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避水珠
“主人？”
袁一努力集中精神，微微侧身，试图捕捉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倾听许久，袁一终于感觉到声音似是从身前那暗塘中传来。
看了眼身旁的李雷，袁一在心中发问。
“你是谁？”
暗塘之声停顿些许，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它才缓缓说道。
“我是您的仆人。”
“”
袁一额头仿佛浮现几根黑线，这所谓的仆人，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他问的是这个吗？
一番思索，他换了个问法。
“我是谁？”
这一次暗塘回答的很快。
“您是开辟轮回的轮回之主。”
袁一一怔，轮回之主
他在蛊岛射出的生命，终于在星玄大地给予了他回应。
忽然，袁一猛然想起李雷他们讲述的能让人去失去记忆的毒水。
“你是孟婆？”
“什么孟婆？”暗塘之声充满疑惑。
听到暗塘反问，袁一微微皱眉。
不是孟婆，那它会是什么，失去记忆遗忘忘
忘川！
袁一幡然醒悟，这能与他交流的暗河之水，极大概率就是传闻中的忘川河。
“你叫什么名字？”
“主人，我没有名字。”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待您的到来。”
“然后呢？”
暗塘没有回答，袁一隐约觉察，或许它真的什么都不不知道。
就连袁一自己，也不清楚它究竟是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还是因为他消耗四分之一生命开的那枪创造了它。
同时，袁一也意识到轮回的果已经缔结，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拼凑轮回出现的因。
“我也许知道该怎么做。”袁一心中默语。
然后对着浑浊暗水说道：“没有名字的话，那么你以后就叫忘川吧。”
袁一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赋名，他虽不知道声音是不是‘灵’，但他和声音之间没有契约，便不会承担赋名消耗，同样的，这种名字也不会给其带来任何能力。
听到袁一的话，声音反复重复着忘川两字，许久，它以兴奋的音色说道：“多谢主人！”
“袁小兄弟，你”
李雷伸手在袁一面前晃了晃，在李雷眼中，袁一已经呆呆站在这水池前一动不动很久，他还以为黑水之毒已经浓郁到水汽都能使人遗忘，连忙用灵能封住自己和袁一口鼻。
回神，袁一歉意的笑了笑。
“我没事李大哥。”
袁一愣神，只是在思考如何进入忘川，身为轮回之主，他自然是免疫了忘川水的遗忘效用，但李雷他们却不行。
经过与忘川的交流，袁一知道它是自很久以前便沉寂地底的一条暗河，不久前才拥有了宿命意识，等待着袁一到来。
再加上淹没其中的子魁老友，袁一必须深入忘川。
看着袁一为难的模样，李雷笑道：“你有不得不下去的理由，是吗？”
“嗯？”袁一意外的看着李雷。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和百斩老王他们，其实都有着不得不来到无法之地的理由。”
“百斩曾是盛朝都统，和当今盛王长公主情投意合，有望成为盛朝历史最年轻的将军，别看他现在刚刚晋升返魂境，他可是从蛊岛拼杀得多修灵物的三修灵师，论天赋，和当今大将左道比半点不差，但却被奸人陷害，盛王听信谗言，以秘法剥夺战灵魂髓及术法灵核，只剩原本的御灵师天赋。
失去战灵和灵术之力的他，却还要背负多修灵物的副作用，修行极为缓慢，当年要不是鹿国师暗保下他，恐怕早已是幽冥亡魂。
盛朝各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只有这乱星能容许他缓缓修行，不过到了返魂境，他也有能力突破边关壁障，离开这国家。”说着，李雷欣慰的笑了起来。
“老王原本是个小商，得罪了世家子弟全家遭到迫害，状告不成反被通缉，只得躲在这无法之地苟且。
至于我，我们李家本就是抄斩之家，若不是鹿国师劝诫盛王，让我们在这乱星城做一个伪官家势力，早已被满门屠尽。”
“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但爷爷说你是鹿国师看中的人，自然也就是我们自己人，不然爷爷也不会让我们来保护你。
人生在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重，你还年轻，不要畏首畏尾。”
“给你。”李雷递出一个蔚蓝色的珠子。
“这是避水珠，你的运气不错，要不是它只能护持一人，我和老王早把他用掉了，这里已经被压垮，想要下去，你顺着水流能找到一条宽大的裂缝，那里能让你进入更深一层的无法之地，这大概是唯一下去的办法，此前有返魂后期的冰属御灵师都没能冻结河水下去探查。”
“这李大哥，这太贵重了。”
袁一推了回去，他本就能无伤进入水中，至于窒息什么的，灵师能用灵能维持呼吸，他的储物戒里，有着不少自蛊岛兑换的回灵之药，完全不必担心，这避水珠在他手中，只能说是浪费。
李雷他们保护他，本就是一个重大人情，要是再拿走避水珠，这人情就更难还了。
哪知李雷直接融合灵宠，背对袁一悬飞在天。
顺他目光望去，远处刮动着一场凛冽肆虐的风雪，隐隐能够看见两个漆黑身影在其中腾挪。
来到暗塘注意力被忘川转移，袁一一时间竟没注意到同名者已经如此接近。
这时，李雷再说道：“拿着吧袁一，他们是来找你的，有了避水珠进入暗河，远比你跟着我们更安全，要是他们执意追你，我倒要看看冰老鬼都冻不住的河水，他们能不能冻住。”
想到同名者随行的八个白衣人，其中甚至还有盛朝敌国将领，袁一知道在拖下去，伤害的只会是想保护他的包百斩三人。
“妈的，多大点人情，我还就是。”袁一狠狠在心中说道，随后张口大喊。
“大恩不言谢，李大哥，等我回来！”
“哈哈，好，要是店老板真是你要找的人，能不能不收钱帮我问个问题，之前他要的太多了。”
“什么问题？”
“盛王他妈的是不是个煞笔！”
袁一乐了，大笑道：“好，一定帮你问。”
说罢，李雷电射离去，天空只剩些许残雷。
望了眼激战的风雪中，袁一咬咬牙潜入忘川。
他现在能做的，除了找到子魁老友，唯一能帮到李雷三人的方法，就是让黑雾散去，一旦消息传递出去，任何光再猖狂，想必也不会是李山的对手。
收起避水珠，袁一直接让冰凉的忘川之水浸润身体，忽然，袁一像是想到些什么，又将避水珠拿出，向子魁问道。
“子魁，避水珠算贵重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一般来说避水珠是火属灵兽比较喜爱的灵物，吞吃后能让它们一定程度豁免水属伤害，另外大小和纯粹度也是鉴别避水珠的重要因素，这颗说实话，一般。”
“一般的话”
袁一缓缓将避水珠沉入忘川。
一开始，周围确实出现了一米左右的无水区域，但没过几秒，忘川水就迅速淹没了避水珠，原本蔚蓝的珠子，中心出现丝丝黑线。
袁一见此喃喃：“或许运气好的，并不是我。”
说完他收起避水珠，猛地扎进深水区，找寻着能够下潜的裂缝。
因为子魁它们和它有着契约的存在，子魁也能避免忘川的遗忘之效，于是袁一直接进入融合，自己挖洞直下。
“左边，对，就是这里。”
子魁连连指引。
此刻，眼前尽是被泡在忘川内的杂乱废墟。
刨开渣土，袁一捡起一块木板，这就是子魁感知到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