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天道至高
两人对视了很久，气氛变得冰冷、不友好。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闷的沉默，谁都不想退缩。他们本来就没有放弃的本性，主要是因为李晨阳和李雪月都太争强好胜，太固执了。
“交给我。”
“不。”
“李雪月！” 他很恼火，最终决定受够了。
李晨阳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脖子来与他的目光对视。这一刻，她鄙视自己的平均身高。当他们坐下时，他更高了。
至少，于震会托住她的脖子，或者把身体放低一些，让她舒服一些。想到他浅浅的笑容和温柔的抚摸，她不禁觉得自己的脸红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呢？
“我不会再问了。现在就把戒指给我。”
“我不想。”
李晨阳听了她的话，皱起了眉头。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反抗他的时刻之一。“你是否意识到，在你甚至没有向他公开宣布的情况下，戴着这枚戒指到处走动是多么糟糕？人们会谈论的！”
李雪月摇摇头。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谣言和流言蜚语无法养活她。她的目光垂到了地上，因为她确实在意一件事：李家的名誉，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被拖累。
“别固执了，如果你想要黄玉之类的黄石做的东西，那我就买下整套给你！”
“但我只想要这枚戒指……”她低声说道，声音到最后都有些沙哑。李雪月本来不想因为这个话题而情绪激动，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李晨阳说的，这可能是他会回到她身边的定情戒指。承诺他会耐心地等待她，无论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
承诺只不过是甜蜜的谎言。
她曾经这样告诉自己，但奇怪的是，于震对她的承诺听起来太真实了，她无法不相信他。
李雪月知道自己很傻，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残酷，但她不在乎。
她只要于珍。
即使爱他会给她带来痛苦，甚至可能导致武夷的惨死，她也不在乎。如果爱他就像敲死亡之门，那么她就会打开门，跑下通往地狱的台阶。如果这意味着她可以拥有他，那么后果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雪月。”李辰阳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声音放软了。
他无法忍受看到她颤抖的嘴唇。尽管眼泪快要流出来，但她还是太努力地想要坚强了。
李晨阳看得出来，她睡眠不足的情况比平时更加频繁。如今的她，更加飘忽不定，更加情绪化。她肩膀下垂，黑眼圈，看起来很疲惫。她是一只正在发育中的熊猫。
“拜托，”他低声说道。“交给我吧，我只关心你的最大利益，我绝不会做那些我知道会伤害你的事情。”
李雪月相信了他。她永远相信她的辰哥，不管他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男人。
哪怕他成为了一个残暴的宰相，惹怒他的人都斩首，她依然会相信他的善良。不是因为她不懂，而是因为她太珍惜他了。
“求求你了，”她恳求道，“我只想保住这枚戒指。我——这是唯一能让我放心的东西，他会回来找我的。”
“他还没走，你可以要求留点别的东西。”李晨阳说道。“但不是这枚戒指。从来没有这枚戒指。”
“辰哥……”她声音低了下去，“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
“那好吧。” 李晨阳皱起眉头，挺直了脊背。“那就把他的吊坠和发夹都给我吧。”
“什么？不，我不能！” 她叹了口气，惊讶于他竟然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在考验你。” 李晨阳脸色阴沉。
李雪月浑身一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不过谢谢你告诉我，他送你情意礼物是多么不要脸，要么你把戒指交出来，要么你把吊坠和发夹都交出去。”
“但为什么？” 李雪月站起身来问道，希望能够逃离这个房间，哪怕这个房间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他不会让她站着。见她要站起来，他双手用力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倒在地。
“你会选择什么？戒指还是吊坠和发夹？”
“两者都不。”
“雪月——”
“你为什么这样？！” 她喊道，声音提高了八度。她很少对他提高声音，这声音让他感到惊讶。
李雪月已经受够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尽管泪水快要从她脸上滑落，尽管害怕激怒他、让他失望，她还是继续违抗他的命令。
不管他对她说什么，这些东西她都不会放弃。因为她知道，一旦和他们分开，她的辰哥就会烧掉它。他会摆脱它，因为李晨阳是那种害怕最坏情况的人。
李雪月内心深处知道，他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他害怕她会步李明华的后尘，把自己交给一个看似答应了她一切的男人，结果却让她失望。他害怕她因为初识是彩虹和蝴蝶而陷入无爱的婚姻。
李雪月不肯放弃这些东西。如果于珍不告诉她就走了怎么办？她该用什么来记住他呢？
李雪月想要斥责他的行为，但是却做不到。她不敢骂他，甚至忍心骂他——这是她宁愿死也不愿做的事。
“你真的，真的……”她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刻薄。你现在太刻薄了。我不喜欢这样。”
“意思是？” 李晨阳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即便是现在，她仍然抽出时间不厌其烦地担心他，而不是担心自己。她是否担心因为他的无礼而对他大喊大叫会导致他恨她？
“是的，意思是。”
李晨阳沮丧地叹了口气。“雪月，别再让事情变得更难了。” 他呻吟着。“别太戏剧化了。”
她摇摇头，不肯听。
“乖一点，”他责骂道，当她眯起眼睛看着他时，他轻轻地“啧”了一声。“雪月，我们没时间做这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李雪月闭着嘴，不肯看他。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希望自己怒视的正是他的脸。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怯生生的敲门声。李晨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直起身子。
“进来吧，”他大声喊道，吓坏了门另一边可怜的信使。
当门被推开时，他更加恼火了。门前站着一个害羞而犹豫的女仆，年轻又刚入行。她尽可能地低下身体。
“二少爷，小姐。”她招呼道。“有人求见我们小姐——”
李雪月不需要再说两遍，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让李晨阳大吃一惊。眨眼间，她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拼命冲出门外。
“嘿-！” 李晨阳大叫一声，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感到愤怒。他跑到门口，把头转向外面，发现她早已走了。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快？！” 他呻吟着，用拳头猛击门的木框。
响亮的嘎嘎声吓得那些婢女们惊叫出声，当他转过头来怒视她们时，她们都跳了起来。他不需要他们这么一大早就尖叫，尤其是在他还剩下最后一根耐心的时候。
“该死的，雪月，”他气呼呼地走出门，穿过走廊。“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只是想帮你？”
李晨阳继续小声抱怨，骂着于真骂着地语又骂着语真。那个人可以在地府里腐烂，但是雪月呢？她理应登上天道最高境界。
“如果你和他待在一起，你会受伤的，”他抱怨道，长长地叹了口气，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都在尽力忍住。
“我只是……”他的声音逐渐减弱，注意到地板上有什么东西。
李晨阳弯腰捡起了淡紫色丝带。当他试图微笑时，他的脸皱了起来。他紧紧攥着那条明显属于李雪月的丝带。他闭上眼睛，将丝带拉近胸前。
“我只是想看到你平安快乐，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