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乱起
天色渐黑，庆典的篝火在夜风中跳跃。
默啜的帐篷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巴图尔、铁勒和都兰部落的代表以及漠南突厥的贵族们围聚在简易的沙盘旁，个个神色紧张，眉头紧锁。
默啜那阴沉的目光如冷箭般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严厉：“诸位，今夜便是决定生死荣辱之时。”
众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帐篷内安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部落首领犹豫着开口：“三王子，我……我能放弃吗？我家中还有老小，实在是……”
默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一脚狠狠地踢向那人，怒吼道：“你这胆小如鼠的东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这等丧气话，我现在就将你斩于旗前！”
那人被踢倒在地，惊恐地望着默啜，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连忙说道：“王子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吓得胆战心惊，纷纷表态：“王子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默啜冷哼一声，转头瞪向巴图尔，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你今日与那王弘的比试，差点坏了我的全盘计划！此次行动，你若再出差错，休怪我无情！”
巴图尔低下头，一脸愧疚：“王子，是我鲁莽了，往后定当谨慎行事。”
默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部署任务：“此次庆典，突厥王帐戒备减少，那些暗中投靠我们的部落以庆典之名带来的手下，加上我的亲兵，我们要趁其不备发动突袭。务必控制住可汗和可敦，我那兄长咄吉世，能杀则杀，绝不可留后患。只要他一死，我便能名正言顺地登上可汗之位。”
众人齐声应道：“是！”
默啜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至于大隋使臣，活着回去定会激怒隋帝，于我们不利，还是杀了为好。到时把这罪责推给其他人，我自能得到隋帝的承认。”
巴图尔主动请缨：“三王子，杀大隋使臣这任务就交给我吧。那王弘，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默啜神色严厉地盯着他：“这次你可别再失手。若再办砸了，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
巴图尔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王子。只是，事成之后，我想要苏尔娅那漂亮女子，还望三王子成全。”
默啜眉头紧皱，略作思考后说道：“苏尔娅是我的同族女子，事成之后，莫说突厥女子，中原的漂亮女子也任你挑选。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一切都好说。”
另一边，苏尔娅的哥哥阿史那云达神色匆匆地找到了她。
“妹妹，赶快跟我走！”阿史那云达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
苏尔娅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匆忙？”
阿史那云达顾不上解释，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别问了，时间紧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尔娅站在原地，执拗地不肯挪动脚步：“哥哥，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阿史那云达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默啜要反叛了。之前他曾私底下找过我，要我投靠他，我没有答应。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我断定他今晚就要动手。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我宁愿自己去死，也绝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苏尔娅听闻，惊得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苏尔雅咬了咬嘴唇，吹了一声口哨，那匹雪白的踏雪马即刻飞奔而来。她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对哥哥说道：“哥哥，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要去告诉王弘，让他们也赶快走。”
阿史那云达着急地喊道：“妹妹！”
但苏尔娅心意已决，一夹马腹，踏雪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苏尔雅骑着马在夜色中狂奔，马蹄声打破了草原的宁静。很快，她便找到了王弘一行人。
追风马看到踏雪马，原本昏昏欲睡的它瞬间精神了起来，嘶鸣着打着响鼻。
苏尔雅焦急地喊道：“王弘，情况危急，你们赶快趁着夜色离开这里！”
王弘心中一紧，眉头紧紧皱起，急切地问道：“苏尔娅姑娘，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苏尔雅喘着粗气，神色慌张地回答道：“默啜要谋反！今晚就是他行动的时候，如果你们还留在这里，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王弘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而站在一旁的长孙晟则显得果断坚决，毫不犹豫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地。”
王弘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感激地看着苏尔雅，诚挚地说道：“多谢苏尔娅姑娘冒着巨大风险告知我们这个消息。”
长孙晟在一旁果断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王弘看着苏尔娅，真诚地说道：“苏尔娅姑娘，看那巴图尔对你心怀不轨，日后留在阿史那家族想必也不如意，跟我去中原，自有我们护你。”
苏尔娅犹豫了一下，想到巴图尔的嘴脸和未知的危险，又望了望这片生养自己的草原，心中满是不舍，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只能对生养自己的草原和哥哥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