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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太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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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钱庄,其实沈冬素懂的并不多,毕竟她前世没富过,赚的钱总是捐给孤儿院,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工作又忙,也没时间去了解理财产品,顶多就是把余额放进某宝中,一天的利益够个饭钱。

    但毕竟在那个大环境中,再不关心,关于银行的各种模式,知道的也比这个时代的人要多。

    特别是钱庄跟万恶的房贷挂钩之后,各种借货小广告横行,普通人想不了解都难。当她将银行的几种普通模式说给姜宏听。

    听的姜宏一愣一愣的,并且忍不住再三反驳她:“王妃,钱庄帮忙保管钱财,是客人付利息的。”

    “镖局帮忙摆运银两,是要付三成的!若按您所说的远程寄款,只收那么一点钱,钱庄要亏大了。”

    “借贷即便不像放印子钱那么高息,不用九出十三归,便您说的那点利息不行的,到时候天下商人都来跟咱们借,有多少银子也不够啊!”

    ……

    然后就把沈冬素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她早有耳闻,可听眼前的钱庄主人自己来说,才知道这个时代存款是钱庄收费。

    银票兑换现银,钱庄同样收高额手续费。而你想跨州寄个钱,要么走钱庄,要么自己找镖局,不管哪一样,所费都极高。

    至于放贷,搁在后世,全都能按黑贷算!而在这里却是合法的。

    这个时代的金融给人一种原始的、疯狂的、混乱的感觉,而朝廷对此又不重视,甚至觉得商业太过发达会影响工、农,所以各种仰商政策,对商人极度打压。

    沈冬素抚额道:“你想开海上钱庄,只有两种业务,一是存款,二是跨州取款?”

    姜宏忙道:“还有造钱!王妃不知道,在海上多是以贸易贸,若是用金银交易,常发生因金块银绽成色问题,或是和宝石、珍珠的换算问题,发生矛盾。”

    “我想造海钱,专用于海上贸易。不涉及大夏内地,相信朝廷不会追究。”

    沈冬素同意了,甚至暂时不打算让钱庄有太多业务,等大环境更好一些,再慢慢增加业务。

    她亲自设计钱币,金币、银币、铜币三种,一面刻字,一面刻面额。

    姜宏对王妃这么支持办钱庄很是高兴,因为他跟旁人说起钱庄时,对方都有些不以为意,觉得这种亏门生意。

    只有王妃好像一眼就看出来,这钱庄生意做成做大,是一笔源源不断的巨大财富。

    不过沈冬素立即就召集庞先生等官员,让其在钱庄还未做大之时,就定下事关这个行业的律法。

    庞先生笑说,朝廷有对钱庄的律法。

    沈冬素摇头,太简陋了!但凡是来个心机深的,都能从现在的律法漏洞中,赚黑心钱。

    她太清楚金融管理不当,于国家的危害有多大。

    并且她相信,等姜家和她合资的钱庄一开,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是一门多么赚钱的生意,都来掺与此行业,再定律法就晚了。

    姜宏也同意,他能有幸参与关于钱庄的律法拟定,对姜家未来的发展有极大的帮助。

    转眼到了新年,正月初八这天,全城官员随凌王夫妻一起,前往基地。

    因为今天是幽州第一艘战舰正式试航的日子,凌墨萧没打算瞒着,他就是希望高丽的探子能看到。

    及早做准备,去向新罗和倭国求助,然后将三个小国都拉进战局。

    同时他也想让皇帝知道,他现在确实一心放在征高丽上面,别再给他找别的事。

    这一天整个幽州港人山人海,当巨大的战舰从造船坊出现在海面上时,围观的人群爆发了惊天的欢呼。

    这艘战舰实在太大子!姜宏都看呆了,他家纵海海上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船。

    这不是普通的木船,而是钢铁和木头的结合,闪着金属特有的光芒,有一般商船十倍大。

    在碧海之上,阴沉的天空之下,就像一个远古巨物,海上霸主。

    最吸引人的是那甲板上,两排长长的投石机,跟城墙上的不一样,更小,但底座更重。

    姜宏兴奋地扯着李念鱼问:“卖吗?多少银子?”

    若姜家能有一艘这样的船,他愿意亲自带队去天竺!

    不,去更远的海域,有这样一艘战舰,还怕什么海盗啊!整个四海都将是幽州海军的天下!

    然后李念鱼朝他泼一盆冷水:“举全城之力才造出这么一艘,把你姜家祖宗十八代绑一起,也不够买的!”

    姜宏嘴角一抽,他才不会轻易放弃,现在买不起,未来总有一天,我能买得起!

    战舰启航,凌王亲自赐名,‘乘风号’。

    为了庆祝乘风号的成功,本来就热闹的春节,变得更加热闹了。北境各州赶热闹贵公子们,都往基地这边跑,来一睹乘风号风采。

    凌墨萧亲自写折子,向皇上汇报乘风号的事。

    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这一次没以圣旨的形式来传信,而是亲笔写的手书,让凌墨萧赶回长安。

    此时乘风号的事已经传遍天下,以前不看好凌王打高丽的人,纷纷一改口风,觉得幽州有这样的战船,怎么可能打不赢小小高丽?

    这话自然也传到太子耳中,他虽正祭祀的问题被皇上严惩,听到外面的人议论凌王如何神勇,如何足智。

    本就气怒不已,突然在这个时候,接到宫里探子的密信,皇上宣凌王回京。

    同时他打听到更多的细节,皇上召集几位重臣商议,有意废储,改立凌王为太子。

    太子心生绝望,这两年来,太子党官员屡次被吴王打压,之前鼎立支持他的士族,也因凌王打压士族,而改变风向,大有做墙头草之势。

    特别是陈家这个士族之首,陈国公又是他的舅舅,本是铁打的太子党,可因陈星耀的行事,被外人怀疑,陈国公也放弃他这个太子了。

    太子觉得脖子上悬了一把刀,要么落下来将他的头砍掉,要么就是,他举起刀,将阻挡他登上皇位的人砍了!

    自被立为储,他这个太子做的战战兢兢,缩手缩脚,父皇不满意,朝臣不满意,吴王、凌王一个个虎视眈眈。

    母后被废之后,他的处境更加艰难,被皇上训斥成了寻常之事。

    太子觉得,摆在眼前的就两条路,一是趁着皇上还没发出废太子的圣旨,他还是东宫之主时放手一博。

    二嘛,就是在东宫等死,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圈禁高墙,圈到死。

    他怎么甘心等死!这么多年的经营、努力,难道就这么让给凌王?

    这个时候有人给太子添了一把火,正是禁军黄统领,他一直都是保皇党,从不参与党争。

    但却私下派人给太子送了封信,说自己当年受皇后大恩,才能成为禁军统领。

    他愿意助太子一臂之力,甚至还做了旁人做不到的事,从冷宫中拿到皇后的亲笔信。

    太子大受鼓舞,下定决心,这次他没找陈国公商议,他怕舅舅再一次劝他忍。

    二月初二龙抬头,当天夜里,太子发动宫变。

    持剑走到皇上身前,怒问皇上为何对他不满?为何要废他?为何要改立凌王?

    得到消息的吴王带兵救驾,当他赶到宫中时,正看到疯皇后披头散发地冲出来,和太子一起扑向皇上。

    谁也不知道疯皇后是怎么被放出来的?在一片混乱中,疯皇后被杀,太子重伤,皇上也受了伤。

    太子临死前,皇上回答了他的话,他并没有要改立凌王为储君,也没有要废太子的打算,最起码现在没有。

    番人和高丽的战事没平定之前,大夏内政需要稳。

    太子疑惑,那他接到的秘信,收到的消息,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是父皇在骗他,他临死前也不愿意跟他说一句真话。

    父皇一直都是这样,话只说一半,让你去猜。猜对了是应该的,猜错了就是你的错。

    太子看着头发半白,疯癫皇后的尸体,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母子一同上路……

    皇上下令彻查此案,很快黄统领被下了大狱,不过他一直喊冤,从未给太子写过密信。

    昨夜之所以不在,也是奉旨去了皇陵,太子是如何突破宫防,皇后又是如何从冷宫冲到皇上面前,他真的一无所知啊!

    皇上重伤,太子和废后草草下葬,陈国公被禁足陈府,虽然他也说自己不知情,但皇上明显不信。

    吴王府中,地下暗室,吴王痛饮三杯,狂笑不止,终于,终于把太子扳倒了!

    不,这可不是扳倒了,而是太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皇上还受重伤,即便养好伤也活不了多少年。

    莫先生真是手段多变,满腹奇诡,才智无双。

    有他一人,可抵十万兵!且他出谋杀人,还能兵不刃血。

    此计废除太子,明面上吴王不光没掺手,还有救驾之功。

    哪怕皇上事后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身上来。莫先生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利用丝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来办成大事。

    吴王决定,不放莫修谨离开了。本来依约,扳倒太子,便让他离京。

    但现在,吴王舍不得了,决定把约定改为,他被立为储之时,再放莫修谨离京。

    他以为莫修谨会抗议一下,没想到他神色未变,一身青衫磊落,只笑道:

    “那王爷要为修谨多备些药,只要王爷不嫌我有疯病,修谨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当长安的这些大事传到幽州时,凌墨萧正在带海军登乘风号试航,同时测试船上投石机的射程。

    他没想到,对于皇上宣他回长安的密信,他还未做出回应,便发生这么多事。

    太子就这样死了,死的也太过草率。

    沈冬素都怀疑是什么奸计,故意诱骗凌墨萧回长安的。

    不过在接到小盼哥的信之后,她再不再怀疑。同时暗想,果然小盼哥去长安,是为送太子上路的。

    还连同把皇后那个真疯子送走了。小盼哥疯是因为病情影响,皇后就是真疯狂。

    皇上没有为难东宫的人,甚至没夺太子儿子的封号,只是迁出东宫而已。

    小盼哥说他暂时不回幽州,留在长安还在别的事要办。

    沈冬素怀疑他是被吴王软禁了,不过凌墨萧说,若真是软禁,这封信也送不回来。

    并且,莫修谨身边有王府亲卫保护,他真想离开,谁也困不住他。

    看来长安还有人位列小盼哥的‘坑死名单’上。

    这长安越发混乱了,但跟我们幽州没关系。

    好笑的是,太子的死讯传开,北境的一些士族竟然跑来给凌王送礼。

    不用说,这些定是太子党,如今墙头草一边倒,全部倒凌王。

    凌墨萧对此没啥反应,送礼他就收着,毕竟养海军费钱啊!给钱为什么不要?

    他也不会给那些太子党士族穿小鞋,因为他不屑,既不屑这么做,也对这些士族非常不屑。

    以前士族能动摇国本,但现在嘛,只要有他凌王在,士族永远都想重振旧日辉煌。

    等幽州律在整个北境施实,等如万书阁一般的学院,在各州建起,更多的寒门子弟,平民百姓能受教育。

    士族不再掌握教育资源,在军、政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小,又不能像幽州一样大力发展工、商,他们只会沦落为普通富绅之流。

    凌墨萧没有像庞先生以为的,趁势继续打压士族,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

    幽州的发展就是掘士族的根基,这根基毁了,哪里还用他动手?只靠时间就能杀了那些愿意改变的士族。

    对于长安之事,凌墨萧回应皇上的只有,送上重礼,同时言明与高丽的局面正是重要之时,他不能离开。

    皇上没再写密信过来,看来是暂时放弃让凌墨萧回长安了。

    沈冬素放心不少,开始准备迎接阿沅姐带的大部队到来。

    姜宏庆幸自己年前离开长安,他说因为太子宫变一事,长安的勋贵简直是大清洗,死了不少太子党,菜市口每天排着队砍脑袋。

    整个二、三月长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因为自己曾往太子府上送过菜之类的小事,被抓去砍头。

    与之相比,幽州城天高皇帝远,消息在百姓之间传开时,已经到了三月中,大家正忙着春播。

    如果死的是皇帝,事关国丧,百姓还会重视一些。但死的是太子,且凌王也没回长安奔丧,百姓只议论两声,就各忙各的。

    沈冬素很满意这个局面,还是那句话,长安怎么乱我管不着,别影响我幽州就行了。

    凌墨萧回来确实减轻了她的压力,可该干的活还一样得干,还要照顾龙凤胎,她每天依旧过的很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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