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河东大战
河东,安邑。
在一段时间的试探性过招后,高干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倾巢而出,去和伏波中郎将马超做一个了断,孰胜孰负,孰赢孰输,只在今日也。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无有遮阳的云朵,偶尔清风吹拂而过,带来一缕清爽的气息,是一个适合大战的日子。
高干麾下共有步骑一万两千人,加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所部三千人,他这边的兵力计有一万五千人左右。
而于高干对面立阵的马超所部,他麾下共有步骑九千人,加上由河东中郎将范先都统助阵的河东军三千人,共计步骑一万二千人。
当此之时,高干骑着一匹良驹,驻足在一座土丘形成的高地上,他将这处土丘作为了中军,至于原由,盖因这座土丘不高不低,自土丘上下望,敌我局势一目了然,而不高的土丘,又可迅捷的做出反应,不至于被困在高地上。
为了今日的大战万无一失,高干搬空了家底,当下袁军一个个顶盔掼甲,手中或是握有锋锐的长矛,或是提着闪耀寒光的环首刀。
中军处,更是有着高干压箱底的绝活——八百余精甲骑士,一个个都是高干从士卒中挑出的武勇之士,堪为十人督的角色。
至于左右两边的侧翼安全,高干将左侧交予了去卑,右侧交予了郭援,二人各自都统本部兵马,护卫着他中军的安全。
“先遣一队人马上前。”高干挥了挥手,给下了一条军令,他打算先试探试探蜀军阵型稳固与否,看看能不能寻觅到一个机会。
高干一声令下,先是令旗翻滚,而后前军旗手望见旗令,随即就做出了相应的举措,一支二百人的队伍从前军脱离了出来,不急不缓的向着蜀军踏去。
当然,二百余士卒离阵而出,在失去阵型庇护的情况下危险的紧,因而在这二百余士卒离阵的同时,高干的前军稍稍向前压了一压,作出了压阵的举措。
随着袁军出现了动静,蜀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作为主帅的马超今日难得的没有站在第一线,而是和军议中郎将法正待在了一起,指挥大军进止。
眼看见袁军有一队人马离阵而出,马超自是不甘示弱,他挥了挥手,一支二百余人的小队,自蜀军的阵营中踏出。
在派遣出这支小队应对袁军后,马超不甘落于人后,他呼唤了一声庞德:“令明,尔且率百余骑卒突阵,以壮我军声势。”
“诺。”顶盔掼甲,一席劲装的庞德拱手应诺,他翻身上马,而后招呼出了百余骑卒随他一起出行,从阵型的缝隙中驰骋杀出。
接下来,先是蜀军和袁军各自派遣出的步卒交上了手,临战之时以长矛为先,于是乎,蜀军和袁军纷纷向前刺出长矛,以求能捅死或捅伤一名敌军。
长矛交错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木杆声,矛尖虽是精铁打造,可矛身却是硬木所制,毕竟除却一二天生神力之人,少有人能舞得动纯铁打造的长矛。
由于两边各自派遣出的都是精锐士卒,是故一时间蜀军和袁军处于不分胜负的情况,两边都有人倒下,也有人受伤,但伤亡情况大抵一样,没有呈现出碾压的局面。
而就在此时,自阵中奔出的庞德,他领着百余精骑不管不顾的向着袁军杀去,两军阵中的大地因百余骏马踩踏大地,不由产生了共鸣,有隆隆之声传出,好似惊雷一般。
这股子惊雷之声传入了袁军前排人马的耳中,面对了驾驭精骑,呼啸而至的蜀军,袁军人马连忙抽出长箭,搭在弓矢上,纷乱错杂的向着蜀军精骑射去。
“前队人马屯长是谁,为何发箭如此混乱。”高干自土丘下望,见到了前阵面对蜀军精骑迫近时的混乱,他怒了一声。
很快就有人呼应高干:“是李飞。”
“好你个李飞。”高干得知了前队人马屯长的名字后,他愤恨了一声,对于李飞所部不够齐整的举止,让他很是火大。
毕竟两军交战,哪怕是再小的漏洞,都可能为敌军所把控,造成大军溃败的局面,是以高干对李飞生出了不小的怒气。
做不到整齐行动的袁军前阵人马,他们所发出的箭雨乱飞,一处密集,一处稀疏,散乱的紧,就如此向着庞德都统的百余精骑射去。
“冲。”庞德不躲不避,依仗着身上的精甲,头上的兜鍪,他就此俯着身形,笔直的向着袁军前阵冲去。
至于庞德带出来的百余精骑,这百人皆是庞德亲手调教出来的骁锐之士,秉性和庞德一般无二,皆是猛锐无当,临战不避箭矢。
冒着零零散散的箭雨打击,庞德悍不畏死的冲到了离袁军前阵三十步的地方,而三十步,对于骑兵来说是瞬息可至。
这给到了袁军前阵极大的压力,就见此时,袁军前阵指挥的屯长李飞,他连声喊话,让弓箭手退后,长矛手上前,近乎哀求士卒快速的完成变阵。
可越是情急,变阵越发的难以做到,在李飞无能的指挥下,加之庞德百余精骑给到的压力,袁军前阵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当此之时,离着袁军前阵二十步的庞德眼露精光,他瞥见了战机-——可以一举攻破袁军前阵的战机。
庞德双腿一夹座下良驹,为他驰骋日久的良驹会意,忽的加起了速度,双蹄翻飞,有若翱翔在苍穹的雄鹰一般,瞬息而至的突入到了袁军前阵士卒的面前,一双铁蹄践踏而下。
“随我杀。”庞德一声喝令,他本人更是一马当下的杀入了袁军前阵,手中的长刀翻飞,左右舞动,从袁军的前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庞德并不甘心仅限于此,他如同一头蛮牛般,不管不顾的向着袁军前阵深处杀去,以求最大限度的搅乱袁军的前阵。
而此时,追随庞德的百余精骑也循着庞德踪迹追了上来,这百余精骑以骑临步,加之袁军前阵不成秩序,自是跟着庞德一起欢快的在袁军前阵搅杀了起来。
土丘之上,望见前阵的乱局,高干一双眼睛里是遮不住的怒气,他默默下了一个决定,此战若胜,李飞就罢为庶人,此战若败,李飞就等着被枭首示众。
“让李飞左右队去支援李飞。”高干无奈的下发了一个命令,他不能放任李飞所部为蜀军骑卒剿杀,得维持住李飞所在方阵的稳定,不然阵型有缺矣。
高干一声令下,用来发号施令的旗号和鼓声随之传出,传入了李飞的耳中。听到了救援的信号,李飞来了胆气,他左右呼喝,有意整顿被蜀军骑卒冲散的阵型,藉此缠住蜀军,好拖到左右方阵的步卒赶来,将蜀军骑卒团团围住,一口吃下这百余蜀军骑卒。
只是就在李飞左右指挥时,他忽感一道不善的目光锁定了他,他抬头望去,和高居骏马上的蜀将对上了一眼,他感受到了蜀将眼中浓烈的杀意。
李飞额头上微微冒汗,背后也泛出了汗水,说不定是因为披着甲胄厮杀,闷热所导致的,还是因为蜀将那凶恶至极的杀意。
“给乃公上。”李飞大声呼喊,他督促士卒上前,去围堵这名骁勇莫名的蜀将。
然而这名蜀将甚为骁勇,刀下无一合之敌,就这么杀出了一条血路,直突到李飞的身前,李飞返身,他自是不是这名蜀将的敌手,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缘奈何,蜀将座下良驹蹄起蹄落,不两个轮回,李飞就感到身后传来马匹的喘息声,以及一道刺骨的劲风。
“呼。”
一道劲风过后,李飞的头颅为庞德用长刀劈砍而下,向前几个翻滚后侧倒在地,而随着李飞被杀,这一屯袁军人马顿时大乱了起来,比之方才更加的混乱。
这一屯袁军左冲右突,甚至于搅乱了邻军的阵型,庞德大战至此,已是不小的战果,但他不退反进,领着百余骑卒继续在袁军前阵厮杀了起来。
马超远眺袁军前阵,片刻后他同法正对上了一眼,法正会意,从马超手里接过了号令全军的旗令和印信。
而后马超统骑而出,蜀军前阵在法正的指挥下向前压去,即是袁军前阵出现了不小的混乱,这便是蜀军的机会了。
法正在号令中军前阵向前压去的同时,他向左右两翼的娄发和范先同样发出了命令,全军出击的鼓声响彻在蜀军阵地。
‘攻破袁军,在兹一举。’法正半眯着眼睛,望着龙争虎斗的战局,心中念叨了一声。
全军压上的同时,有一支千余人的蜀军精锐步骑立于阵中,置于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未曾感受到当下振奋人心的鼓声和厮杀声。
盖因这队人马乃是法正的后手,也即是底牌的存在,接下来,不管左中右三处哪里出现的溃败的迹象,这千余精锐都将压上去,以稳固住战局。
‘唉。’高干望见前阵的乱局未解,反倒愈发的混乱了起来,于此同时,蜀军出金鼓声震天,正是要倾军而出的迹象,他心急如焚,干脆的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高干不甘落于人后,他呼喝着下令:“全军向前,同蜀军决一死战。”高干生出了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当下虽是前军受挫,可他人马多于蜀军,未必就会输给蜀军。
两军交锋,厮杀在了一起,高干所处的中军也稍稍前移,以便更迅速的掌控局面,也利于高干调用他的后手-——八百精骑,在局势危殆的时候压将上去。
代替马超坐镇中军的法正,他一双慧目时时刻刻的倾注在战局上,不时发出旗号,调动蜀军人马,以求谋取到更大的优胜面。
战局如火如荼,厮杀声震动天地,马超身为主帅,他亲领士卒冲杀在前,携手庞德一起,所当无前的陷阵破敌。
一时间,中军方面,蜀军压倒了袁军的气焰,而袁军的左右两翼,右贤王去卑和中郎将郭援,各自也陷入了苦战。
去卑所对上的是娄发,而娄发所部号令甚严,军中多有神箭手,一番交战下来,去卑麾下儿郎中,多有百夫长、十夫长为娄发所部神箭手射杀,失却了百夫长、十夫长这些中层的指挥,匈奴陷入了不小的混乱。
郭援对上的是河东中郎将范先,二人一时间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是一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战局陷入了焦灼当中。
日头不断升起,当日头抵达半空之时,战局出现了胜负手,在马超和庞德猛攻猛打下,高干所在的中军出现了动摇,尽管高干派遣了作为后手的八百精骑上前,亦是无济于事。
此外去卑所部,去卑的匈奴骑卒对上有如一只乌龟的娄发所部,来回拉扯下,除却崩掉几颗牙齿,却是无有什么进展。
于是乎,就在一个瞬间,袁军出现了溃退的迹象,而这不着痕迹的迹象被马超所把握,他领着亲卫精骑,一波击穿了袁军的大阵,击穿了高干的战心。
胜负分矣。
……
河内郡,孟津。
太守张杨眼下心急如焚,他从间细的口中得知,他的好友温侯吕布,为曹操围困于下邳,局势危殆,说不得就将城破矣。
而他却是为曹仁堵在了孟津,不得渡过大河而去,虽是大河逶迤,有多处渡口,可都被曹仁着士卒守御,一时间,张杨只得被堵在河内,不得渡过大河踏上河南之地。
就在此时,张杨听闻到帐外出现一阵骚动,他心情烦躁,一边向着帐外走去,一边动怒骂道:“何故惊慌?”
当张杨掀开帘帐,他见到了部下杨丑,杨丑领着一队人马正将他的中军大帐牢牢围住,手中拎着一把锋锐的环首刀,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张杨扫视一圈后,他大抵猜到了什么,咽了口口水,他强装镇定的向杨丑问道:“杨将军,这是何故?”
杨丑嘿然一笑:“府君欲救援吕布,同曹司空相抗,何其不明也……今者某意借府君项上人头,及河内之地,献于曹司空,求得一场富贵,还望府君不要吝啬。”
“你这奸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