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所谓探花
夜，深沉而寂静。顾千帆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入眠。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他那焦虑的身影。
想着白天的案件，想着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断掉的线索，浮现而出的雷敬，让他压力很大。
而另一边，李霖却在宋引章的陪伴下，睡了个安稳香甜的好觉。他的呼吸均匀而平静。
当黎明的曙光悄悄爬上窗沿，公鸡的啼鸣打破了夜的寂静，新的一天来临了。顾千帆一夜未眠的脸上带着倦意，李霖则在宋引章的轻声呼唤中悠悠转醒，精神饱满地迎接这新的一天。
清晨，天色微明，稀薄的雾气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小镇。
茶馆外的老树枝头，几只乌鸦呱呱叫着，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厉，仿佛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不祥。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茶馆因昨日的损毁尚未开业。二人再次于茶馆中忙碌收拾，满心期盼能早日重新开张营业。
一直忙到了中午时分，几人方才在二楼坐下用餐。
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赵娘子，赵娘子，你在家吗？赵娘子。”
这一声接一声的呼喊，屋内的三人皆清晰听闻。
“盼儿姐，莫不是你的熟人前来寻你？”宋引章面露疑惑。
赵盼儿亦是满心诧异，此乃男子之声，她平素除了操持生意，极少出门交际，实难有这般男性友人。然而，这声音却又确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你们且先吃着，我出去瞧瞧。”
赵盼儿行至门口，先是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偷瞄了一眼，随后便欣喜若狂地打开门。
“德叔，德叔，真的是您回来了吗？”
门外站着一位头戴帽子、身背行囊的老仆。一见赵盼儿出来，赶忙躬身行礼。
“老奴拜见赵娘子。”
赵盼儿激动地让德叔快快起身，眼中满是急切与关切，连珠炮似地问道：“德叔，怎的只有您一人归来？欧阳呢？他可安好？即便没中也无妨的。”
她见仅德叔一人回来，心中不禁担忧，怕是欧阳未考中，羞于回来见自己，才遣德叔先行归来。
德叔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躲闪，避开赵盼儿那满含关切的目光，缓缓开口道：“赵娘子，我家公子高中了。”
赵盼儿一听，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真的？那太好了！他为何不与您一同回来？”
德叔轻咳一声，说道：“公子如今高中，被京城的达官贵人看重，事务繁忙，无暇归来。”
赵盼儿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但仍温柔地说：“那也是应当的，只是不知他可曾有书信带给我？德叔，外面风大，先进屋喝口水吧。”
赵盼儿将德叔请进屋内，德叔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屋内用餐的宋引章和李霖二人。
眼神扫到宋引章身上时不自觉的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
那轻蔑的眼神，自然被李霖捕捉到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愠怒。
【这老狗不过是个仆从，你家主子都是吃软饭长大的，也敢瞧不起能自力更生之人，简直可笑。】
赵盼儿给几人介绍，微微见礼过后
赵盼儿泡了茶，向德叔问道
德叔刚一进门，赵盼儿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急切问道：“德叔，欧阳可有书信让你带回来？”
德叔的脸色显得有些僵硬，微微迟疑道：“这确实没有，我回来啊，一是想要给赵娘子报喜，二是有些话要传与赵娘子听。”
赵盼儿目光急切地盯着德叔，声音微微颤抖：“赵娘子，你可知道，我家主人考上什么了。”
“你是说欧阳考上前几名了？”赵盼儿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没错，我家主人蒙官家集英殿御前钦点，他如今已然是今科探花啦！”德叔兴奋地一手抓着胡须，满脸的骄傲与荣光。
“真的，真的，居然中了探花！”赵盼儿激动得捂住嘴，双颊绯红，满心的欢喜如绚烂烟火瞬间绽放。
“太好了姐姐，以后你就是探花娘子了！”宋引章听了，也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为赵盼儿由衷的高兴。
赵盼儿迫不及待地追问：“德叔，我们何时启程进京啊？走水路还是陆路。走陆路，陆路更快些。”
此刻，她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自己与欧阳在东京成婚的盛大场景，眼神中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德叔却赶忙伸手阻止，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赵娘子，别心急，别心急，我还没说我家主人给你传的话呢，他现今有了官身，那你这边……”
话还未说两句，赵盼儿就激动地将他打断：“德叔，我知道欧阳在担心什么，他就是觉得我不应该再做生意了。
正好，茶坊昨日出了些事情，我就把它关了，到了东京，我就说我是从郑州来的赵娘子，没人会知道我的身份。”
赵盼儿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神坚定中又带着几分急切。
她这一番抢白，犹如决堤的洪水，将自己想要嫁给欧阳旭、已经苦等许久的心意一股脑儿全倾泻了出来。
德叔却没有赵盼儿那般激动，脸上甚至还隐隐显出一闪而逝的轻蔑之色。
“不是，赵娘子，你先听我说完嘛。”德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奈。
就在这时，孙三娘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盼儿，引章，赵公子，你们都在啊？德叔，你回来了！欧阳可是中啦！”
还没等德叔回答，赵盼儿就已经按捺不住，兴奋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迫不及待地炫耀道：“三娘，欧阳中了，探花！”
“探花？”孙三娘惊得瞪大了眼睛，瞬间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随后立马冲着赵盼儿深深地躬身做礼，大声喊道：“恭喜探花娘子了！哈哈，盼儿，你终于梦想成真了，你看人准没错的，我就知道欧阳肯定能成。”
她那激动的模样，仿佛中榜的是她自己，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
她最清楚赵盼儿在欧阳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赵盼儿盼这一天真的是盼得太久太久了。如今，所有的付出终于迎来了回报，这如何能不让人欣喜若狂！
“盼儿姐，到时候我们一起进京吧，我也没什么行李，一会儿我帮你收拾吧，我们都去了东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宋引章开心地挽住赵盼儿的手臂，眼中满是期待。
她是由衷地为赵盼儿高兴，赵盼儿多年的付出终有回报，而且想到未来能在东京相互依靠，也让她的心中多了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