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中军倾巢而出
傍晚时分,韩遂把关中十路诸侯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弟兄们,今晚我们要全军出动,去夜袭曹操大营!此役关乎着我们关中军的生死存亡,无异于当年项羽的巨鹿之战!所以我们大家一定要精诚团结、同仇敌忾,拿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和决心,一鼓作气将曹军赶出关中!大家都有没有信心?”韩遂意气风发地说道。
其实在此之前,韩遂就早都跟各路诸侯打过招呼了,此番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只不过是战前动员一下,为大家再鼓鼓劲儿。
各路诸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心怀鬼胎,有的人心不在焉,有的人心惊胆战,也有的人心烦意乱。
“有……”大家纷纷说道。
韩遂一看大伙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顿时怒不可遏,重重地拍了一下帅案,厉声呵斥道:“你们他妈的都怎么了?昔日的威风呢?平时一个个的,不是都挺能耐的嘛?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了?”
一连串的质问过后,也没人回应,韩遂又接着道:“有谁贪生怕死的话,完全可以站出来,现在就带着你手下的兵马滚回去!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以后他可就再也不是我韩遂的弟兄了,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众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一个敢直接站出来。
“我再问一遍,大家都有没有信心?”韩遂再次问道。
“有!”各路诸侯硬着头皮,异口同声地大声喊道。
韩遂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都回去整顿兵马吧,子时一过,我们就赶往曹操大营!”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虽然今日白天潼关的气温明显回升,但到了夜间,温度又急剧降了下来,似乎比之前的气温还要低。
这就让曹军的土城不会变得湿软和坍塌,也为关中军的攻城工作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军中更是绝无戏言。
既然韩遂已经对大家下达了命令,就算再有什么始料不及的变数,也要按照既定计划来执行。
丑时正刻,关中各路诸侯在韩遂的亲自率领下,带着所有兵马从潼关北部下山,直奔曹操的土城方向而来。
将士们人衔枚、马裹蹄,虽然有十万兵马之众,一路上却并没有多大动静。
在距离曹营有一段距离之时,韩遂一抬手,全军停下了脚步。
韩遂先是朝着曹军的土城方向观望了一番,但见整个城楼都漆黑一片、鸦雀无声。
显然曹军的大部分将士此时都已经熟睡了,只有少数执勤的哨兵站在那里来回巡视。
韩遂点了点头,对关中各路诸侯说道:“我们需要先派一支先锋部队打头阵,一旦他们顺利地杀进去了,后续的兵马再跟进去,便可大功告成!”
大家一听这话,都不禁心下一阵叫苦。
因为曹操很有可能早就在城中布置了严密的防御,甚至是埋伏,大家谁也不愿意去充当那个给大伙儿蹚雷的角色。
韩遂环视了一下众人,又沉吟了一下,说道:“小侯子,就派你的人马去担任这个先锋部队!若是我们此番能够击退曹军的话,你便是头功!等到随后分战利品的时候,也是你……”
还没等韩遂说完,侯选就打断了他的话,哭哭啼啼地道:“大哥啊,若是换了平时,都不用你安排,兄弟就会主动请缨来担当这个先锋!可这次的确是情况特殊啊,我手下的这帮弟兄都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他们实在是没有战斗力啊!若是派我担任先锋的话,恐怕,恐怕会坑了弟兄们呐!”
韩遂一看侯选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又把目光望向了程银和杨秋。
程银连忙道:“大哥,我们这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弟兄们都好多天没吃饭了!”
“大哥,我的部队跟他俩情况差不多!”杨秋也跟着说道。
韩遂不由一阵后悔,觉得自己刚才实在不该对侯选心软。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没法再对别人发号施令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到谁再用没吃饭这种理由来违抗军令了!”韩遂郑重其事地说道。
接着,韩遂又看了看其他人,说道:“阿横,就由你来担任这个先锋吧!”
“大哥,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你实话实说了!我此番带来的这帮弟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根本毫无战斗力!那些精兵强将一看跟我混连饭都吃不上了,都纷纷逃往别处了。只有这些没本事的老弱病残,自己也知道去别的地方没人要,才依旧赖在我这不走。我倒不是说贪生怕死,可若真是让我带着这些废物去当先锋的话,那不等于是送羊入虎口嘛!”张横头头是道地说道。
韩遂也不知道张横说得到底是真是假,不禁回头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将士。
这次梁兴也有经验了,不等韩遂看他,便主动说道:“大哥,我这里也是,现在没剩下几个能打仗的了。这次我过来,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就是为了给大哥面子啊!”
看到梁兴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韩遂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直感到哭笑不得。
“大哥,其实我的情况跟张横和梁兴差不多,手下能打的弟兄也都纷纷离开了。不过我还是愿意担任这个先锋,冲进曹营去给弟兄们探探路!”马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
在关中十路诸侯之中,马玩最为年轻,也一直都想找机会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所以他此番自告奋勇,想先立个头功,从而一战成名。
这次却轮到韩遂为难了。
之前是几个诸侯谁都不愿意担任先锋,韩遂感到很棘手。
这次虽然马玩甘愿担任先锋,韩遂却对他并不放心。
一方面,马玩太过年轻,实在是缺乏战场上的经验,就更别说是担任先锋去偷袭曹营了。
另一方面,马玩手下没什么精兵强将,冲入十几万的曹营之中,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夜袭曹营的先锋部队至关重要,若是第一仗就败了,不但会大大打击己方的士气,也会让后面的仗更加难打。
“小马,勇气可嘉呀,不过我已经对你另有安排了!”
韩遂沉吟半晌,还是委婉地拒绝了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