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发高热
第十二章突发高热
鹤寿堂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徐有容心急如焚，快步奔进屋内，厉声道：“竟连灯都不点！你们莫非要反了天不成？”
徐有容扫视四周，只见祖母神智不清地躺在床上，而床边只有几个年纪尚轻的小丫头们在手忙脚乱地照顾着祖母。
她们一见到徐有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其中一个名叫乔儿的小丫鬟急忙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姑娘息怒，姑娘息怒，奴婢们是太担心老夫人的安危了，刚才正在给老夫人用汗巾擦拭身体降低体温。”
徐有容沉稳地走到床边坐下，蹙眉看着面若金纸的徐老夫人。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徐老夫人的额头，一股滚烫的热气袭来，心中的焦虑愈发沉重。
“怎么体温还是如此之高？丝毫未降！”徐有容霍然站起，对身边的人沉声道：“速去厨房取一壶烧酒，再兑些温水送来！动作要快些！”
“是！是！”
众人闻令，匆忙跑出房门。
须臾间，整个房间陷入混乱。
一番紧张忙碌后，徐老夫人的高热终于稍退。徐有容这才略松口气，但不敢有丝毫懈怠。她静静地凝视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祖母，眼中满是忧虑。
但她也只能如此，此刻只能等待妙竹将太医请来，再做打算。
徐有容转头看向万嬷嬷，沉声道：“嬷嬷，劳烦您带着梅儿她们在此照顾祖母。”
得到万嬷嬷的回应后，她带着妙竹和其他跪在地上的小丫鬟们走出了徐老夫人的卧房。
在鹤寿堂里，徐有容缓缓地坐在卧榻上，妙竹奉上一杯冻顶乌龙。
徐有容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让那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这才勉强压下胸口那股郁闷之气。
微微发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胃里，带来一丝清凉和苦涩，但同时也让疲惫不堪的她重新振作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怪异之处。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群小丫头们，沉声道：“其他嬷嬷们都去了何处？为何只有你们这些小丫头来侍奉祖母？”
这群小丫头们心中暗暗叫苦，为何偏偏是她们遭遇如此倒霉之事！
面对她的质问，她们只敢低头，紧贴地面，一个个吓得不敢言语，生怕说错一句便会招来更多祸端。
一时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唯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紧张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徐有容静静等待回答，眼神越发锐利，似要洞彻这些小丫头们的内心。
一旁的妙竹见无人答话，心中已然明了，得到徐有容的眼神示意后，便上前扶起其中一位，温声道：“我知道你，你叫乔儿是吧？不必害怕，大姑娘感激你们在危急时刻不仅想方设法为老夫人降温，还及时通知姑娘，否则若是换了愚笨迟钝之人，耽误了老夫人的病情，那才是罪大恶极。”
“你们这些小丫头虽年纪尚浅，但已经能够把事情办得如此妥当，已然是立下了一桩大功。日后，姑娘必定会对你们另行嘉奖。倘若你们心中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妨一同说出来，咱家姑娘自然会替你们撑腰作主。”
然而，眼见着那个乔儿依然面带愁容，神色间似乎颇有为难之意，妙竹不禁心头一动，当下便话锋一转，面色凛然，冷声道：“但若你们执意要袒护其他人，即便是天王老子亲自驾到，恐怕也救不了你们！”
乔儿到底年岁尚轻，在妙竹的敲打下，害怕得“哇”一声哭出来，面露惧色，道：“刘嬷嬷、王嬷嬷她们见今日老夫人犯困回房安寝，加上她们前些日子又得了些赏钱，便在园里摆了桌酒吃，边吃还边打叶子牌。奴婢等人见老夫人情况不对，去请二位嬷嬷时，嬷嬷已经酩酊大醉，再叫不动了，这才……这才去请了姑娘您。”
徐有容闻言，心中疑窦丛生。
按理说，这二位嬷嬷跟了祖母多年，断不会如此失了分寸，怎今天全都事赶事，聚到一趟来了。
“好丫头。”徐有容亲自为乔儿拭泪，温言道：“你可知同嬷嬷们打牌吃酒的是何人？”
“是……是周福家的媳妇儿周安氏。”
徐有回头同妙竹对视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扭头就带了几个丫头小厮朝周福家去了。
妙竹一行人到了园子里下人们的住所，找到周福家，除了已经醉倒在桌上的两位嬷嬷以外，只见那周安氏还同其他几位面生的管家小厮们醉醺醺地打牌。
“周安氏，你好大的胆子！”妙竹厉声喝道。“竟敢白日酗酒，误了主子的差事！”
周安氏看清来人是徐有容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姑奶奶，我……我……”
“你不必解释，有什么话你留着跟大姑娘说吧。”妙竹挥手，身后的丫头小厮们齐齐上前将所有人都扭送到了鹤寿堂。
徐有容看着被五花大绑送过来的几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说吧，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周安氏颤抖着身子，按照那人的计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周安氏的丈夫周福前几日不小心冲撞了李管事，被关了禁闭。
她想求李管事高抬贵手，那李管事见她容色艳丽便心生歹意，故意说要她请吃酒再考虑，周安氏怕自己孤身一人被他们欺负，这才请了德高望重的嬷嬷们一同作陪，结果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完全忘了自己的差事。
徐有容听完，不由得冷笑道：
“李管事何在？”
“他……他便是李管事。”周安氏低着头，不敢看徐有容的眼睛，伸手指向身旁的男人。
徐有容眼神一冷，
“大姑娘，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李管事连连求饶。
徐有容冷哼一声，“身为管事，你罔顾侯府规矩，更害得祖母病重无人侍奉！险些酿成大祸。来人，先打二十大板，再关到柴房中。”
“等父亲回来再做定夺。”
徐有容吩咐道，
“去把父亲和青姨娘请回来，府中出了事，总归要好好处理。”
“是。”门口的小厮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剩下的几个家丁上前，将李管事按倒在地，狠狠地打了起来。
周安氏等人见状，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磕头谢罪。
徐有容敛了敛衣袖，坐在椅子上，平日里总是带着笑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今日这事，事关侯府声誉，我不管你们私底下到底为谁办事，若是走漏了风声，得罪了父亲，你们身后那人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徐有容早就知道自己身边出了内鬼，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青棠的监视之下，但她现在根基尚浅，根本没有权利去调查，故而此事为了封住悠悠众口，便只得将徐远山搬出来。
至于找出内鬼这件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今日的种种境地皆是因为扶云阁的消息根本守不住才被人将了一军。
“记住了吗？管好自己的嘴。”
满屋子的下人们连连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