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闲来无事
翌日清晨，李慕辰将早饭备好，两人吃过饭后李慕辰说打算开车将宋音送到公司，宋音欣然接受。
到了公司门口，两人挥手道别，李慕辰目送着宋音进入公司后，随即也下了车打算在附近逛逛，毕竟也是闲来无事，开着车逛还费油，不如走两步更有性价比。
公司对面不远处就是一条美食街，不得不说，在这种地方开店还是挺不错的，来的人不少，甚至有专门的早点铺子，不过李慕辰只是随便看了看，毕竟是吃过饭了，所以不是很想再去吃什么。
期间李慕辰看到些好似味道不错的店，便悄悄记了下来，打算回头问问宋音有没有吃过，如果没有的话就一起去尝一尝。
街道上还有几个身穿玩偶服装的那里发传单，路过玩偶人身边的时候被递给了一张传单，李慕辰礼貌接过传单，看了看传单上的内容，是关于买房一类的，这个可以晚几年再考虑。
随后，李慕辰忽然贼兮兮地凑上前去，询问玩偶人，“兄弟，问你个事儿，你这个发传单工资怎么样？工资怎么算？”
玩偶服内传来一阵闷闷不乐的声音：“还行，玩偶服装内有些闷，不过现在是秋天，会好一些，工资按小时算，一小时二十多块钱，最后，我是女生！”
随后，那人摘下玩偶头套，露出一副的清秀脸庞，扎着丸子头，额前的几束碎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带着气鼓鼓地瞪着李慕辰。
一旁的李慕辰则是一脸尴尬，心想穿着玩偶服我也不清楚里面的是男是女啊，“额，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里面的是女孩子。”
听到李慕辰道歉，女孩抬起头思考了片刻，嫣然一笑，“那么作为补偿，你来帮我一起发传单吧，可以吗？”
思考片刻后，想着自己也正打算去体验一下发传单的工作，毕竟现在的他有点闲，又无事可做，便答应了下来。
女生见李慕辰答应了稍稍有些愕然，但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兴，毕竟也算是有个伴儿了，随后给李慕辰也拿了套玩偶服，让他直接穿上。
就这样两只熊便在街道上发起了传单。
一开始李慕辰就呆呆的站在一处，只给经过自己身前的人递出传单，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接下传单，一旁的女生便有些看不下去了，跑到李慕辰身前，说：“如果都像你这样发传单，什么时候才能发完？不要只呆在一个地方，多走走啊，还有语气要温和一点，不要这么死板。”
李慕辰透过玩偶服的小洞，看着眼前的棕熊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着工作要领，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另一头熊看不见就是了。随后听见那人说了一句，记住了吗？李慕辰连忙点了点头，随后想起来现在自己点头那人也看不见，便用双手前后摇晃玩偶头部，表示知道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李慕辰终于将手里的那一摞单子发了出去，而那个女生早就发完了李慕辰的两倍之多。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女生在李慕辰的帮助提前发完了传单，两人坐在一处凳子上休息，李慕辰问道：“你这个是按照小时计算工资的？”
“嗯，一般情况是四个小时。”
“你提前发完的话，那边的人会不会多给你点钱啊？”
“不会。”
“那如果到时间了没发完呢？”
“一般人可能会选择一个垃圾桶丢掉，但是我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我能在规定时间内发完。”
“好吧。”
两人就坐在那里没再说话，过了一会那个女生起身，对李慕辰说：“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去把工资结了。”
女孩离开后，李慕辰坐在长椅上想着些事情，再过了不久女孩便回来了并递给了李慕辰两张二十的纸币，“喏，这是你的那份，虽然只有四十块钱。”
李慕辰毫不客气的接下了那四十块钱，并道了声谢。紧接着女孩又从后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李慕辰，“一瓶是你的，另一瓶是我的，可以帮我拧开吗，我刚才没拧开。”
李慕辰接过水拧了一下，确实是有点紧随即加大力道拧开一瓶水递还给女孩，女孩接过水猛灌了几口之后，好像是觉得这样不太符合自己的形象，便改为小口喝水。
李慕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拧开另一瓶水慢慢喝着，女孩突然开口问道：“你也是在这附近上学的吗？”
“算是吧。”李慕辰略作思考回答道，毕竟自己曾经确实是在这附近上学，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哎，那你现在大几了？你看起来有点……”女孩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点什么？”
“有点……有点老？”
李慕辰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回答，沉思了一段时间后，缓缓开口：“是成熟好吧，我还不到三十岁啊！”
女孩尴尬的挠了挠脸，随后开口道：“嘿嘿，我都请你喝水了，可不可以不在意这一个小细节啊。”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若依，你呢？”
“李慕辰，外乡人重游故地。”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许多关于学校的事情，期间李慕辰问了些关于徐爷爷的事情，问那个和蔼的老人如今怎么样了？身体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硬朗，那个小木屋是否有什么变化，那座小亭是否还像以前一样……
陈若依逐一回答，“徐爷爷如今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康，小木屋和小亭倒是翻新了一次，不过听说别人说，徐爷爷可能很快就要离开学校去别的地方了，说是要到别处走走。”
听到这里，李慕辰便想着一定要再见上徐爷爷一面，毕竟那位白衣老者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李慕辰便起身打算离开，与陈若依再次道谢后，挥了挥手继续向街道深处前行，离开前李慕辰询问陈若依，是否可以为其拍张照片，一张是身穿玩偶服，另一张依旧是身穿玩偶服，却是将玩偶头套摘了下来。
街道上，李慕辰在人群中踱步前行，遇到感兴趣的便停下来看两眼。
路过一个小地摊时，李慕辰突然停下脚步蹲在一旁看了起来，李慕辰问道：“老板，这是你自己烧的还是？”
“当然是我自己烧的，而且还是手工的，不是机器的。”坐在地摊旁的男子开口解释到。
李慕辰回想着辨别是否为手工的几个要点，思绪也跟着回到过去。
在一间还算不小却将一切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坐在板凳上，手中不断摆弄着什么，另一个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那人手中摆弄的东西。
“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还行吧，就是喜欢多看看，能多知道一点是一点嘛。”
“既然你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上手试试看？”
“额，会不会耽误你弄这些东西啊。”
“不会的，就算你拉不好，我之后也能重新弄，不麻烦的，来试试吧。”
说着，坐在板凳上的男子站起身来，将围裙解下来递给一直站在一旁的少年，帮着少年系上身后的带子，扶着少年的肩膀让其坐下。
随后，男子向少年讲述其中的要点，“这块泥是已经揉好的，所以可以直接用了，先把揉好的泥放在这个托盘中间，用水打湿一下你的手，刚开始的时候脚下的踏板一定要轻轻地踩住，不能踩的太厉害，不然拉坯机会转的很快……”
“嗯，好，那我开始了。”少年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人生中第一次拉坯。
少年试了两次，第一次因为脚下踏板踩得太用力，托盘上的泥变得不成模样，第二次吸取教训，一直注意把控脚下力道，循序渐进的去拉，所以也显得有些形状了，可依然是好景不长，虽然脚下的力道控制好了，但手上的力道又没控制好，变成了一滩烂泥。
“真难啊。”少年感慨着起身，将围裙脱下还给男子。
男子笑着接过围裙，穿好后便再次坐在拉坯机前，“难，也不难，一件看起来很难事，只要肯勤练、多练、苦练，终究会变得不再那么难。”
少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记住了这句话。
之后，少年又在一旁看了很久，时不时问一两个问题，瓷器的发展历史、材料的选择、能卖多少钱、机器的是怎么做的……
男子在拉坯之余一一回答，手头的工作没有丝毫影响。
“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瓷器都长得差不多，那怎么分手工的和机器的呢？”
男子顿了顿，随即说道：“先说手工的，手工的里边的坯纹是不规则的，一圈一圈、深浅不一，这个得仔细看，手工的胎体通常比较薄一点，有的甚至会有些透光，而机器的就不一样了，机器做出来的坯纹都是很规则的，而且深浅一致，再说胎体，机器的胎体大部分都比较厚。”
男子停下手头的工作片刻后，“嗯，差不多就这些了，当然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就不一一细说了，其实最重要的是，手工的是有灵魂的，有温度的。”
“嗯，知道了。”少年点点头，看了眼时间该回家做饭了。
“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咯。”
“不打算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不了，还得回家做饭呢。”
两人来到院子里，少年推着电动车出了大门，男子一路跟到门口。
少年开口道：“我走了啊，你回去忙吧。”
男子回应道：“路上注意安全，回去吧，有空再来。”
正沉浸在回忆之中，忽然听到地摊老板问道：“这位小哥，怎么样有瞧上眼的吗？”
李慕辰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不少看起来不错的，便打算买几个寄给大哥，随后用手指了几个，与地摊老板说道：“这两个可不可以帮我留着，我还要往前再走一段路，现在买了不太方便带着。”
见老板有些犹豫便补充一句道：“这样，我先把钱付了，东西留在你这儿，你看可以吗？”
老板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帮李慕辰打包好之后又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来拿啊，可别忘了啊。”
离开地摊后，李慕辰继续向街道深处走去，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息，饿了便花上点钱吃些东西，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李慕辰将这附近大致走了一遍，便开始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将留在地摊的几件瓷器拿上，又顺手买了一杯奶茶，络绎不绝的人流之中依旧有一只小熊在发传单，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原先的那一头。
李慕辰接下小熊递过来的传单，看了看内容是培训机构的传单，正要走时听见玩偶服内传来一道声音：“哎，竟然又是你。”
李慕辰顿了顿，笑着说道：“嗯，是我，又见面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随便看看，你呢？”
“如你所见，兼职发传单呗，今天是周末，没有什么课程安排。”
李慕辰点了点头，之后两人便都沉默起来，最后李慕辰开口说道：“你先忙，我得去接人了。”
玩偶熊挥挥手表示告别，李慕辰同样挥手告别。
李慕辰看了眼时间，距离宋音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足够去把东西寄给那位同样是做瓷器的哥哥。
做完这一切以后，李慕辰回到宋音上班的公司附近，耐心等待着。不久后，开始陆陆续续从中走出人来，却并没有宋音的身影，李慕辰用手机发了消息，问宋音什么时候出来，等了片刻，发现宋音并没有回复，便继续等着。
等了很长时间，眼看人都快走空了，李慕辰便拿出手机准备与宋音打个电话，宋音回了一条消息，李慕辰连忙点开查看。
【等一下啊，刚刚开完会，可恶的领导！】
【嗯，我在楼下等你。】
见宋音从公司中出来，李慕辰连忙下车接过宋音手里拿的东西，为她打开车门，叮嘱她小心头顶，安顿好宋音后，李慕辰回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发动车子准备去宋音爸妈那儿蹭饭。
路上，宋音开始了漫长的吐槽，吐槽狗领导非要下班时开会，吐槽上头的要求多还不事先说清楚，诸如此类。
所幸，距离下班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路上的车极少，李慕辰便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听着宋音的倾诉。
听着宋音的满腹抱怨，李慕辰表示理解，毕竟自己当初就是被李薇特殊关照过的，一份简单的策划案，到了她手里也总能给你挑出几处不好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李薇的培养，自己才能有那些成就，说是知遇之恩也不为过。
李慕辰将当初给李薇工作时的一些“趣事”，给宋音大致讲了一些，逗得宋音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看起来，还是你比较惨一些，关键是，她每次挑出来的问题，总能让你无法反驳。”
宋音忽然停止笑声，盯着李慕辰看了一会，“你不是很擅长辩论嘛，怎么到那儿就，不行了？”
李慕辰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刚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总是怼领导好几次差点被辞退。”
宋音又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便有些心疼他，毕竟李慕辰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有些老成、稳重，不过就算他再怎么变，也依旧是她所爱的李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