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宫百口莫辩
嬿婉丝毫不恼，微笑着直视金钰妍的眼睛。
“妹妹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伺候过姐姐，可如今，奴婢出身的妹妹，不也同姐姐一般，以一宫主位的身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嘛？可见，地位都是一时的，妹妹可以从奴婢变成答应，姐姐不也可以从嘉妃变为嘉嫔吗？”
“你！”金钰妍指着嬿婉站了起来。
“请皇后娘娘恕罪！”嬿婉赶紧起身，朝着琅画行礼。
“皇后娘娘，臣妾并不是有意冒犯嘉嫔姐姐的，臣妾只是心中仰慕皇后娘娘，方才刚进到长春宫中，嘉嫔娘娘就调教臣妾，臣妾便想，这里是皇后娘娘的长春宫，皇后娘娘都没有教臣妾做事，嘉嫔娘娘怎能越俎代庖？臣妾也是出于对皇后娘娘中宫之主的维护，才对嘉嫔娘娘心生怨怼的。”
琅画平日里很讨厌有人像大如那般不敬她的中宫之位，更讨厌有人眼里没她这个皇后，在后宫越俎代庖，如今听了嬿婉这些话，对金钰妍也是心生不满了。
平日里见金钰妍捧着自己，她还以为她真是个敬自己的，哪想到现在金钰妍竟也有些大如的做派了。
“嘉嫔，你刚从妃位降位为嫔位，平日里更应当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琅画看着金钰妍，面露不悦。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金钰妍只好起身行礼。她肚子里憋了一团火，可如今皇后都发话了，她若是再和魏嬿婉吵，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也都谨记，在后宫之中大家都是姐妹，都是伺候皇上的，理应当和睦相处，才能让皇上少一些烦忧。魏贵人是新加入的姐妹，大家更应该多关照。”琅画又叮嘱。
一众嫔妃齐声：“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
晨会，皇后就是叮嘱一些子嗣的问题，老生常谈，说完便让大家伙儿先回去。
嬿婉知道皇后如今是后宫主位，她心中是有意接近皇后的，和皇后交好，于自己则是一份助力。
但是她也知道事缓则圆的道理，她刚刚为皇后出了头，又把永寿宫内的姚黄牡丹剪下来送到长春宫表明对皇后的敬重和忠心，如今皇后对她印象也很好，她便打算暂时先不做下一步的动作，省得显得太刻意，于是便同别的妃嫔一块儿退下了。
嬿婉和春婵、澜翠刚走了没几步，海兰和大如就朝着她走了过来。
大如脸上没什么表情，海兰却上上下下打量嬿婉，面露讽意。
“魏贵人当日还否认自己勾引皇上，你若是不勾引，又怎会有今日？”
“哦？”嬿婉抬眉看海兰，“愉贵人这么快就忘了自己从愉妃降为愉贵人之事了啊，便是因为你胡说八道！”
“你！”
“你什么你？当日在启祥宫，皇上亲自证明本宫没有勾引，你敢质疑皇上？至于本宫到养心殿做御前宫女后怎么成了答应，那和从前就没什么关系了。”嬿婉笑。
她现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可弘历让她做永寿宫主位，她便可以自称本宫。
“还能有什么本事！就是你的狐媚子手段！你为了向上爬就是不择手段！”
“狐媚子手段，那也得有本事才行，各人有各人的本事，本宫有手段连升两级，不像有的人，可以连降两级。”
“还有啊……娴妃娘娘，阿箬没了，你为了维持自己人淡如菊的人设，就让愉贵人替你说啊。要说还是你有手段，心里话如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都不自己张口了，总有人替你说。从前有阿箬，现在有愉贵人。”嬿婉就是瞧不上大如的做派，忍不住说道。
海兰哪里容许嬿婉这般说大如？气得瞪嬿婉。
“你别胡说！娴妃娘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大如也终于开口了：“魏贵人，你这么说本宫，本宫百口莫辩。”
嬿婉对大如做出的可怜兮兮的样子不为所动。
“你自然百口莫辩，毕竟本宫说的都是事实，不然为何阿箬和海兰得罪别人的时候你不加以制止，非得等她们说完了，才轻描淡写说两句？譬如当年阿箬嘲讽慧贵妃，娴妃娘娘也是让阿箬把话说完的啊，再譬如方才，娴妃娘娘也是让愉贵人把羞辱本宫的话说完的啊，娴妃娘娘真是好手段。”
对大如说完，嬿婉又瞧向海兰。
“你也不必总是为了你的娴妃姐姐来针对我说我不择手段，你自己不也是出身卑微，为获得圣宠使出了不少招数。我知道你还想说 你是为了守护你的娴妃姐姐才争宠的，可是珂里叶特·海兰，你给我听好了。”嬿婉直接喊了海兰的名字。
被连名带姓喊，这般郑重严肃，海兰和大如都一愣。
“娴妃娘娘是你要守护的人，你为了她争宠，可是你不要忘了，不只是你是人，不只是你有想守护的人，本宫也有！而且本宫有很多！你为了你想守护的人争宠就能理解，本宫为了本宫想守护的人争宠，就是狐媚子，你能不能别于人于己两个标准？”
嬿婉一番话，让海兰脸颊涨得通红。
嬿婉继续开口道：“你自己也是从卑微的奴婢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也被嘉嫔欺凌过，结果你竟然瞧不起和你有同样经历的我，你是不是这里有些问题？”
说罢，嬿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海兰突然真的说不出话了。
“我还想再提醒你一句，你对娴妃娘娘那般好，你可有想过她值不值得你那么做。”
“你这张脸被阿箬打过吧？阿箬为什么敢打你？你仔细想想，当初阿箬还在娴妃娘娘身边伺候的是皇后，娴妃娘娘是不是总是当着她的面使唤你，使唤你做针线活，使唤你为自己做这做那？
便是因为娴妃娘娘当着阿箬的面把你当奴婢，阿箬心底里就没真的瞧得起你，后来才敢那般折辱你，扇你巴掌。还有很多很多事，你仔细想想，你把娴妃娘娘当姐姐，而她，是不是只是把你当奴婢？”
“你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孩子都敢毒，虎毒不食子啊，可怜的五阿哥。可娴妃娘娘知道了这事，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可曾有过半分内疚和感激？”
“甚至后来你生孩子难产，娴妃娘娘明明知道你是被人所害，却是说不查就不查了，完全不把你的性命当回事……”
“本宫实在是不理解，娴妃娘娘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人，让你对她这般掏心掏肺。”
……
嬿婉一番话，让海兰彻底愣住了。
海兰陷入了沉思，回想着这些年的种种。
大如一脸委屈和无辜，看向嬿婉。
“魏贵人，你这么说本宫，本宫百口莫辩。”
嬿婉都懒得再搭理大如，对大如这句话听而不闻，只是根据自己的身份给大如行了礼便离开。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春去冬来，四季更替，嬿婉小心仔细经营着自己的后宫生涯，可惜皇帝女人太多了，在封了嬿婉为贵人后，竟像是忘了嬿婉一般，将她晾在一旁。
嬿婉也不着急，虽然没有像前世那般侍寝之后火速提升位份，但最起码她没再去如前世一般在启祥宫受苦，这已经改变了命运了，她先保全自己，再慢慢等机会。
这天，宫中传来一个让人担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