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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冯文生要杀沈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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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冬素满腹疑虑,想着原主托梦的用意,第二天一早,她甚至找各种理由给全家人都把了脉,都很健康。

    若是她会占卜,肯定也会给全家每人算一卦。早饭桌上,大家说起青牛的事。

    沈爷爷昨天在朱氏请道士的时候,刚好去了藕塘,等他听到信回来,道士已经走了。

    他把朱氏骂了一顿,把青牛从树上解救了下来,骂青牛别半夜三更学牛叫。

    沈冬素和三个孩子想笑又不敢笑,沈爷爷借机道:“别听道士方士的鬼话。”

    蒋氏表情讪讪的,她知道沈爷爷也是在敲打她,她最信命理之说了。

    而沈冬素发现仲阳表情不对劲,心一动,小声问他:“青牛学牛叫,不会是你教的吧?”

    仲阳也不瞒她,笑道:“他说要哄奶奶开心,我让他在奶奶哭时学牛叫,谁让他半夜三更叫了?”

    沈冬素打量这个小腹黑,这小孩,不能得罪啊!

    此时,二房一家也在吃早饭,不同的是,沈青牛边吃边抹眼泪,王金花心疼儿子。

    昨天请道士她是同意的,但现在她又觉得是婆婆找事,瞧把儿子给吓的。

    朱氏还在强辩:“他半夜学牛叫,最近也不好好吃家里的饭,是不是在外面啃草了?”

    沈青牛哭着说:“我才没有!”他又不敢把自己拿家里的事,跟仲阳换东西吃的说出来。

    这样一来一顿狠打是跑不了了,幸好大家很快开始讨论沈冬月的事,没再揪着他不放。

    王金花和朱氏都问沈冬月:“你昨天找文生,他怎么说?”

    沈冬月眼神躲闪,她不敢说冯文生的态度很强硬,坚决要取消婚礼。

    这样一来母亲和奶奶肯定要去冯家闹,一闹全村都知道了,那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吞吞吐吐地道:“他昨天忙,我们没说几句话,我今天再去找他说一次。”

    王金花指着她的肚子道:“不行你就去跟夫子说,你有他孩子了,他敢不成亲,学院都不放过他!”

    沈冬月低头嗯了一声,这是最坏的一步棋,不过如果冯文生真把她逼到那一步,她拼的名声扫地,也要让学院知道。

    今天是沈冬素给凌墨萧拔毒的日子,吃了早饭跟家人说了一声,单独叮嘱沈林钟,多看顾一下家里人,她心里不踏实。

    下了河堤,难得凌王府的马车来晚了,她正在路边等,突然看到沈冬月行色匆匆地往小镇的方向走去。

    就在看到沈冬月的那一刻,她的肩膀猛地一凉,顿时心一悸。难道梦里的启示是因为沈冬月?

    她想跟上沈冬月,又怕凌王府的车夫来了见不到人,到处找她。

    忙跑回家喊来沈林钟,让他在这等凌王府车夫,自己去追沈冬月。

    她一路追到镇上也没找到人,还是大麦和大莲眼尖看到沈冬月:

    “她是坐驴车来的,约两刻钟前往长青学院的方向去了。”

    沈冬素忙去找驴车,偏偏小镇车马少,一辆空闲的驴车也没有,不管了,她提起裙子往长青学院飞奔。

    就在她快到长青学院的时候,沈冬月正和冯文生在竹林谈话。

    “文生哥,我全家都不同意改婚期,咱们必须成亲。”

    冯文生已经由开始的温柔劝说,变成了极不耐烦,沈家的女人怎么都这么难缠呢?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以为你比沈冬素懂事,才和她退了亲,结果你跟她一样的!

    都跟你说了,我现在要一心放在春考上面,不能分心成亲。你怎么听不懂呢?”冯文生咬牙切齿地说。

    沈冬月也怒了,她在冯文生面前扮温柔,演小意,就是要把沈冬素比下去。结果你到现在还拿我和沈冬素比!

    一挺肚子道:“你要一心春考,那怎么有心和我生孩子?我肚子都快瞒不住了,你不成亲,让我浸猪笼吗?

    我告诉你冯文生,我可不是任你拿捏的沈冬素,这个亲你要不成,我定要闹的全镇人都知道,你是个负心汉!”

    冯文生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

    沈冬月张嘴咬了他的手掌,冷哼道:“你要怕人听到,就按说好的,下个月成亲。”

    这一刻,冯文生只觉旧事重演,他再一次,被女人威胁了。

    而他心头涌现的想法是一样的,女人若成了麻烦精,甩不掉的话,那就除掉!

    绝不能让她影响了自己的前程,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他低头垂眸,将满腹心思掩藏在眼底,再抬头,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轻抚沈冬月的头发道:

    “好冬月别生气,是我一时想岔了,成亲后你照顾我饮食起居,我更能安心读书。

    说来你每次来学院,都是匆匆忙忙的,我早先跟你说过,山顶上有一片野菊开的璀璨如阳。

    就当我向你赔罪,走,我带你去看花赏景。”

    他温柔地牵着沈冬月的手,体贴地道:“你穿这鞋不好走山路吧?我背你,等你肚子大起来,更没机会上山玩了。”

    沈冬月不知他的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但她很快就沉浸在温柔爱意中,任由冯文生牵着走,遇到难走的地方,他会温柔地把她抱过去。

    等沈冬素赶到长青学院的时候,哪里都没找到沈冬月,忙找人喊莫修谨,说家里有急事。

    莫修谨一脸紧张地跑出来,一看是沈冬素,忙问:“出了什么事?是我娘还是阿沅?”

    沈冬素急道:“都不是,是沈冬月。”

    莫修谨一幅你很欠揍的表情,眯着眼睛道:“你耳朵又痒了?”

    沈冬素本能地捂着耳朵,生怕被他当众揪起,忙把事情跟他说了。

    “我哪也没找到沈冬月,你在学院看到冯文生了吗?我总觉得事情不对,担心会出事。”

    莫修谨这才上心:“冯文生告了假,你来时的路上,没碰到他俩吗?”

    “就是没有我才着急啊!你说冯文生会把沈冬月带到哪去?”

    莫修谨沉思片刻,抬头看向后山:“没下山,那就是上山了。”

    两人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慌,莫修谨还强些,他不信冯文生胆敢把沈冬月丢到山里。

    但沈冬素却知道,他敢!他不光敢,他还敢杀人!

    原来原主昨夜托梦是这个原因,她不想沈冬月步了她的后尘。

    莫修谨带着她匆匆往山上赶,可一路都没发现两人的身影。

    等到了一处风景极佳的所在,成片成片的野菊花和马鞭草、忍冬藤纠缠在一起。

    她被那美景吸引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崖边明显有一处人脚滑落的印迹。

    她急忙跑过去,把莫修谨吓一跳,一把拉着她:“那下面是个断崖,危险的很。”

    沈冬素小心翼翼地趴到崖边对下面喊:“沈冬月,沈冬月你在哪?”

    呼啸风声中,伴有女子的呻吟声,沈冬素忙道:“她就在下面!”

    莫修谨将一把藤蔓缠到一起,试试力道后说:“我下去找她,你去学院找人帮忙。”

    沈冬素不干,莫修谨出了什么意外,诱发病情怎么办?再说,她是医师,如果沈冬月受伤,她还能紧急治疗。

    一把抢过藤蔓,不给莫修谨反应的机会,直接跳下去:“你去找人帮忙,我去救沈冬月。”

    莫修谨气的想骂她,又骂不出口,你这个堂姐成天欺负你,她一出事,你比谁都上心。

    看着沈冬素平安落到断崖处,莫修谨才大喊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带人来。”

    断崖下,沈冬月被像网一样的藤蔓结住,并没有受外伤,但她下半边身子全是血,将衣裙都染红了。

    她看到沈冬素吊着藤蔓从天而降,这一刻,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捂着肚子痛苦地道:

    “冬素,快,救我孩子。”

    只看一眼,沈冬素就知道,她的孩子没救了,流产大出血,一个不慎,她也会没命。

    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针炙包,她三两下脱掉沈冬月的裙子,给她施针止血。

    沈冬月眼神近乎迷离,若非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沈冬素,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后遇到鬼了。

    “冬素,你为什么来救我?”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堂姐,所以我来救你。呃,好恶心,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原主的执念逼我救你。呃,变成恐怖故事了,会把沈冬月吓晕吧?

    沈冬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唯有沉默。沈冬月见她不说话,自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肚子里可是他的骨肉啊!

    他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要悔婚?”

    这个问题沈冬素能回答:“因为他想当县太爷的成龙快婿,你就成了麻烦。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你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到你有危险的吗?冯文生对付麻烦精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当初他跟我退亲,我娘要把我卖给傻子,我救他帮我,他不愿意,又怕我把事情闹大。

    就推我落水,想淹死我。”

    沈冬月全身颤抖了起来:“他,他怎么敢?你为什么不说?”

    沈冬素冷声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他是什么人,全村唯一的童生,长相英俊,全村姑娘都希望能嫁给他。

    我又是什么人?天煞扫把星,爹不疼娘不爱,你娘和你奶奶成天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说出真相,不光没人信我,还会说我编瞎话想赖上冯文生。”

    沈冬月害怕起来:“那我怎么办?我说是他推我落崖,别人不信我怎么办?”

    沈冬素决定先问清楚她的想法,再想办法惩治冯文生。

    逐正色道:“你先想清楚,此事一传开,你名声扫地,以后再难嫁好人家。

    而冯文生同样名声扫地,说不定学院会开除他,甚至不让他参加春考。

    你舍得断送他的前程吗?如果他求你原谅,答应娶你,你要怎么做?”

    如果沈冬月是个恋爱脑,那只救她的命就行了,就让恋爱脑配渣男,天作之合。

    原主再怎么不满,她也不会干涉,大不了就一辈子带着掌印,全当纹身了。

    沈冬月沉默良久,抬头看向沈冬素,眼神坚定地道:“他杀了我的孩子,还要杀我。

    我绝不原谅他!

    一个杀妻杀子的男人,他说再多好听的话,我也不会嫁给他。

    我就要断送他的前程,他不是想娶县太爷的女儿吗?看他名声扫地,还怎么娶?

    冬素,你帮我作证,哪怕是被浸猪笼,被送去做姑子,我也要去揭穿他真面目!”

    这样的沈冬月大大出乎沈冬素的意料,不做恋爱脑,就值得帮。更何况,也是替原主报仇。

    沈冬素重重点头:“好!我们一起去揭穿他。”

    待拔了针炙又叮嘱道:“我这针炙是跟凌府神医学的,他不让外传,你别跟旁人说。”

    沈冬月面色苍白如纸,满心满脑都是想着报复冯文生,哪里会在乎这种事,点头应下。

    再看沈冬素,以前怎么看她,都觉得讨厌的很。而如今自己出事,她竟然不顾危险来救。

    都说血浓如水,兄弟姊妹之间,打着骨头连着筋。这一刻,沈冬月真切地理解了这句话。

    莫修谨带了几个同窗,还有一个夫子来帮忙。

    放下软梯,莫修谨和一个高壮男子下来,将沈冬月背了上去,沈冬素自己爬上去的。

    众人一看沈冬月满身的血迹,只当她是跌下崖摔伤了。没料沈冬月直接跪在那个夫子面前,哭道:

    “求夫子替小女做主,小女是被未婚夫,书院学子冯文生推下崖的!

    这半身血污也非摔伤,而是流产所致。小女怀了他的孩子,他却移情别恋而悔婚。

    又怕小女将有孕之事暴露,就将我诱骗到山上,推落悬崖。

    天可怜见,我吊在了藤蔓上才没死,只可怜我腹中骨肉,却没了。”

    说完沈冬月大哭起来,在场众人皆面面相窥,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实。

    莫修谨说发现有人意外落崖,还以为是附近农女采药,不慎跌落。

    没想到竟然是学院学子,意欲杀人灭迹!

    那个老夫子气的胡子直颤,抖着手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莫修谨,你先回学院,将冯文生扣押,老夫带他去见官!

    我长青书院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恶徒,真是有愧先贤啊!”

    莫修谨看一眼沈冬素,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别担心,这才放心下山。

    等沈冬月被抬下山,却得知冯文生并没回学院。

    老夫子镇定道:“先送这姑娘去看大夫,老夫亲自去冯文生家里寻人。

    出了这样的事,他以为能躲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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