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很守男德
审讯室四周晦暗，只有一盏惨白的吊灯陡然洒下。
江之青的脸被框进灯光里，他轻蔑地扯动嘴角:“不是都审完了吗？”
顾珩坐在阴暗面，沉稳地开口:“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押着你。”
“该说的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耗得起，秦然未必。”
秦然两个字脱口而出，江之青的表情有一瞬明显的凝固。
只须臾，他又放松下来:“你怎么知道”
顾珩兀自说下去:“上个月，我在追查腺体违法交易时，已经找到了秦然的行踪，你如果不老实交代，我只能去抓他了，他现在身体不太好吧？”
持久的沉默，江之青脸部线条紧绷，终于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和禾裳忆的交易。”
“你要搞禾裳忆”江之青眉头拧紧，“那你tm护着那女人的儿子干什么？”
顾珩气定神闲地注视他，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江之青头一歪:“得，我搞不懂你，但是我妹妹是无辜的，我知道她之前告过你，那也是禾裳忆指使的，你得跟我保证，所有罪名我今天一人认了，就让我一人承担，你别公报私仇把我妹妹抓了。”
顾珩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江之青长舒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早就怀疑顾氏药业腺体数据采样有问题了，你的怀疑没错，顾氏确实有问题，是禾氏牵的线。”
“五年前，本该面临破产的顾氏以十分迅猛的速度推出了omega腺体美容药剂，美化腺体气味的功效惊人，如果顾氏药物研发这么精准，就不会面临破产了，所以他确实没走传统研究路线，而是走了捷径，直接挖 omega腺体来做实验。”
尽管已经处理了无数腺体违法交易案件，在听到如此直白的表述时，顾珩仍不受控地瞳孔微震。
江之青继续说:“通过挖来的腺体实物研究的数据，可比传统规定里那种收集点信息素的手段数据精准多样，可以研发效果更独特的药剂。”
“你在这之中是什么角色？”顾珩沉声问。
“就帮着倒卖腺体呗，我和妹妹都是私生，有禾氏的支持才能谋条生路。”江之青眼皮轻跳，避开了顾珩的视线。
顾珩心下了然:“你倒是爱你妹妹，把罪名都一个人揽下了。”
“揽什么揽说了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江之青声量突然增大一些。
江之青作为一个被保护着的alpha私生子，大可不必为了禾氏的资源冒这个风险，他父亲的意思很明显，以后会给他一条合适的路，可秦然就不一样了，从被暴露出来那一刻，就注定成了牺牲品，她才是需要外部势力支持的人，江之青愿意搭进来，只能解释为他很爱妹妹。
顾珩没想揭穿他，现下让他提供出证据最为紧要，于是继续问:“你妹妹在哪儿？我去见见她，放心，我不会抓她。”
“你总关心我妹妹干什么？”江之青警惕地看着他。
“既然你们和禾裳忆已经闹掰了，到了要报复她儿子的地步，想必你妹妹现在情况不太乐观，被我发现是一种保护。”顾珩向前倾身，脸部被带进光亮里，“我可以做到保护你的妹妹，帮你报复禾裳忆，你只需要配合我提供证据，怎么样？”
那明暗的光线掠过顾珩的脸部线条，沉重的alpha压迫感如高山立于眼前，让人觉得他不是在提议，更像是威胁。
江之青不由得后脊发凉，他思虑许久后点了头。
走出审讯室已临近中午，顾珩回公寓换了身私服，骑上酷炫的街车，一路呼啸到青葱校园。
禾沂刚和小组成员一起被导师劈头盖脸骂一顿，这时去图书馆已经没位置了，他一个人找了间没人的教室坐下整理思绪。
顾珩把街车停到了室外停车场，取下钥匙，看着手机屏幕上禾沂给他发的教室编号，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头发，不长的发丝变乱了一些，可在他脸上像刻意做的造型。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种风格的帅哥了？”
“对啊，他要是参加校草评选，我肯定选他。”
“好带劲的alpha！”
“想坐他的后座……”
……
顾珩在街车旁搜索校园地图，身边的窃窃私语没停过。
突然，有两个大胆的omega上前来搭讪，顾珩警觉地抬头，撞上两道笑盈盈的视线，那两双眼睛似乎在看清顾珩的模样后，立马变得难以形容。
“是你”一个omega指了指顾珩。
另一个omega可能觉得这样不礼貌，赶紧把朋友的手指掰了回来，但还是忍不住悄声说:“我靠靠靠靠，是他？”
顾珩:“……”
他完全不明白这两人在表演什么变脸艺术，但人都走近了，他决定顺口问个路。
“同学，你们知道a1栋教学楼在哪儿吗？”顾珩再走近一步。
omega一手捂着自己惊讶的嘴巴，一手指着身后:“你往这个台阶走上去，穿过广场，右转，在第……第二个路口左转，穿过一个人工湖就是了。”
“谢谢。”顾珩道完谢马上离开，却被一道小小的力道扯了一下手腕。
“哎，顾，顾教官。”那omega叫住他。
“你怎么知道我姓顾”顾珩笃定她不是训练营的学生。
omega尴尬地笑一下:“你现在在网上有点出名……”
顾珩立刻明白了缘由，镇定地问:“你有什么事？”
“我可以问你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omega眨眨眼睛。
“不好意思，家教很严。”
“嗯你不是已经被甩了吗？”
顾珩好笑地说:“所以要守男德，不然追不回来了。”
omega震惊得嘴巴成了o字，联盟总教官居然为了一个渣男守身如玉，真是一个非常有男德的alpha。
顾珩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辗转几段路，终于找到了a1栋教学楼2103室。
教室里窗明几净，渣男同学正愁眉不展地看着自己的论文。
顾珩轻手轻脚坐到了他身后，盯着一个十分努力的后脑勺。
“啪嗒”一声，顾珩把桌面上不知谁遗漏下的一只笔弹到了地面。
禾沂完全没受影响，顾珩戳了戳他的肩膀，开口:“同学，可以帮我捡一下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