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缘分
辉光之城酒吧，谢歇醉醺醺地说道：“轩啊，你忙着吧，我走了啊。”
叶轩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边，关心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谢歇拒绝道：“不…不用，让我一个人去…散散心。”
“可是……”
叶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歇一把拍住肩膀道：“你放心在这里好好工作，今天程权刚从国外回来，他可能还会收徒弟，你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说罢，谢歇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辉光之城，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原本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此时却没有一道人影，谢歇倚在墙边从兜里掏出烟盒，打开时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烟了，“草，怎么没了。”
就在谢歇刚要抬脚离开时，叶轩从里面追了出来，并递给他一把伞道：“把伞拿着，下雨了。”
“谢了，你赶紧回去吧。”
叶轩用手扶住谢歇的肩膀，“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曾想，谢歇却突然暴躁的地甩开叶轩的手，“不用，你赶紧回去，行吗？”
即便如此，叶轩仍然十分关心谢歇，“老谢，你这样一个人走不安全，今天先凑合在这里睡一晚吧。”
谢歇叹了口气，随后强撑着，用正常语气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有地方去，不远离这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今天晚上的机会你真的不能错过，你不要忘记，这个酒吧里，不止你一个能力优秀的人，程权这次回国是收关门弟子，你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见叶轩仍然不放心，谢歇便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真的，不骗你，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直到最后，叶轩仍是不甚放心地嘱咐道：“如果遇到事情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放心去吧。”
待到叶轩回去，谢歇踉跄地走出房檐，很快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但谢歇低头看着手中的雨伞，思考良久却没有选择打开，而是将其紧紧攥在手中，街灯的光芒在雨水中变得有些朦胧，他一边缓步前行，一边思考自己究竟要去什么地方，雨水缓缓滑过他的脸庞，也模糊了他的视线，其实他并不在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他抬头眺望远方，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就当谢歇打算放弃思考，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去时，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随手指向的方向，于是，谢歇便鬼使神差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阿榭，这么晚了还没关门吗？”
被称作阿榭的女孩，笑着摇摇头，“还没呢，琴姨，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哪儿啊，现在可还下着雨呢。”
琴姨叹了口气道：“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出门没带伞，我过去接他。”
“琴姨路上小心，天气预报说等会雨还会变大呢。”
“没事儿，离挺近的，我走了啊。”
琴姨离开后没多长时间，雨变大了，谢榭坐在自家店门前，对着天空发起呆来，突然谢榭好似想起什么，又赶忙回到店内，从一条极其隐蔽的楼梯登上二楼。
“下大了啊。”谢歇再一次看向手中的雨伞，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将雨伞收起，毕竟自己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已经湿透了，街道上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剩下一盏盏老旧的路灯，散发着看上去极其微弱的光亮。
谢歇走进一家便利店，柜台里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正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些什么，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了，“老板，来包烟。”
那人却是依旧盯着屏幕，问道：“要什么烟？”
“中南海。”
中年男人回头扫了一眼货架，“没了，要不换成别的？”
谢歇摇摇头表示拒绝后，便转身离开。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谢歇依旧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走，偶有路过的行人在看到谢歇的模样后，都会不自觉地绕开，不知走了多久，谢歇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好累啊，就这样吧……”
就当谢歇的意识开始变有些模糊时，却突然感到打在自己脸上的雨，好像停了，紧接着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吗？”
谢歇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有些瘦小的女生，打着一把很大的伞，她就蹲在自己身旁，试图将自己扶起，眼角上挂满雨水，模糊了他视线，以至于谢歇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
“你怎么样了？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谢歇挣扎着坐起来，摇摇头说道：“不用…谢谢。”
“外面还下着雨呢，你不回家吗？”
“我…和家里闹了一点矛盾。”
“那你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
随后谢歇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意识朦胧之间，他感到有人在拽自己，谢歇却不甚在意，昏昏沉沉的彻底睡过去。
当谢歇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有些小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遍，谢歇想要试着坐起来，却迎来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无力感，尽管如此他仍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扫视一圈后发现这里大概是一个储物间，狭小的屋子里还堆放着一些工具。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于是便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翻找，最终谢歇将目光锁定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柜子上，手机就放在那个柜子上。
谢歇刚要起身去拿手机，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房门便被人打开，来人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生，身上还系着一个工作服样子的围裙。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谢歇看着这个有些瘦小的女孩，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询问道：“你是？”
“我叫谢榭，叫我阿榭就行。”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星期日’咖啡店的储物间，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上来的呢。”
“谢谢。”
“叫我阿榭就好。”
“不，我的意思是谢谢你。”
“不用谢，对了，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头疼，没有力气。”
阿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竟直接将手放在谢歇的额头上，“应该没发烧”
片刻后，阿榭在谢歇震惊的目光中收回手，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去给你拿些感冒药，你先吃了。”
还不等谢歇说什么，阿榭便已经离开房间，随后很快便又回到房间，手中多了一杯水和几粒药，谢歇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水和药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吃下了下去。
女孩接过水杯，突然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谢歇苦笑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坏人就好了。”
女孩对于谢歇的回答有些诧异，但也只是笑了笑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储物间，狭小的房间内只剩下谢歇一人，药物很快便起了作用，谢歇的头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痛了，他起身走到放着手机的柜子前，拿起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屏幕却没有丝毫反应，“没电了吗，还是说坏掉了……”
谢歇习惯性的伸手掏烟却掏了个空，将手机放进口袋，谢歇走出房间，顺着楼梯来到一楼，看到那名叫谢榭的女孩忙碌的身影，在这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咖啡店，坐着三四个年轻人，和几个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会来喝咖啡的人。
阿榭看到他下来后，一边磨咖啡一边问道：“你要去哪儿？”
谢歇摇摇头，“我不去哪儿，就随便看看……可以吗？”
“没问题，一楼随便看。”
谢歇随意逛了两圈后，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看外面的样子，大概已经是中午了，所幸室内是开了空调的，虽然只有一台，但对于这个小店来说也足够了。
店内的客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先是几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随后就是那几个看上去根本不会来喝咖啡的人，不管是谁离开，那个自称阿榭的女孩，都会笑着和他们一一道别。
直到店内的所有客人全部离开，谢歇依旧坐在原地望着窗外发呆，女孩走到谢歇身边，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他面前，“要来一杯咖啡吗？”
谢歇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随后便开始对着窗外继续发呆，女孩问道：“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我没事儿，谢谢你的药和衣服还有咖啡。”
“喝的惯吗？”
“还好，偶尔喝过几次。”
“那就好，你的衣服大概已经干了，你不回家吗？”
对于这个问题，谢歇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我没有家。”
“你在开玩笑吧。”
“有家，但是不想回。”
听到这句话时，女孩死死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一言不发的回到柜台前，开始擦拭杯子，而谢歇还在为自己到底该去哪儿而不禁惆怅。
大概又过了很久，店内依旧没有新的客人，而谢歇仍然趴在原先的座位上发呆，突然谢歇看到玻璃上贴的一张纸，随即站起身来寻找谢榭的身影，发现一楼没人，谢歇便直接去二楼喊道：“谢店长，你这儿还招人吗？”
谢榭闻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中走出，“招……吧。”
“那你看我怎么样？”
谢榭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十分坚决地说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酒鬼，而却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你不能以貌取人啊，再说了……”
谢歇一时语塞，自己最近确实像一个酒鬼，每天都泡在酒吧里喝酒……于是谢歇只好放弃在这里打工的想法，准备另寻出路。
就在谢歇将要彻底放弃时，店长谢榭突然说道：“这样吧，你在这里打工也不是不行，但是在这期间，你不许喝酒，如果我发现了就辞退你，明白吗？”
“好好好，没问题。”
谢歇满口答应，随后又问道：“那咱这边提供住宿吗？”
“不提供，没有多余的屋子。”
谢歇指了指储物间的方向，态度诚恳地说道：“我和家里闹了矛盾，暂时回不去，那个储物间可以吗？”
店长谢榭皱了皱眉，有些警惕地看着谢歇，但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可以，但是工资要减一些。”
“没问题，那个咱这边工资？”
“看你表现……和店里的收入。”
说到店里的收入时，谢榭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自信，谢歇看在眼里，心中却突然有了些许规划。
“身份证带了吗？”
“在我的钱包里，哎！我钱包呢？”
“我去给你拿，顺便把你的衣服也拿来。”
谢榭离开后不一会便回到原地，并将衣服和钱包地递给谢歇，“喏，都在这儿了，先说好啊，我没有动过你的钱包，所以里面如果少了东西你不能怪我。”
谢歇打开钱包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谢榭接过后仔细看了起来，随后语气中带着惊讶：“原来你也叫谢歇啊。”
谢歇尴尬一笑：“那说明咱们有缘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