。只要跟你聊天的人问你，你就说给了四百单费，我另外要了两百路费，这样说就行了。我现在就走，我不走后面的人来了你会损失更多。”

    他明显吓到了，走到门边，伸手打开房门：“那你快走。”

    我迎着冷风往门边走：“记住，千万别在网上叫，千万！”

    他点头：“嗯。”

    出门时，我回头问一句：“你怪我吗？”

    他说：“不怪。”

    我心里一阵感动，又有点难受。

    迈开步子迎着夜晚冷冽的寒风大步而去。

    此单四百我与代聊分成，两百是老板的路费。

    我喜欢把事情做圆满，每个人都有份，但也无法周全，比如客人的损失……

    老板说，代聊只要单子成，有收入，随便你搞成四百还是六百。

    这是我经常玩转单子的根本原因。

    心不够狠的人不能做坏事，良心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