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恶鬼索命初登场
“无道!我子孙何罪?你不仁不义,无辜枉杀,我已诉冤于上帝,请准来取你的性命”,厉鬼长发垂地,以手击胸,暴跳于地,身长高大,形状非常恐怖,厉声骂道。说罢,步步紧逼,双手前伸,指甲和头发也疯狂蔓延,窒息感扑面而来,将一个身着锦服的老头子裹挟起来,面目狰狞。
“啊……”沐宛宛被惊醒。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夏雨彤起身揉了揉眼睛,关心道。
“嗯,这个梦做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是重复的情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暗示呢?”沐宛宛本就不是无神论者,再联想起过年期间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联想许多。
“别想了,要相信科学,哪有那么多神秘力量”,夏雨彤笑嘻嘻的说道,突然画风一转,双手合十,对着空气一通乱拜,“如果有,就请帮我通过明天的开学测验吧,拜托拜托啦”。然后混不吝的磕了几下头,满意的躺下睡觉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沐宛宛宠溺的笑了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雨彤与她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一家七口,六个人围着她一个人转。她的爸爸妈妈会花一个月的时间给她准备一个主题派对,会因为她的一个疑惑而准备材料做实验。她的世界似乎没法理解为什么要沉迷于电脑、手机,明明有大把的户外活动要去尝试,大把的时光要去和家人享受。在爱里长大的雨彤真诚、善良,聪明、勇敢,神经大条的雨彤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的生活。
宿舍本来有四个人的,另外两个人被大雪堵在了路上,听说是大雪压枝、损坏了好多电路,轨道对接也不畅通,好多高铁都停运了,她们才不得不改签绿皮火车返校,明天应该到了。但是,今晚就她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沐宛宛被惊醒后睡意全无,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沐宛宛起了个大早,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绕着学校操场跑了几圈,正巧赶上食堂刚出锅的包子,皮薄肉嫩,咬一口,汤汁鲜美四溢,吃完顺便给室友带了几份。刚回到宿舍楼下,就遇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婉清和佩兰。
&34;宛宛,刚跑完步呀。”向婉清打了个招呼,点头示意。
沐宛宛笑着点点头:“给你们带的包子,趁热吃。”
“谢谢宛宛,我都吃三顿泡面了。”赵佩兰一脸感激的看着宛宛,就差抱住她了。
一派祥和的氛围,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宿舍。
一进门,炸了。
“夏雨彤,弄啥嘞?”三个人异口同声。
只见宿舍到处都贴满了符纸,黄底红字。真的是每一个角落都贴满了,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些神秘的图案包围了。符纸上的字迹工整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它们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神秘和宁静的氛围。
“我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呀,你啥时候弄得”沐宛宛问道。
“准备好几天了,看你昨天又一晚上没睡,就想着试试吧,你遇到的这事儿就邪乎的很,以邪治邪,说不定有效果呢?”夏雨彤挠了挠头。
“您这真是小时候科学实验做多了呀,别说,画的还挺像。”向婉清算是听明白了,不过这孩子从小培养的科学精神真是又让她大开眼界了。很符合夏雨彤的人生格言,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一切都要去尝试,再发表意见。
“彤彤,这个符不是你画的吧,我们家旁边有个寺庙,里面的请的符纸跟这个有点像。”赵佩兰疑惑地问道。
“兰兰,看来还是你识货。前几天你们都没来,我一个人无聊,就去海边的妈祖庙逛了逛,顺便求的,一个特别帅气的道士给我的,冲着颜值也得买呀。”夏雨彤两眼放光。
其他三个人相视一笑,心想,“这个颜粉,哪天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以后咱们仨要看紧点她。”三个人会意的点了点头。
“那谢谢彤彤啦,几个包子,聊表心意。”沐宛宛哄小孩儿似的,笑着说道,就差摸摸头了。
“嗯啊,正好饿了。哇,是二楼最边上那家的包子,好难买的。”说完,夏雨彤抱了抱沐宛宛。
“呀,有些人个把月没见了也没见抱一下。”向婉清酸溜溜的说。
“谁说的,看我给你们带了啥。苏州丝绸国际博览会门票,一人一张,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棒不棒?”夏雨彤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骄傲的昂起小脑袋。
向婉清实在绷不住了,笑出了声,“瞧把你能耐的,真棒!”
“那可不。”夏雨彤秒接茬。
“可是彤彤,我们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你一个无神论者都用上这些了。”赵佩兰疑惑的问道。
“那你得问宛宛了。”说完安静的开始吸包子里的汤汁,真鲜呀。
三个人同时看向沐宛宛,等着。
沐宛宛一愣,面对三道热切的目光,突然有一丝丝紧张,干咳一声:“你俩刚回来,把东西先放下来再说,不着急。”
十分钟后。
三个人一人搬了一个小凳子,“说吧。”
“大概三天前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的厉鬼,撞破宫室大门,向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家索命。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杀了他的子孙。说完就一直追,老人家就一直跑,越来越近了,越来越紧张……然后我就醒了,太可怕了。”沐宛宛说完还有点害怕,额头微微出汗。
“可不嘛,还会说梦话,但听不清说啥。”夏雨彤补充道。
向婉清双手握住了她,用眼神给她打气,“我们都回来了,别怕。”
“嗯……”沐宛宛真的很感谢命运,让她遇见了她们。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港湾。
“雨彤,佩兰,从今天开始,我们仨晚上轮流陪着宛宛,有动静马上录音。”向婉清说完去找录音笔。
毕竟是十八九岁的孩子,玩性未消,一会儿就忘了噩梦的事儿。四个人一个多月没见,约着去市里逛逛。
沐宛宛因为生病,向婉清、赵佩兰因为火车停运,都延迟了报到手续,上午她们仨报完到,上了一节《民族(民俗)服装设计与服饰文化研究》的课程,就出发去市里了。
几个小时后,四人尽兴而归。
“逛吃逛吃,又是愉快的一天。”夏雨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减肥大业中道而阻。
沐宛宛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说道:“要不咱们走回去,消消食?”
“我赞成。”夏雨彤立马回应,正自责晚上吃太多了,愁着要怎么加大运动量,把吃进去都消耗掉呢?
“可以。”向婉清一脸了然,看着雨彤笑了笑。
“那走吧。”赵佩兰不知道发生了啥,不过想着正好可以省下打车钱了。
一行四人走在返校的大马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宿舍。路灯从前方射来,四个人的影子越拉越短,最后成了一个点,四个人的心也越拉越近。
洗漱完毕,向婉清率先说道:“既然是我提议的,那今天就由我陪着宛宛吧。”
“还是我来吧,你俩今天刚坐车回来,好好休息”,夏雨彤一拍胸脯,“放心吧。”
向婉清和赵佩兰相视一笑,交换完意见,异口同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我就谢谢大家了。”沐宛宛心里暖暖的,充满了力量,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十一点,学校准时熄灯,大家都各自上床睡觉了。
夏雨彤和沐宛宛睡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都睡着了,沐宛宛又进入了梦乡。
……
沐宛宛梦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公园里玩耍,天很蓝、草很绿、点缀着几朵小红花,阳光里都是青草的香味……
突然,画风一转,异常昏暗的场景,高墙深院、四水归堂,朱红的柱子,石刻、彩画和浮雕,精美绝伦,造型设计特别独特,采用曲线和角度的变化来展现建筑的美感,屋顶曲线“先陡后缓”,木质梁架结构形式灵活多变。沐宛宛正透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蛛丝马迹。
场景一转,又到了房屋内间,那个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的厉鬼又出现了,破门而入,屋内人儿落荒而逃。沐宛宛有点害怕,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也跟了上去,听见厉鬼嘶声痛号:“姬獳,为何杀我赵氏子孙?”
“姬獳?老爷爷叫姬獳?”沐宛宛自言自语道。
正准备上前了解,却被一股力量弹回来了。
&34;宛宛,宛宛,快醒醒,快醒醒……&34;她好像听到了雨彤的声音,立马稳住心神,凝心静气,睁开了眼睛。一看,原来天亮了,难怪噩梦走的那么匆忙。
“雨彤,我没事。”沐宛宛反握了下夏雨彤的双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向婉清和赵佩兰听到声响,也醒了,“宛宛,你又做噩梦了吗?”
“嗯。”
“别怕,我们都在呢。昨晚有什么新线索不?”向婉清问道。
“对了,我录音了。”夏雨彤一拍脑袋,说道。
四个人静静的听着回放,“姬獳?赵氏子孙?”,大家捕捉着这些个关键词。
“对了,还有件事。我昨天仔细观察了一下房屋特征,柱子、石刻、彩画和浮雕上的图案和昨天上课提到的图案风格很相似,可能同属一个时期。”
“春秋?”
线索越来越多,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她们四个各自思考着,通过互联网搜索着信息。
“你们看。”夏雨彤喊道。
三个人齐刷刷转过头来,“赵氏孤儿。”
“就是那个以假乱真,活下来复仇成功的赵氏孤儿?”向婉清问道。
“有谁能言简意赅的讲个故事吗?”赵佩兰疑惑的问道。
“故事是这样的。春秋时期,晋国的赵氏家族非常显赫,赵盾是晋国正卿,他的儿子赵朔娶了晋成公的女儿庄姬,生下了赵武。可是,后来因为屠岸贾这个坏人的陷害,赵家遭到了大屠杀,赵朔和赵家三百余口人都被杀死了。幸运的是,庄姬公主因为怀有身孕,被送回宫中藏了起来。庄姬公主生下赵武后,为了保全赵家的血脉,她请求程婴和公孙杵臼这两个忠臣来救赵武。他们商量了一个计策,程婴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赵武,然后假装告发公孙杵臼藏匿赵孤。屠岸贾被骗,杀了公孙杵臼和程婴的儿子。而真正的赵武则被程婴带走,隐姓埋名,抚养长大。多年后,赵武长大成人,程婴告诉了他真相。赵武悲愤交加,决定为家族复仇。他联合了韩厥等其他忠良之士,一起打败了屠岸贾,为赵家平反。最后,程婴觉得自己使命已完成,便自杀去陪伴死去的老友公孙杵臼了。”向婉清娓娓道来。
“略精彩……剧情引人入胜,充满了悬念和转折,是部不错的小说”,夏雨彤听完故事,深吸了一口奶茶,“还是奶茶甜,生活太苦了。”
“通过主人公程婴的视角,展现了那个时代的政治斗争、家族恩怨和人性抉择。剧情紧凑而富有张力,让人在紧张刺激中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和深沉。我看过这部剧改编的话剧,演员通过精湛的演技,将角色塑造得栩栩如生,让人仿佛穿越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向婉清说道。
“可是,这和宛宛的梦有什么关系呢,赵氏子孙是对上了,那个老人又是谁?”赵佩兰问道。
“这个,我刚搜了下,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病入膏肓。”向婉清将手机拿了过来。
“晋景公杀掉赵同、赵括二人后不久,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赵同、赵括的祖父赵公明化作厉鬼,披头散发、捶胸顿足,撞破宫室的大门,来向晋景公索命。景公恐惧,忽然惊醒。原来是一场噩梦,从此一病不起。有一大夫进奏说:‘秦国有良医,是神医扁鹊的高徒,有起死回生的医术,现在是秦国的太医,若能请来,主公的病,一定有救。’于是就遣人往秦国求医。秦桓公派遣良医高缓,来晋治病,秦医未到,景公的病况已经危在旦夕,又梦见疾病幻化的两个童子,其中一个童子说:‘高缓是良医,他来治病,对我们很不利,恐怕会伤害到我们,我们躲避到什么地方才安全呢?’另外一个童子回答说:‘我们躲避在肓(膈)之上,膏(心)之下,虽有良医,能把我们怎样呢?’两个童子说完了话,就从景公鼻孔钻进去,景公惊醒,感觉胸膈间疼痛万分,坐卧不安,高缓来到,给景公诊病后说:‘这病已经不可治了,病在肓之上,膏之下,不可用灸攻,用针也达不到,药力又不能到达,不可得治了。’不久之后,晋景公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