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步之遥
传送通道。
袁一瘫坐着久久不能回神，子魁纸鸢也沉默不语。
它们也看见了，看见婴儿远处，有着大量黑影。
每一团都是巨型神婴。
他们一个个蜷缩在黑雾中，等待着各属性元素力量的洗礼。
那些能轻易湮灭自己的元素，轰击在他们身上，甚至将其从沉睡中唤醒都无法做到。
这些婴儿，是袁一见过的最强生灵，没有之一。
在他们消化心中惊骇之时，纸鸢悄然回到御灵空间深处。
它在自己的身体里写下隐秘。
“我在那群人形婴儿身上感知到了熟悉的味道，好似那坠落的群星，但群星满是腐败的死亡之气。
而他们，是明媚的新生。”
作为拥有“神知源流”尊号的奇灵之王，纸鸢深知有的秘密绝对不能外泄。
那些最深层次的隐秘，会引来近乎毁灭的灾难。
“也不知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袁一自语着，他不期望有人回答，弱小知多是为死罪，他深谙其理。
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更安然自在。
破碎的传送通道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先前的一切好似都没有发生。
袁一望着依旧昏睡的众人，心中不禁暗笑。
“看啊，无知能使人失去烦恼。”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处于王爷爷的无知保护之中，只是种种缘由之下，让我失去了保护。”
忽地，袁一轻闭眼眉。
“就刚刚那么一会，外界就过去了近半月时间。”
“真是可怕的力量。”
他微微摇头，有着罪域中的身体存在，他感知到那处神婴之地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他进去约莫半刻钟，罪域已过去半月。
这段时间中，云梦鹿的赦罪已经达到了尾声，只差扭下最后一颗暗扣。
袁一没有动手，因为纸鸢的“拓印版未来书页”，给出了新的启示。
【晋升，会带来危险和遗憾。】
依旧是简洁明了的提示。
罪域里。
云梦鹿不解的问：“怎么停手了？我们就差一步。”
“外面的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我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晋升。”
“是下雨了吗？”云梦鹿没忘记自己的梦境。
这几天赦罪的过程中，兴许是因为惊鸿力量的残留导致，它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那幅血雨之景，梦到血雨后的惨状。
它心有余悸的说道：“一定要小心，我目前梦到你们人类在沐浴血雨之后，出现了三种状态。
一种是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灵能具有龙之亲和，变得更容易契约龙血生物和龙族，有些术法对龙类也会具有更大杀伤力。
这是最好的状态，剩下两种”
云梦鹿沉默了片刻，眼眸闪烁，似乎是现在都无法释怀梦中的景象。
它叹了口气：“剩下两种，有的人类身上出现类龙族特征，如龙角、龙鳞、龙翼等等，他们的身体变得强大，有些还强化了术法力量，但代价，是失去了御灵的能力。
他们联合起来，自称龙人，且组建了龙人国度。
而最后一种，是身体几乎全部龙化的存在，它们比龙人更加强大，无论肉体还是精神。
同阶之中，战力居于上位，只有一些惊才绝艳者，才能战而胜之。
唯一的缺陷，是它们失去了智慧，成为只会杀戮的怪物，但要注意，它们的战斗本能远比常人要强的多，就算失去理智，战力也非比寻常。
你们人类，将其称为龙秽。”
“血雨之后，龙秽的数量最多，龙人其次，得到龙之亲和的龙之眷顾者最少。”
“如果梦境全部是真，那星玄大地将引来一场龙之灾难。”
袁一仿佛预想到了那副场景，若有所思的颔首问道：“那其他种族呢，他们有什么变化。”
“化龙，很多弱小凡兽因血雨成为龙血生物，不过大多都是朝巨龙方向转化，真龙方向的很少，不过”
“不过什么？”
“还记得梦里的那道龙门吗？”
“嗯。”
“越过龙门，既成真龙，不论你前身是人、机械、亡灵亦或其他。”
“龙门一定还有许多我未曾梦见的隐秘，这场血雨带来的，绝不是机遇，而是一场足以混乱整个星玄大地的灾厄。”
“我知道了。”
袁一眼神凝重的点点头。
意念着重于本体，习惯性的开始梳理当前境况。
他看向纸鸢，本想问询一些问题，却发现其体内的第一条启示正在缓缓消失。
【躲藏，不然逃亡。】
看着消散的字眼，袁一轻声喃喃：“是因为我已经躲藏了足够久的时间，可以避免逃亡了吗？”
“或许吧，未来书页最是难以揣测，要是它是真正的未来页，我们便能够看到未来的详细描述，但太详细，其实并不好。”
纸鸢说完，便钻进了御灵空间，有些话它没有说。
“未来书页显示的，是真正的未来，曾经的它通过书页预见了伪仙的到来，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扭转乾坤。
这种明知未来一切却无法改变的无力感，让它亲自丢弃了未来书页，并设局伪装成被伪仙夺去，反正除了它没有人能看清其中内容。
而这拓印版，也是它当初为了迷惑伪仙而制造的产物，具体有多少它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开启它需要一些手段。”
“不同的力量开启的拓印书页，看到的启示截然不同。
心怀善意者趋吉避凶。
心有恶念者将在书页启示下走上反抗伪仙就能变强的路。
而伪仙，只能看见漆黑的未来。”
御灵空间里，纸鸢看着袁一歉意心语：“原谅我的隐瞒，我当初就是知道太多，才觉得一切都没有希望，在丢弃未来书页后，才觉得未来不是被谁写下的既定的事实。”
“我想，只有云梦鹿梦中那真真假假的未来，才是真正对你有所帮助的预知之术。”
时间悄然流逝。
一成不变的传送通道看的人心生厌烦。
袁一数着日子，自离开罗达城起，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二十五天。
“到底还要多久？”
他杵着腮帮遥望。
“快了，连接你们的线条术法灵能几近见底，最多一天，全部人就都会醒来，要知道那老头可不希望你们在传送通道熙熙攘攘。”
“希望如此吧，不出传送通道，我连读取王爷爷留下的思绪也做不到。”
话落，一抹光亮就出现在他眼前。
耳畔，是昏睡人群苏醒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