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流言
他了解自家公子，公子想他留在身边，才有今日这一句，否则直接就会让他扛着包袱滚远些凌风知道自己有点，怎么说呢，太容易满足了。可谁让就摊上这么个少主，不，主子，男主子。
凌风适应得可快，反正都是两个主子，原来的是一老一少，现在就一男一女呗他膝盖触地，郑重其事地给齐聿磕了个头。
如此也不用再说别的，齐聿便叫他起来了。
但凌风有话想说。
夫人目前只是想要保护沈家，对大邺皇帝下手，毕竟还有个赵业，她的亲表弟在，所以夫人大抵是未曾想过要颠覆赵氏皇族的。
可能是旁观者清，以他这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若想保证自己在乎的人无虞，权柄总是要握在自己手里。
二百年以前，不就有过个女帝？
不行，夫人做不了女帝，她善良，有原则，不愿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做台阶。
那么他家公子呢？本也是流着赵氏皇族的血，难不成还做不了皇帝？再大胆一点，他还是辽国萧氏的血脉。
凌风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想着怎么让他家公子好好活着。他也不敢提赵家的事，别一提再勾起公子的伤心事，让他又不想活了
齐聿太了解凌风了，看他眼珠子一个劲儿地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夫人她，知道我的身世了。”
！
什么？！
夫人这么厉害的？连这都能探查到！
“我跟她说了。”齐聿好心，不让凌风猜了。
这让凌风更觉得震惊了。
齐聿也知道这一定会让凌风目瞪口呆，所以更好心地给了他些时间反应。眼瞧着凌风地脸由黑转白，由白转红的
见他平复好了，交代他：“这两日你也不用跟着我了，去瞧瞧各处人手。”
上回两人就提及过，沈韫要做的事与辽国国君想做的事并行不悖，但那会儿，齐聿可没有想做的事。
什么人能留下，什么人需要立即斩断，什么人能徐徐图之直到为齐聿所用这又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常，临近年关，沈韫装了好几车的礼往娘家送，车去得时候满满当当，回来的时候也是，沈父赶上过年前从南边回来，自然是给女儿女婿带了一堆的特产。
除此之外，沈韫还和母亲一起进了宫一趟，到年下了，沈贵妃那边总要打点上下，银票好送不好花，只能送银子。
齐聿过年也不能得闲，因为张家外祖父闲了下来也就是一回家见到沈韫便觉得甜，要不他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中间高济和高涉来过一次，备了厚礼来感谢沈韫搭救他们夫人。齐聿瞧着高涉提起长公主时默默咬牙切齿但冷静至极的神色，便又在天香阁偶遇了他一回，事后又单独和沈韫待在房中很久。
高家两位夫人遇险之事闹得人尽皆知，高涉日日往京兆府跑，就求个结果。仲舒霁不烦，反倒是很欢迎，如此他才有借口往长公主府多去几趟。
说来也是荒谬，就是没有借口，长公主也愿意仲舒霁登门的。
齐聿有玉郎之称，仲舒霁也有个冷面郎君的称号，既能在京中有个名号，那就不可能是个丑的。
事实上，仲舒霁皮相十分不错，只是他虽清风霁月一般，却不温柔，本人和他名字中的两个字的寓意只合了一半。但也就是这样，才更特别，更有吸引力。
这么个冷硬的男人，若是能化为绕指柔女人嘛，总希望自己能改变男人，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长公主觉得自己最特别了，能没动过心思？也就是仲舒霁有个厉害的祖父在，使得长公主只敢有心思，连提都不敢和天和帝提一下。
齐聿是齐国公的侄子，仲舒霁可是仲太傅的亲孙子。仲家世代簪缨，龙椅上的人会改姓，仲家却没真正倒台过。远的不说，只说仲太傅，他老人家将来作古，是一定会进太庙，和皇家列祖列宗一起享世人香火供奉的。
长公主有恃无恐，根本没把自己谋害官眷的行为当回事，她自信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仲舒霁登门，她反倒觉得自己有机会能哄到他如果他自己愿意，就算是仲太傅又能说什么呢？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在置办年货，迎亲送友，一片喜气洋洋的，就是再忙也不觉得累，所以这眼睛心思都够用。
如今这京中最大的八卦，自然就是仲舒霁和长公主的传言了。
高涉日日都能见到仲舒霁，有时会瞧瞧他的神色。仲舒霁面无表情，依然冷硬。这倒是让高涉有些佩服他了。
仲舒霁未满二十五岁，高涉已年过三十，他回想当年，因为长公主那个疯女人，他觉得恶心又羞愤，他生怕自己的名字和那疯子被人一起提起。
就是现在，时隔多年，想起长公主对他的污糟心思，甚至是她那个人，也是有想吐的冲动。
再看这位，根本没当回事。
十八岁的状元郎，有仲太傅在必定是仕途坦荡，一路直上内阁，为官作宰自是不在话下。
可人家呢？只想查案断案，别看京兆府少尹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官儿，但真不算多好的地方。至少对于仲舒霁，是算不上好的。
京中权贵遍地，权贵也是人，不要脸面起来比普通百姓还豁得出去，口角是非不断，京兆府尹得罪不起的，就叫仲舒霁这个少尹去办，说是为了锻炼他给他机会，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日高涉又来了京兆衙门，正巧遇见仲舒霁出来。高涉这才想起来，这会子各处府衙都关门了，就连官员们都不上朝多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