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越在意,越危险
“没有为什么,你先离开,想去哪里,都可以。”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副死样子。
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好声好气道:“阿言,你实话告诉我,这次又是遇到什么需要解决的事情了?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爱你的人,所以我有知情权,懂吗?”
“没什么,大概是你在这边,影响到我了,我有很多事要处理的,没空天天陪着你玩过家家,尤其是我这段时间会很忙,你如果真在意我的心情,就听我的话,早点离开,等……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联系。”
“……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
邹言干脆利落地丢下这两个字,起身往外走。
他也早就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
一身深灰色高定,手工定制的皮鞋,上千万的腕表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奢华却冰冷的光。
那是一种疏离的气息。
像是将自己与周围的一切都划分开来,完全地脱离。
没等女人回过神再说什么,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其实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他明白,必须离开。
通过今天,他更加体会到了刘炆那番话里的意思。
望着站在人群之中,笑得明媚的姜海吟,他满脑子都是各种阴暗扭曲的想法。
越在意,越危险。
一天比一天严重,一次比一次难以压抑。
只有远离,才是目前最正确的决定。
两天后。
姜海吟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这是她上车以后,打的第八个哈欠了。
坐在副驾驶的林倩玲忍不住开口道:“小吟啊,年轻人也要爱惜身体,别总熬夜呢。”
“嗯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姨母关心。”
妇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姜海吟认真听了,并一一应下。
林倩玲满意地回过头,跟司机说前面商场附近停一下车。
趁着自家妈咪离开的这段时间,陈颖芝凑过来,用手肘捣了捣姜海吟,小声道:“怎么回事啊,昨晚失眠?”
“算是吧。”实际上,她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了。
“姜荣生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今天他在法庭上说出个花来,也不可能发生多大的改变,再说了,还有我和我妈呢,你还怕他当场翻案啊!还是说你……心软了?其实也没什么,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姜海吟摇头打断道:“我怎么会后悔,你别把我想得太好心,我可做不到以德报怨,他早就不把我当女儿来看待,我又何必念着什么父女情分,他做过的那一桩桩事,死不足惜,一想到他今天的反应和表情,我就想笑……”
“呼……”陈颖芝松了口气,“说实在的,我真怕你心软,那样的人,要是再被放出来,铁定继续缠着你一辈子!”
“嗯,他没机会了。”
“那你这是……”
陈大小姐刚想细问,林倩玲拎着几杯咖啡上了车。
“来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提提神,都打起精神来。”
咖啡的香气在车厢里弥漫,配上冬日的暖阳。
确实是个不错的清晨。
十点,庭审开始。
正如陈颖芝预料的那样,这个案子已经没有什么波折。
何况犯罪嫌疑人还是个几乎没有行为能力的残疾人。
多日不见,姜荣生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仍然说不出话,只会拿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人。
要不是被拷在那里,他大概会翻到姜海吟这边,将这个不孝女打死。
时到今日,他才明白,自己被彻底地蒙骗了。
奈何如今的他,就是那俎上肉,只能任人宰割。
最后,法槌落下,宣告着姜荣生的后半生都会在牢狱中度过。
他冲着姜海吟比划着手势,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怒骂声。
当被法警拖到外面的时候,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扑腾到地上,头磕得哐哐作响,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演绎到了极致。
出了法院,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
三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
“表姐,你觉得,刚刚姜荣生心里面,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悔恨和愧疚?后悔当初那样对待小姨和你,如果不是他自己作孽发生那种事,也就不用逃亡多年,被人拿捏,坏事越干越多,最终落得这种下场……”
“他不是后悔,他只是害怕。”姜海吟扯了扯唇角,“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改过自新,却从没有停下作恶的脚步,如果我妈还在世,也不会原谅他的。”
“小吟说得没错!”林倩玲愤愤道,“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判个死刑!”
“不,姨母,死亡反倒是最解脱的方式,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发现陈颖芝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看,姜海吟微微一笑:“怎么,觉得这种话,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
“嗯嗯!”
“可我觉得挺有道理。”
她们去花店买了花束,还买了林梅娟爱吃的水果和点心,一起前往墓地。
说来也巧,这里和陈颖芝父亲的墓,相差并不远,其实属于同一个山头。
只不过,一个高档,一个普通。
原本,林倩玲打算出钱迁过来,姜海吟拒绝了。
“我妈这个人,念旧,这么多年了,就不要惊动她了吧。”
“也好,反正也不远。”林倩玲没有强求。
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虽然对方很高兴认他们这门亲戚,但一直拎得很清,并不想接受金钱方面的好意。
这个孩子,跟她妈妈一样,外表柔弱,骨子里倔强。
扫完墓,坐进车里,姜海吟想了想,还是给邹言发去条消息。
【今天是姜荣生开庭的日子,已经判了,刚刚我来看我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我还跟她说,我不想离开这里,我想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收到消息的时候,邹言正坐在一家简餐厅。
看了眼内容,他没有回复。
整家店都被包了,一楼被保镖所占据,二楼大厅的沙发座,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据说姓殷。
“又见面了,邹先生。”殷瑜婷俯下身,亲手将咖啡端到对方面前,笑得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