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的噩梦

    王启铭从那可怕的噩梦中猛然惊醒，全身被冷汗湿透，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夫人，她还在熟睡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然而，王启铭却怎么都无法再次入睡，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匆匆起身，穿上拖鞋，轻轻地打开屋门。他的动作如此小心，生怕吵醒了夫人。尽管他知道夫人一向睡眠深沉，但他还是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王启铭来到女儿的房间门口，手轻轻地握住门把手，却发现门没有锁。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让他的心跳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缓缓地推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适应了一下黑暗，然后目光急切地投向女儿的床铺。

    然而，床上是空的，没有女儿的身影。王启铭的心中一沉，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证明女儿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他打开衣柜，看到女儿最喜欢的那件睡衣还挂在那里，整齐地叠放着。他又走到书桌前，看到女儿的书包也好好地放在那里，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王启铭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开始回忆起最近女儿的种种表现。他意识到，这一次女儿的赌气出门与以往不同，她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每一种都让他感到担忧和恐惧。

    他突然忆起晚上女儿回家时对自己说的那些指责白皓羽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求证的冲动。于是，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打开了白皓羽的房间门。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白皓羽也不在房中。这一刻，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黑暗中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不顾一切地向卧室奔去，手机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屏幕上的“110”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然后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你好，这里是警局。请问你是王思思的父亲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冰冷而严肃，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王启铭的心跳几乎骤停，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是……是，我是王思思的父亲。请问，我的女儿她……她怎么了？”王启铭的声音愈发颤抖，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几乎无法呼吸。

    “是这样的，你现在来一趟吧，你的女儿在这里。嗯……具体的，到了再说吧。”电话那头打断了王启铭的话，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些不忍，没有详细说明情况。

    王启铭连外出的衣服都没顾上换，穿着睡衣就出门了，拖鞋都没提好，就开车飞奔向警局。走之前，他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不想打扰夫人休息。他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但此时，他却因为女儿的不见而自责不已，怪自己没有多关注女儿的情绪。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城市的路灯如同飞逝的流星，一盏接一盏地从他身旁掠过。但王启铭的心中没有丝毫温暖的慰藉，他心急火燎，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女儿。

    警察局庄严肃穆地矗立在街边，王启铭将车停好后，便心急火燎地冲了出去，由于过于匆忙，他险些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冲进了大厅。此时，一位年轻警察看到了他的到来，赶紧伸手去搀扶已经摇摇欲坠的王启铭。

    “我……我就是王思思的父亲……”王启铭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警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惋惜的神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悲伤，仿佛在为王思思的遭遇感到痛心。

    其中一名警察拍了拍王启铭的肩膀，对他说道：“请跟我来这边，先生。”

    警察局的院子里，种着几棵梧桐树，树叶已经黄了，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昏暗的走廊灯光忽明忽灭，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王启铭战战兢兢地走在其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这个打击。

    来到了一间冒着寒气的房间，王启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房间里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带路的警察似乎不忍继续看下去，他转过身去，让开了一条路。王启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走向那张冰冷的床。

    王启铭几乎是爬着进到了房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他缓缓地掀开了盖在女尸身上的白布，掀起的一刹那，赫然是王思思年轻的脸庞。

    那本该无忧无虑的女孩，此时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那本来因为青春而绽放生命色彩的粉色脸蛋，此时却已经变成了惨白。

    王启铭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终于，这个备受尊敬的校长，那个曾经与女儿嬉笑玩耍的父亲，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他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像个孩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他哭到声嘶力竭，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释放出来。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最后甚至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再也无法站立起来。

    旁边的警察看到他如此悲痛，心中也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他们不忍心再看到这位父亲如此痛苦，于是都默默地离开了房间，给他留下了一些空间，让他可以独自怀念自己的女儿。

    终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通红狰狞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他站了起来，冷静地问警察是否找到了凶手。

    警察将发现尸体时的经过，以及现场只有白皓羽一人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王启铭。

    王启铭听后，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和白皓羽在一起，而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解，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他冲到审讯室门口，想要自己问个清楚。此时的他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他用力地拍打着审讯室的门，大声地喊道：“白皓羽，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

    警察紧紧地拉住了情绪失控的王启铭，“先生，请您先冷静冷静。根据我们刚才的笔录，这个年轻人只是收到了您女儿的短信，所以来接她回家。可是，当我们找到您女儿的时候，她就已经……”警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生怕会再次刺激到这位悲痛欲绝的父亲。

    王启铭听到这一切，犹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就那么直直地瘫倒在地上。他无力地擦了擦脸上那还没有完全流干的泪痕，眼神变得空洞无比，好似失去了焦距一般，那空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警察们见状，赶忙将他扶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座位上，他的身体此刻显得那么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空洞的眼神依旧直直地望着前方，仿佛在追寻着什么已经消逝的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只是沉浸在那无尽的哀伤与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王启铭就那样呆坐了好一会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然而，下一刻，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了停放女儿尸体的房间。他的脚步踉跄而又急切，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伤。

    进入房间后，他颤抖着双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女儿那已经被撕裂到几乎只剩一些残片的衣服上。他的动作缓慢而又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女儿，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透露出他想要极力保护女儿体面的那份执念。

    他就那么呆呆地做着这一切，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怜爱。周围的人都静静地看着，没有人忍心去阻止这样一个陷入巨大悲痛中的父亲，大家都默默地给予他这一刻与女儿独处的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无比沉重，弥漫着令人心碎的气息。每一个人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他那深沉而又绝望的父爱，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如同一盏微弱却又执着的灯火，照亮着他对女儿最后的守护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