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故人与生意
“活该你被人记恨。”
秦岚月翻了个白眼。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冤家现如今混得可是风生水起，小心被人报复。”
“谁？”
“沈凝霜啊！”
“怎么？她没加入夜幽峰？”
“人家攀高枝，看不上我们夜幽峰小门小户，加入掌教真人的白云峰了。”
秦岚月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白云峰与夜幽峰虽然谈不上势同水火，也可以称得上是老死不相往来。
无他。
皓月宗与天雷泽的关系类似于集团与子公司。
自负盈亏，相互独立，人事任用却依旧要接受天雷泽总坛的制约。
人嘛。
只要还活着，想要进步，就躲不开那些人情世故，是是非非。
有了站队，有了恩怨。
原本简单的事情自然也变得无比复杂。
当然。
秦岚月和掌教胧月真人私下里也有一些过节。
遥想当年，胧月真人有个英俊清秀的小未婚夫，资质平平，却是个极讨女人喜欢的白面书生。
当时的秦岚月见猎心喜，于是偷拿过来用过一段时间，为了刺激，给他喂了些壮元的丹药，结果损伤了本里，一不小心就死在了秦岚月的鸾凤被里。
虽然可惜，但秦岚月当时也没在意。
像秦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年轻的时候谁没玩坏过几个书童？
不过她也没想到胧月这个山沟里出来的笨丫头居然耿耿于怀，还一不小心结婴成功，傍上前任掌教，成了她秦岚月的顶头上司。
这些年胧月那个贱人可没少因为当年这件事给秦岚月小鞋穿。
唉。
不就是男人吗？
已经还了她几个更好的。
至于吗？
说起那个贱女人秦岚月就被气得是柳眉倒竖。
“沈丫头现如今也是今非昔比，不仅金丹大成，距离结婴也只差一步，真是好风光，好得意。”
不过。
也难怪秦岚月怨气深沉。
说起胧月师徒俩就忍不住阴阳怪气。
换位思考。
被挖墙角就算了。
死对头抢了自己的业绩还成了公司销冠。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听说她放出话来，只有把你千刀万剐，抽魂炼魄才能解她剑下受辱之恨。”
“嗯。”
叶辰倒不在意。
“杀了她？”
冰魄魔祖。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把他的传人宰了，说不定会引来些有意思的家伙。
“别！你可千万别做些傻事。”
听到叶辰这句话秦岚月被吓得浑身发麻。
大哥！
那位可是魔祖传人！
魔祖！
能随时飞升上界的仙人级强者。
是天云十六州最强大的七十二位顶级修真者之一。
敢杀他的人？
想找死的话可以去大街上买块豆腐，这样至少不会连累旁人。
叶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沈凝霜这个名字又重新印刻在脑子里。
“你想不想见见家人？”
秦岚月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
“在山脚的坊市，便宜阁，有时间你可以过去看看。”
叶辰点点头，不再叨扰，起身走向夜幽峰下那片规模不大的坊市。
夜深人静，大街上人烟稀少。
便宜阁。
一间略显寒酸的杂货铺。
丹药、器物、材料……
大多都是些二品以下的垃圾货，价钱也还算公道。
这怎么赚钱？
“老板呢？”
伙计是个普通人，正杵在柜台上打瞌睡，被叶辰叫醒后揉了揉眼眶。
“老板应该在账房休息，您有事？”
“没事。”
叶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困意袭来。
伙计又靠着柜台睡了下去。
离谱。
沿着阶梯走上二楼，一共才四个房间，挤满了四五十个席地而睡的老人和小孩。
走向右手边，推开门。
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拨弄着算盘，核验眼前的几本账册。
“回来了？”
男人并没有抬起头，似乎对叶辰回来也并不感到意外。
“嗯。”
“还好吗？”
“不错。”
“我这里有馒头。”
“吃过了。”
就这样几句简单的交流，两个人又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男人继续拨算盘，叶辰则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账册，随手翻看。
这就是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
互不干涉。
看似有些冷漠，但只要有人开口，他们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
“业绩不太好。”
随意翻看了一下收支记录，店里的营收简直惨不忍睹。
“没生意，只能卖些低阶丹药，利润不高。”
“那价格也不该这么低。”
“嗯，成色不好。”
“换个炼丹师，他是个废物，只会生产垃圾，你不应该迁就他。”
叶辰讲话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直白，拿刀直戳人肺管子，逼得叶孤云忽然窘迫地抬起头。
“是，我的天赋是比较差，最近也在试着培养其他人。”
……
果然。
“为什么？”
叶家的基因比较‘烂’。
至少叶孤云这一支的基因实在谈不上优秀。
谁也讲不清当年叶孤云一个中品灵根的小透明怎么就突然爆发，修为一日千里，后来又突然落寞，修为卡在了金丹后期。
修炼都没玩明白，于丹道、阵法、炼器等修真百艺自然更不擅长。
就像上学。
小学初中文理兼顾，高中就要分科，大学就要分专业，博士研究生就更加细化。
叶孤云就是个偏科仔。
除了修炼这一门主课能拿点分，其余科目低得一塌糊涂，平均分能在乡镇学校混个中等，看着还不错，但实际渣得一塌糊涂。
学渣的水平，学神的运气，造就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中等生。
“为了生活。”
叶孤云无奈地摊了摊手。
寄人篱下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叶家虽然被安排到了夜幽峰暂时居住，吃喝不愁，可麻烦却一点不少。
且不说叶家死伤惨重，只剩些老弱妇孺，环境的巨大改变就让人无从适应。
农村人守着种地那几百斤粮食在乡下能活一整年，可要把成吨的粮食换成钞票，在城里却连一个星期都活不下去。
叶家在磐石城算得上是呼风唤雨，可充其量也不过是多了几千亩地，有些金银细软，拿到帝都，连个小康之家都算不上，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我来吧。”
叶辰的意识沉入剑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