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字路口

    城市的街头，繁忙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人们构成了这幅动态的画卷。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无奈。老大杨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此刻却如同被巨石压顶的巨人，步履沉重，面色凝重。他的双肩似乎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

    紧随其后的是刘翠兰，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她紧紧地跟在杨凯身后，生怕他有个闪失。她知道，杨凯作为家里的长子，此时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责任。而她，这个曾经与他们家有过深厚交情的女人，此刻也只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慰。

    老二杨超在拉锁厂的人事科签完字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他手中紧握着父母的抚恤金，那是他们兄弟几个唯一的希望。他知道，这笔钱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哥哥杨凯此刻的心情。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奔向哥哥所在的方向，希望能为他分担一些压力。

    杨超气喘吁吁地跑到杨凯身边，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他。杨超小心翼翼地将父母的抚恤金揣进了杨凯的棉袄里，生怕弄丢了这来之不易的救命钱。然而，就在这时，杨凯却突然发作，一把将杨超推倒在地。他的双眼通红，怒吼道：“咱爸妈都没了，你还有心思在那数钱！”

    杨超被哥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哥哥的心情。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声说道：“哥，咱爸欠的钱咱们已经还完了，还剩三百六十八块钱。”听到这里，杨凯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颤抖着手接过信封，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兄弟俩在这一刻抱头痛哭，泪水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无尽的悲伤与无奈。他们知道，从此以后，他们将失去父母的庇护和关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将面临着无尽的挑战和困难，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才能生存下去。

    夜幕降临，老城胡同里的一盏盏路灯渐渐亮起。刘翠兰家里，饭桌周围围满了人。徐玲、杨超、老三、小老四都聚集在这里，期待着一顿久违的晚餐。小老四兴奋地叫着：“刘阿姨，刘阿姨。”他的声音充满了童真和喜悦。刘翠兰微笑着回应道：“来，咱们吃面了。”她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了大家的面前。

    看到杨超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徐玲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慢点吃。”然而杨超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他的脸上写满了满足和幸福，仿佛这一刻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刘翠兰看着老大杨凯，眼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她知道，这些孩子命苦，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和庇护。如今他们的父母又双双离世，他们更是无依无靠。她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命苦的孩子啊，以后可怎么活啊？总得有个人挣钱养家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老大杨凯听到这里，目光开始四处躲闪。他知道刘翠兰说的是实话，他也明白自己作为大哥应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然而他心中却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去上班赚钱养家糊口；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妹妹们受苦受累。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无法自拔。

    刘翠兰看着杨凯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但这也是为了他们好。于是她继续说道：“你可能会怨恨我，但阿姨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俗话说，打头骡子先拉车。你们兄弟四个，你是老大，那谁让你是老大呢？”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心酸但更多的是对他们未来的担忧和期许。

    老大杨凯听着刘翠兰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刘翠兰是为了他们好但他也明白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矛盾。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学业但更不想看到弟弟妹妹们受苦受累。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刘翠兰突然哽咽着说道：“吃菜啊。”她的话语打破了沉默也让大家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他们开始低头吃饭但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重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