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起风了（二十一）
祁煦的热度越来越高，网友们逐渐发现了他这个内娱宝藏。人气与日俱增，同时，校门口来看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从那此之后，祁煦和李知鹤的关系就在双方默认的情况下和好了。和平常的同学一样相处，也不再可以避开。有时还会一起去食堂吃饭。
只是校园的围墙还是难以抵挡一些疯狂的粉丝。
“今天吃什么？”祁煦手插在口袋里一边朝食堂走一边问道。
“麻辣香锅。”李知鹤淡淡道。
“又吃香锅？都一周了！”焦青在一旁惨叫到。李知鹤总是喜欢这样，揪着喜欢吃的东西吃很久。祁煦看看一旁的焦青，笑笑没说话。
“闭嘴。喏。”李知鹤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焦青。她不爱吃甜的，但校服口袋里却爱带几颗糖。焦青也是好哄，接过糖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只有她有吗？”祁煦歪着头看向李知鹤，焦青嫌弃的看他一眼，转头时却看到了苏婷同样期待的眼神。李知鹤看着两人，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谨慎的几颗糖，递给两人。在祁煦接过糖的那一颗，藏在树上的人按动了快门。
李知鹤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她想，是不是真的要打开心扉去和祁煦说点什么。那此在后巷外偶遇祁煦，不管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在巷子里做的事，他都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她原本害怕祁煦会因为这件事远离她，但祁煦却不以为然，依旧愿意以她同行。她有时候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敏感了。有时候放下戒备，说不定是件好事。
现在这样适中的距离感让她觉得很舒服。
祁煦因为和李知鹤重归于好开心了好几天。公司里的人都明显的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他在外面喜欢压抑自己的情绪，难得见他这样。不过他也只能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秘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跨年那天，祁煦去参加了地方台的跨年晚会。台下坐了不少举着他灯牌的观众。他站在舞台上看着台下为他亮起的灯光，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有这么多人是为他而来。
家里
灯光昏暗，只有客厅里电视机的光闪烁着。李知鹤抱着一桶炸鸡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的直播。祁煦站在舞台上，他跳舞的样子，唱歌的样子，和主持人互动时笑起来眼睛弯起来的样子，都让她止不住嘴角的上扬。
今天柚子在和家人一起吃饭，焦青被家里用冻结银行卡威胁着回家，苏婷乖巧的在家里写作业。
只有她是一个人。
祁煦妈妈本来叫她一起去吃个饭，在电视上看祁煦，被她拒绝了。
她撒谎说妈妈带她出去吃饭。实际上妈妈也确实说了要带她和王林一起共进晚餐，被她拒绝了。
新年的第一天，她不想看到这些糟粕。
祁煦的节目在中间，表演结束后，还要等着零点上台一起跨年。李知鹤就坐在电视机前等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祁煦站在台上的时候，她竟然想哭。落下两滴泪，不知是怎么了。不是难过，开心更多一点。
台下的灯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祁煦是大家的。
时间接近零点，所有艺人上台。忽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是祁煦。
他不是要上台？
她赶忙接起电话，听到一阵嘈杂。
“我上台了！”祁煦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李知鹤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电视。果然，看到祁煦走上了舞台。大屏幕上出现数字，主持人开始倒数。
“5，4，3，2，1！跨年了！”
台上台下都是一片欢呼声。窗外想起鞭炮的声音，她听到窗外传来楼上的欢笑声。
她放下怀中的炸鸡，拿着手机起身走到窗户旁。今年的跨年很幸运，应景的下雪了。
手机那边依旧嘈杂，众人在上面玩游戏。祁煦也在其中，他很灵活，也很聪明。这都是预料之中的。
李知鹤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祁煦的主页。粉丝量持续上升，每刷新一下都是新的数据。
大概这次活动结束，他就真的出圈了吧。
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雪，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一滴泪滑落，她用手轻轻抹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应该高兴，应该高兴才对
忽然，手机里的嘈杂声小了些。
“李知鹤！李知鹤！”祁煦的声音出现，她急忙拿起电话放在耳边道：“嗯，我在。”
“李知鹤，新年快乐。”祁煦还喘着粗气，刚才的游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李知鹤听着他的声音，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止不住的笑意。
“我先不说了，等我回去再说啊！挂了！”祁煦那边再次嘈杂起来，随后就挂了电话。
李知鹤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愣了很久。良久，轻笑一声。
女孩子都喜欢仪式感，李知鹤也不例外。祁煦总是能满足她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她伸手打开窗户，拉起纱窗将手伸出手，抓了一把雪握在手里搓了搓。
雪在掌心融化，冰凉无比。
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祁煦对她的偏爱，对她一个人的。
手机里，焦青，苏婷，柚子都给她发了信息。
忽然，一个电话想起，电话号有些奇怪，她急忙接起。
“鹤宝，新年快乐。”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姐”李知鹤的声音提高的一个声调，明显开心起来。
“小姨呢？今年又一个人过年啊？”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但从声音中就能听出凌厉和成熟来。
李知鹤犹豫了一下道：“我妈工作忙”
电话那边的女人叹了口气道：“吃饭了吗？”
“吃了。”李知鹤答道。
“少吃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女人道，李知鹤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桌上的炸鸡道：“知道了。
这是她表姐，名叫许栩，比她年长不少。许栩是个厉害的女人，在李知鹤的印象里，表姐一直有能力且强势。她小时候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去找许栩。许栩毕业后去娱乐公司工作，当起了经纪人。她追星的启蒙，也是从许栩那里知道的。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上初中的时候，许栩一声不吭的出国了。
说是公司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出国学习。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和许栩的前男友有关。
那个和许栩一样强势优秀的人有关，那是她的初恋，也是唯一的前男友。
李知鹤记得他叫简以沉，印象里，他们很般配，家里人都说他们天作之合，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分手了。
李知鹤很喜欢表姐，但奈何许栩在英国，离她太远。
如果许栩回来，说不定她就没那么孤独了。
“一个人生活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后上了大学，都要一个人走的。知道吗？”许栩嘱咐道，李知鹤应了一声。她最听表姐的话，即使她们已经很久没见，但她依旧很爱她。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不会轻易丢下她的亲人了。虽然她们离得有点远。
“最近怎么样？”许栩问道，这个小表妹算是她看大的。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她依旧关心她。
李知鹤家里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虽然李知鹤不想说，但看着小姨在姨父死后就搬家的这一举动来说，也能猜出些什么了。
李知鹤转身道：“挺好的。”她的生活很平淡，没什么值得特别交代的。
“那就好，有事和我讲。”许栩说道：“给你买了跨年礼物，大概这几天送到，记得拿。”
李知鹤点点头道：“谢谢表姐。”
“行了，我去忙了。改天聊。”许栩那边传来人声。
“好，姐姐再见。”李知鹤挂了电话，看着通讯录不禁笑了笑。
今年的跨年不算很孤单了，挺好
忽然，一阵风吹进来，雪花飘在她脸上迅速就化了。她深吸一口气，世界被打湿的味道，让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她转身走到桌前收拾了吃剩的炸鸡。没什么胃口，她没吃多少。将吃剩的东西打包，走到门口套上外套，穿好鞋，拎着垃圾下楼了。
跨年夜的晚上，人们放完鞭炮都回去继续团聚了。院子里弥漫着鞭炮的味道和爆炸剩下的一条条黑痕。
李知鹤下楼将垃圾扔进垃圾桶，没马上回去。
找了个长条椅，拍了拍上面的雪，坐了下来。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
爸爸很爱吸烟，她对于气味敏感，总是能凭借一种气味勾起一种记忆，所以她格外喜欢风，因为风能带来许多味道，同时也带来记忆。
每次抽烟的时候，她都会想起爸爸。
好像他还在，好像他还没走。
雪落在她身上，头发上，化成了水流下来。
她不是很怕冷，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冷。
院子里灯火通明，每一间屋子里的人，无论他们这一年遇到了多么糟糕的事情。起码和家人相聚的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而李知鹤，作为一个看客，站在远出看着窗户中偶尔闪过的人影
也挺幸福的。
不知坐了多久，一辆车停在了祁煦家门口。李知鹤起身，看到车上下来一个人。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祁煦。
“简哥再见，程哥再见。”
祁煦朝车里摆摆手，车门关上，车子掉头离开。
路过李知鹤的时候，李知鹤依稀看见了半开的车窗里两个熟悉的面孔。
愣了一下。
“李知鹤！”
祁煦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怎么在这儿？”祁煦看着她被雪淋湿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头顶的雪。李知鹤猛地一愣，她不太适应别人忽然动她的头。
其实祁煦心里有个答案，他也期待可以得到那个答案。
只是他想听李知鹤亲口说。
“我下来抽烟”李知鹤慌乱的找个借口，晃了晃手里的烟。
其实她是想等他，但她不想承认。
“吃饭了吗？”祁煦看着她慌张找借口的样子轻笑一声道。
李知鹤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妈熬了排骨汤，可好喝了。去喝点？”祁煦见她犹豫，开口道。
结束后，他还没卸妆。今天化的妆很好看，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停住了。
李知鹤犹豫了一下。
“好啊”
“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煦拉着跑进了单元门。
单元门猛地关上，带起门口的一阵风，卷起几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