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凡献粮，假山藏敌
锦绣城，城主府。
“禀告城主，今日清风山新增安怀国难民两百四十三人，咱们营中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了，是否继续向李家征调？”
听得此言，主座上的中年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看着室内下跪之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是想让老夫将李家家底掏空吗？据我所知，李家每日行善好施，再加上前阵子老夫已经征调两次了，李家也负担不起如此大的开销。”
“可是圣上迟迟不发补给，只要求咱们坚守锦绣城，可这样一来，咱们军营三千兄弟加上那些难民，每日的粮食消耗也不少啊。”
下跪之人身披软甲，腰系长剑，名为郝万林，是锦绣城守城副将。
“圣上必是有所安排，我等做臣子的，听令便是，不过现如今秋收未至，这粮食确实是个大问题，也不知这安怀国动乱何时休，唉。”
中年人右手揉了揉太阳穴，身为锦绣城城主，想不到还要为这粮食发愁。
“城主，属下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郝万林有些欲言又止。
“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难民，本可以拒之门外，不过这是圣上的旨意，命我尽数接纳，说总有用得上的时候，不过眼下难民越来越多，若不是付家暗中消耗了些难民，老夫还真不好安排这些人的去处。”
中年人站起身来，透过窗户望向付家的方向，缓缓说道。
“属下听闻，付家私底下强行将难民押在矿坑，难道是真的？”
“没错，否则城中难民数量怎会凭空少了五分之一，此事付家虽做得隐蔽，但消失的难民数量如此之多，又能瞒得了几个人，那些难民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郝万林沉默不语，他是一介武将，只负责上阵杀敌，守卫城池，剑下亡魂少说也有几百之数。
但付家的做法比他这个武将更加血腥残忍。
也是，难民此时已经不能当做“人”来看待了，背井离乡不说，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能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是一个未知数，丝毫没有半分人性可言。
“眼下还是得考虑这粮食之事啊，难不成真要老夫征调城内来补上这个缺口吗？真是头疼啊。”
“城主，属下可以率领部下去山中打猎，或许可以缓解粮食短缺之事。”
“打猎只能解一时之急，若是安怀国一日不安稳，粮食缺口只会越来越大，到时，老夫也只能报告圣上，暂停接收这些难民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城主，李家李凡求见！”门外丫鬟说道。
“哦？看来老夫的救星来了，快请！”
中年人脸上露出微笑，摆了摆手，郝万林也识趣地拉开房门离开了。
“周城主，请恕李某冒昧来访！”李凡走进室内，拱手行礼道。
“诶诶，李兄无须多礼，你我之间可不要见外了，哈哈哈，今日来找老弟有何要事？”
“老朽今日来，有两件事向城主禀告。”
中年人示意李凡坐下，一挥手，立马就有丫鬟端来两杯香茗放下，随后退出房间。
“周城主，我李家得知军中粮食短缺，便及时收购了锦绣城附近三个城镇的大部分粮食，共计一千七百石，可随时调配。”
“此，此事当真？！一千七百石？”中年人激动地站起身来。
“呵呵，老朽自是不敢口出妄言，为了收集这些粮食，可费了老朽好一番口舌呢。”李凡轻笑着，抚着胡须说道。
“真不愧是老哥，解决了老弟的大难题了，老弟以茶代酒，敬老哥一杯！请！”
“不敢不敢，请！”
中年人捧起香茗，大喝一口，放下茶杯，看着李凡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开口问道：
“老哥不辞辛苦，收集这么多粮食给老弟，是不是事相求？”
“周城主也知道如今粮食收购之难，老朽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我李家以后能安安稳稳，希望周城主收下这些粮食后，能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我李家虽说广结善缘，但暗中却被人记仇，加上边境动荡，危机四伏，我李家决定搬离锦绣城，前往皇城，若是有圣上一丝关怀，以后李家也能平安生存。”
李凡说完，发现主座上的中年人没有说话。
“额？周城主？”李凡出声问道。
“咳，老哥你这是竭渔而渔啊，李家若是离开了我这锦绣城，以后边境来敌，这粮食补给就悬了。”中年人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周城主不必担忧，老朽还会留在锦绣城，犬子等人去皇城。”
“唉这，也罢，既然老哥这么说，那老弟便修书一封，派专人送往皇城，至于圣上有何反应，那就不是老弟可以决定的了。”
“有周城主的承诺，老朽便放心了。”
李凡与中年人商谈片刻，便起身离去。
“想不到连李家都想要逃离了，加上之前汪疯子那般反常，难道我锦绣城真的风雨欲来？还是说，付家太过于目中无人了不成。。。”
中年人站在窗口，遥望着城内付家的方向，缓缓皱起了眉。
付家以铁匠起家，打造各式兵器自然是主业，加上元武国全民善武，对于兵器的需求很大，付家借此成了元武国数一数二的铁匠巨头。
军中大半兵器和甲胄都是付家打造，尽管付家也就两位子弟在朝为官，在元武国也没有人能胆敢轻易得罪。
何况他周义只是一个边境小城的城主。
“罢了，多想也是烦恼，郝将！”
中年人话音刚落，郝万林便走进了房内。
“密切关注清风山边关之事，若有变故，立即飞鸽传书，接下来就要热闹了。”
“遵命！”
一个时辰后，一行满载着粮食的车队离开了锦绣城，前往二十里外的清风山。
押送粮食之事，付家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呵，这李家怕是大出血了，真有魄力啊，不过，他们费这么大功夫，筹集如此多的粮食送人到底为了什么？”
付家家主百思不得其解，但下一刻双眼放光。
“不过若是得到了这批粮食，计划也能加快一些了，呵呵，这次李家算是间接帮了我啊。。。”
不久，一批杀手从付家密道出发，离开了锦绣城，绕过了所有人的耳目，目标直指郝万林的车队。
李凡回到了李府，第一时间来到了李惊鸿的小院。
他看着小院内，那顶着烈阳，虽大汗淋漓，但依旧刻苦训练的小小身影，一时停下了脚步。
由于最近为了筹集粮食之事，李凡已经很久没有和他的孙子好好交流了，加上半月后李凡等人就要离开此地，他内心也是颇为复杂。
李惊鸿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一转头便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李凡。
“爷爷！您怎么来了？”李惊鸿放下了手中的石墩，向李凡问道。
“惊鸿啊，爷爷没有打扰你吧？”
李惊鸿摇摇头，一旁的秦满也走了过来。
“李兄，今日怎么有空，是怕你的孙儿偷懒不成？”
面向李凡，秦满竟少见地露出笑容，甚至开起玩笑来，让李惊鸿非常惊讶。
“秦兄说笑了，我这孙儿自是放心的，何况还有你在，惊鸿想偷懒也是不可能的。”
李凡和秦满相视而笑。
“惊鸿，最近练武有何长进否？”李凡问道。
“嗯！惊鸿感觉现在的力气大了许多，身体也强壮了不少。”
李惊鸿握了握双拳，笑着回答道。
“好，看来爷爷请来的师傅还算合格，没有让你失望啊。”
“看你这话说得，若是这小子伤筋动骨了，难道你还要赶我走不成？”秦满吹了吹胡子，盯着李凡说道。
“哈哈，秦兄说笑了，此刻锦绣城除了你，也没有其他武术大家可以教惊鸿武功了，好在惊鸿争气，能成为你的弟子，也算缘分一场啊。”
李凡温柔地摸了摸李惊鸿的头顶，李惊鸿也憨憨地露出笑容。
“这小子资质非凡，有望学会老夫的绝学。”
“不错，不错。”李凡拍拍李惊鸿肩膀。
“听惊鸿说，你们李家准备离开这里去皇城？”秦满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道。
“啊，是啊，老夫准备孤身留在这里，惊鸿他们去皇城，话说，秦兄你的意愿是？”
秦满摆摆手，李凡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惊鸿，接下来的日子，可要把握好机会，认真学，知道吗？”李凡对李惊鸿说道。
“师傅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李惊鸿问道。
秦满摇摇头，转身走向兵器架，轻握着一杆长枪，缓缓将其提起。
“老夫可不想在皇城浪费余生，况且，老夫若是跟你们一起离开，你们可不会好受的。”
“秦兄此话何解？”李凡一脸疑惑地问道。
秦满没有言语，掂了掂手中长枪，随后在李凡两人震惊的目视下，直接单手投射而出。
“咻！轰隆！”
小院里的假山瞬间被长枪贯穿，其力度之大，只留下半截枪杆在外。
秦满丝毫没有在意小院内已经呆若木鸡的两人，两步来到假山处，猛然拔出长枪，变形的枪尖残留着巴掌大的灰色布料和血迹。
“避开了致命攻击吗？看来不是上次那般的货色啊。”
秦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李惊鸿惊出一身冷汗。
“居然有人藏在假山后面，自己却丝毫没有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