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嬿婉，你不要讨厌我
嬿婉到的时候，素练也刚好在慎刑司领完罚，琅画也没空搭理素练，就命人把素练抬回她屋里去。
素练心虚，也不敢说什么。
琅画把嬿婉带到自己屋里，握住了嬿婉的手。
“怎么样啊嬿婉，事情办妥了吗？晞月那边怎么说？你阻止她了吗？她答应不告发我了吗？”面对嬿婉的时候，琅画从不自称“本宫”。
“办妥了。”嬿婉轻轻点头。
琅画顿时松了口气，满脸感激地看着嬿婉，抓住嬿婉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她拉着嬿婉坐下，又命莲心给泡上最好的茶，洗了最好的水果来。
“嬿婉，你是怎么说服晞月的？”
“皇后娘娘，晞月一直都与您亲近，一直以来事事都向着您，对您马首是瞻，为何您还会将那个含有零陵香的镯子赠与她？您知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很难过。”嬿婉不答反问。
她知道这后宫之中真正掌权的人是谁，是把皇上扶上皇位的太后，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上，是六宫之主皇后。
她出身卑微，这三个人她不仅不能得罪，她想要生存下去，还得倚仗这三个人。
重生回来后她还未见过太后，对皇上和皇后，她一直都是虚与委蛇，恭敬有加，从不展露自己真正的情绪，就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为了能有一条出路，为了护住自己，护住自己想护之人。
而现在，她一想到高晞月那个万念俱灭的绝望神情，想到高晞月得知自己鞍前马后敬着向着的皇后竟然一直都在害自己时候的失望和仇恨，心疼高晞月的同时，也忍不住对琅画心生鄙夷，也突然不想在皇后面前再忍着自己的情绪。
琅画这般恩将仇报，她怕，她怕自己跟在皇后身边会成为第二个高晞月。
哪怕她在琅画面前是装恭敬，哪怕她接近琅画有她的目的，最起码她一直没有害琅画，她所做之事都是为琅画好，如若琅画真是喜欢恩将仇报的人，她自然要多防备着一些。
琅画听了嬿婉这个问题，突然愣住了。
嬿婉继续开口：
“她先前针对娴妃，是为您出气，在冷宫附近看到烧到一半的纸钱怀疑有人诅咒二哥，她也马上告诉了您……桩桩件件，她什么时候不是在替您着想？您为何那般对她。”
“我……”琅画的脸突然变得煞白，她眼里全是愧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
“我……嬿婉，晞月嫁到潜邸那天，我就把镯子给她了，那是我额娘给我准备的，我额娘说晞月和大如家世好，如若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我之前生了孩子，都会影响到我的地位。
后来我生了永琏，皇上没多久登基了，我额娘说若是她俩中的谁生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也会影响到我的地位，我便没让晞月把镯子摘下。
再后来永琏去了，我沉浸在丧子之痛里，成日浑浑噩噩，把这事儿给忘了，再再后来，晞月谋害皇嗣被禁足，我更是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嬿婉，我没有那么坏，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我确实是对不起晞月，可是我也只是不想让她怀孩子，零陵香并不会伤及女子根本，只要把镯子摘下来，还是能怀上孩子的，我没有把晞月逼上绝路，嬿婉，你不要讨厌我……”
琅画一着急，就再次抓住了嬿婉的手。
嬿婉想把手收回来，可琅画抓得紧紧的，硬是不放开。
嬿婉看着琅画那快哭了的样子，知道她说的定然是真的了。
同时她也为高晞月释怀了一些，最起码琅画没有真的要伤及高晞月的根本。
嬿婉回忆起前世，大如就是剔除了镯子里面的零陵香之后没多久就怀上孩子了，那零陵香，的确不是太烈的毒药，万念俱灭的高晞月若是知道这事，应该不会再那么痛苦了吧？
嬿婉又想着琅画说的话……我额娘，我额娘……想来琅画如今这模样，都是富察福晋一手教出来的，不由叹气开口。
“贵妃和娴妃生了孩子如何能影响到您的位置？她们家境再好，能及得上您？福晋可能也和您说过立储之事，您可能也害怕别人生的阿哥影响到您生的阿哥的地位，可您忘了吗？大清立储是立贤不立嫡，立贤不立长，雍正帝也不是康熙帝的嫡子，当今圣上也不是先帝的嫡子，你在害怕什么？”
“娴妃和贵妃生不生孩子不会真的影响到您的位置，可零陵香之事如若暴露出去，您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哪怕皇帝保您，那太后呢，那满朝文武呢？那全天下老百姓呢？
身为皇后不仅不为皇上延绵子嗣着想，反而做出这等妨碍后妃生养之事，这可是远大于中宫失德的大罪！皇后娘娘，您差点被您额娘害死了！”
“我……”琅画瞬间瘫软下来，“嬿婉……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帮我阻止了晞月……我还是好怕，我怎么就听了我额娘的……”
“光怕有什么用？”琅画抓着嬿婉的手实在是抓得很紧，嬿婉干脆不抽出来了，任由她握着。
“那我……”
“以后您还敢听富察福晋的？富察福晋是命妇，是大宅院的当家主母，也算是个管家人。可管理豪门大院，能和管理后宫一样？
富察福晋自以为有掌管大宅院的能力，便自信满满来教您，却不知道，后宫可不像大宅院那么简单，用管理大宅院那一套来管理后宫，未免小家子气，且行不通。
她还让您苛待大阿哥，这事儿也就是您运气好，大阿哥把锅甩给了撷芳殿的嬷嬷，皇上才没怪罪您，如若不然，皇上若是细查，那就是您治理后宫不力。还有您叫素练到仪贵人宫中放蛇，逼得仪贵人住到延禧宫……”
“我没有！”琅画刚才就听得怔怔的，等嬿婉说到仪贵人屋里的蛇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打断了嬿婉，“给晞月和娴妃送带有零陵香的镯子之事是我干的，可是我没让人苛待大阿哥，也没让素练送蛇到仪贵人宫中！”
“你没有？”听了这话，嬿婉也有些疑惑了，再看琅画的神情，并不是像是装的。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