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义

    与段干鸿煊和段干景荣道别之后，段景恒离开了护国公府，返回镇国公府。

    回到府上，段景恒随手招呼了个下人，让他去叫段皓羝到书房见自己。

    此时的段皓羝正在看各国的史书，这几天他已经慢慢适应了，毕竟两份记忆都很清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胎穿，刚刚恢复前世记忆，还是身穿直接继承的记忆。

    听闻父亲叫自己，段皓羝连忙合上书本，摆好，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向书房走去。

    段皓羝心中很是好奇，心想父亲平时很少会主动找自己，上次还是关于汐国边境之事。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干脆放弃了，快步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门口，段皓羝敲了敲门，“进来吧”，书房内传来段景恒的声音。段皓羝进入书房，先是恭恭敬敬地向段景恒行了一礼，“父亲”。

    段景恒看到段皓羝，微微一笑。“嗯，坐吧”。

    “是，父亲”，段皓羝立刻回道。

    段皓羝坐下后，看向段景恒，问道：“看父亲的神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段景恒喝了口茶，平静地说道：“嗯，还是上次汐国边境那件事。”

    段皓羝闻言，立刻回道：“那件事陛下不是已经决定派使者团，前往汐国解释清楚吗？上次和父亲谈话的时候，父亲不是说陛下已经下旨派使者前往汐国解释这件事了吗？怎么父亲还要提这件事？按理说，以父亲的地位，不应该抓住这一件事不放啊。”他一脸疑惑。

    段景恒冷哼一声，气愤地说道：“出使汐国的使者团成员到现在还没选好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既然不接受我们的建议，那就听你们的。结果到现在，连出使汐国的使者团成员都没选好。”

    哎，段景恒叹了口气，接着说起早朝上发生的事情。

    听段景恒讲完，段皓羝心中一惊。这汐国明显是来引战的，烨帝和这些大臣的脑子是小时候玩的时候拿去给自己的作品染色了吗？

    这、这、这，段皓羝一时无言以对。

    段景恒看了儿子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儿子啊，你记住，只要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就没有蠢笨之人。其实汐国想干什么陛下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那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段皓羝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是敌国弱小还好说，就算闹起来也很好控制。可据他了解汐国战力是远高于烨国的呀。

    因为他必须这么做，陛下一上位就大力打压武官，将武将的权利、兵权都拿走，将武修的地位一降再降。没事的时候大力打压，有事的时候就让他们冲在前面，武将们会没有怨气？他们拿到兵权后不会起别的心思吗？随着修为的提高，人的心态是会变的。陛下他不放心。

    那如果汐国打过来了呢？段皓羝还是想不明白，敌国打过来，皇帝是不可能不抵抗的，毕竟谁也不想做亡国之君。可如果那时候派人他就不害怕了？而且战前准备好防御，和敌人到家门口再组织反抗结果可是不一样的，那得多损失多少物资，得多死多少人啊。

    待到汐国军队真正兵临城下之时，陛下便可放心使用，只因他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大义”。

    段皓羝闻言一愣，是啊，他怎会忘却此事。古代极为讲究大义，就连吴三桂当时欲造反，都高喊出“反清复明”的口号。一个明朝叛徒高喊反清复明，这岂不是糊弄傻子吗。但他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汐国出使烨国，需给出兵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烨帝欲放心任用这些武将，也需给手下的武将们套上枷锁。高品武修或许不在乎效忠的国家，但他们在乎名声，实力越强，地位越高，便越在乎。或许是因段皓羝穿越而来，反正在他看来四国皆为中原国家，和平时期，效忠谁都无甚差别。可战时却大不相同。和平时期投效其他三国，算是“良禽择木而栖”。战时再投效其他三国，那便是叛国了。

    故而，当烨帝掌握了“大义”，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是为所欲为了。

    可就为了图一个安心，得死多少百姓啊。段皓羝前世身处和平年代，这一世又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他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段景恒听到儿子的问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羝儿，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所有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又有谁会在乎那些弱者的死活呢？”

    那，那些大臣呢？烨帝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那些大臣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段景恒轻蔑地笑了一下，他们倒是真的想要和平。无论谈判过后要给汐国多少东西，皆由朝廷出资。可若烨、汐两国开战，损失的便是他们的利益了。而且烨国的利益宴会上就那么多位置，桌子上的“食物”就那么多，这场宴会上的人谁也不想多一个人分走他们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