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劫难逃
在一处深山密林里,“咕~咕~咕”,一只头生羽角的夜鸮的叫声,一再盖过了其它的声响。
这里的人都相信这种羽角夜鸮是一种能够预知死亡的异禽,它能闻到人的魂魄即将离体的气息,然后顺着气息跟踪,等着饱餐一顿。
唰唰唰!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和急剧的喘息声一闪而过。
两个少年在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刚下过雨的森林,湿滑的泥土树叶和石头,让他们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爬了起来!
湿透了的破旧衣裳被树杈划得更破,没有穿鞋的双脚满是伤口,口子里混着泥浆,砂石,一步一个脚印,在地上写的尽是狼狈二字。
逃窜到一棵倒下的大树旁,树已经空心了。
“桓哥!我们进这树洞休息一下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应该没人追来了吧!”一个少年站都站不稳了,他早已疲惫不堪,冷的发颤,瘦弱的身体不由自主抖动着,说完就钻进树洞躺下。
易桓半蹲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咽了咽可以说是已经干涸的口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行!!小衡!快起来!现在还不安全,秀姐之前说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有个镇子,我们先跑到镇子上再休息。镇子上有正道门派驻守,去到哪儿应该就安全了!”
听易桓提到了秀姐,易衡又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掉,“呜~秀姐被他们抓了回去,肯定又要被打了,说不定会被活活打死!”
“她以前就为了给我们找食物,经常被他们打!”
“这次又为了让我们逃,她自己留下来拖住他们!怕是没命了,桓哥,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呜~”
易桓眼里无尽的悲痛,说道:“别胡说!秀姐一定会没事的!”
“只要我们能跑到镇子上,向那些正道门派提供信息,就能让他们去救秀姐的!”
“走吧!坚持住,不要辜负秀姐为我们做的的牺牲!”
易桓强行忍着鼻尖的酸楚,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再开口,眼泪就绷不住他也哭了出来!
秀姐梨花带泪的脸庞,跟他们说要好好活下去的最后一幕,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强行克服疲惫到不停抖动的双腿,继续朝前走,易衡抹了摸眼泪:“好的桓哥,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人救她!”
易桓:“ 我走前面我来探路,你跟上。”
……
这片密林名为重雾林,有一种独有的巨雾树植根在此处,巨雾树能散发出重重迷雾般的花粉,在与空气接触后就变成了经久不散的迷雾,因此得名。
下过雨的重雾林,巨大的树冠遮蔽了天空,只有借助稀疏的月光才能勉强看路。
……
一棵倒下的巨树旁,一个山羊胡子的男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一切痕迹,看着被压在一起凹陷的枯叶呈现一个人行小坑的轮廓。
他淡笑了声:“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他们刚刚在这休息过,这周围是被山水冲刷过还是野兽活动过我无法分辨,但是这树洞里面确确实实留下了痕迹!”
“让黑铁过来闻闻!”
另一个光头男人牵了一条狗过来,这是一条通体黑毛,像绸缎一般细腻光滑,没有一丝杂色的猎犬。
猎犬进树洞闻了闻,又四处闻了闻,随后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气息,朝着一个方向直叫唤!
山羊胡子男人眯着眼睛,望着猎犬吼叫的方向:“他们去了林源镇了,落玉山的地界,看来是想去找玉宵宫的人!”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要是真跑到林源镇就难办了!猛哥说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哪怕杀了都行!!!”
光头男人恶狠狠地说道:“这两个该死的小东西,等下被我抓到,一定要打断腿,皮子都要给他两剥了!”
山羊胡子男:“我倒是觉得能活捉尽量还是活捉吧!”
“那丫头已经送到王家了,听说王家的老太婆快不行了,差不多也就这两天了。”
“老冯家的老太爷好像也没几年可活了,留着做准备!”
“这两小子根骨也不错,尤其是四号,能卖个好价钱。这年头,受到他们那些狗屁的正道人士打压,灵童生意也不好做了!”
光头男人:“行行行!走吧!”
语毕,二人一犬,飞奔而去,消失在密林里。
易桓二人,终于是跑到一个旷地,再往前走不足两百步的路,就能走出这片森林,月光不再被遮挡,能被对面镇上的人清楚的瞧见他们。
通往新生的大门就在前方!就是有正道门派驻扎的镇子!
渐渐地,易桓感觉四周的声音变得模糊,连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也越来越轻。
他对易衡说:“小衡,快了!我们快走出这片森林了!”
易衡也兴奋的说道:“桓哥!我们就要逃出来,去到那个镇子上,我们就搬救兵回去救秀姐!和大家了!”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桓哥!”
“桓哥!”
“桓哥!”
“桓哥小心!!!”
易桓还没有反应过来,在错愕的之中就被易衡一把推开。
只看到易衡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到痛苦的变化!
一道黑影飞快的扑到他身上将他摁倒在地,一条大黑狗,比他人还要大的黑狗,狠狠咬住他的脖颈,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易衡痛苦地大叫起来:“啊啊啊!!!疼啊!!!”
“桓哥快跑!!!他们追来了!!!”
此刻易桓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恐惧占据了全身。
他惊恐万分,大叫起来:“小衡!!!怎么回事!!!”
又快速反应过来,想要把易衡身上的大黑狗推开,向易衡冲去;一道黑影飞快来到易桓眼前将他阻挡,并一脚把他踹飞数丈远。
易衡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桓哥!!!”
这一脚短暂的将他踹晕了过去,黑影的主人是一个八尺高的光头壮汉,光秃秃的脑袋上纹着一只怪鸟,他冷哼了一声:“哼!你俩是真能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