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我从来没跟她在一起过
他的话音冷冽,神色却平静。
陆栀意胸口起伏了一下,没说话。
贺司樾不管她什么想法,抱着她上了车,大手握住女人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还不等陆栀意说什么,便脱掉了陆栀意脚上的鞋子。
女人四肢纤细,脚却肿了,看着格外的碍眼,他眉心皱了皱,在陆栀意惊讶地目光中握住她的脚,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揉着她肿了的脚背,明明是那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却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让他在冷硬的外壳里,参杂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温柔。
是她几乎很少能够拥有的温柔。
陆栀意眼眸微动,竟有些涩涩的自嘲,他不爱她,也可以偶尔照顾她,那爱的时候呢?
“你跟乔佩瑶谈恋爱的时候,也这么贴心?”她心平气和的问,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无悲无喜。
贺司樾顿了顿,抬起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她谈过恋爱?”
这个回答始料未及。
陆栀意眼里闪过一分错愕和狐疑:“你们没在一起过?”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继续低头给她揉着肿胀的脚和腿,遮住了黑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没有。”
陆栀意感觉很多想法被颠覆了。
毕竟是他的白月光,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天造地设,而他心里也一直有乔佩瑶的位置,竟然……从未在一起过?
为什么?
“可乔佩瑶先前住院我去看望她时她曾经说过,你们有过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流产就已经四岁了。”这是当时乔佩瑶在医院时候透露给她的信息。
她当时神色哀伤,好像如果这个孩子还存在,她和贺司樾早就结婚了一样。
就是因为乔佩瑶所说的这个孩子,才将她打入地狱。
然而,贺司樾眉心皱的更紧,冷戾的神色里混合着复杂的阴翳,他确实没想到乔佩瑶竟然会和陆栀意说那件事,可明明那个孩子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难怪。
难怪那次之后陆栀意就变了,无形之间多了许多隔阂与矛盾。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可……
乔佩瑶当年怀孕的原因,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以至于,他喉咙涩涩的,终究没有解释。
看男人沉默着,薄唇紧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栀意看着看着,也没有再多问。
他已经默认了,还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吗?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他没有否认孩子这件事是事实。
打破砂锅,无非徒增伤悲罢了。
抵达了颐和原著。
陆栀意没有再让贺司樾抱着下车,她低着头进门,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再计较任何了,很快,他们分道扬镳,他的人生与她何干?
独自上了楼。
她打算去小姨那边住几天,需要收拾一些衣物带过去,她所有东西都在颐和原著,其实抛开贺司樾在德国两年,时不时让林肯给她准备的珠宝首饰奢侈衣物等等,她自己的东西确实不算多,她平日里相对比较节俭,满心为妈妈医药费等等打算,自己平时非必要不购物。
唯独,对她最重要的也一直带在身边的,就是小时候妈妈为她亲手做的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等等。
她无论搬几次家,她都会带着。
一直装在一个行李箱里放着。
从柜子里将那个行李箱拿出来,她摸了摸那皮质行李箱,心里安定了不少,仿佛只要有这些衣服在,妈妈也还陪在她的身边。
看着箱子发了一会儿呆。
她转身去收拾了几件衣服,放在另一个行李箱中,看着首饰柜里的珠宝钻石,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了几套。
她需要变现一部分。
她并不是什么思想高尚的女人,她只是凡尘俗世里一个俗人,没有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寸步难行,她之所以咬着牙在他身边坚持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些钱财,能够保障妈妈以及肚子里孩子未来开支。
如果她孑然一身,她或许早就放弃了这些身外之物,走的潇潇洒洒。
可现在她并不可以。
她需要给孩子未来生活保障。
收拾好,这才又去打开那个放着妈妈做的衣物的箱子看了看,妈妈手很巧,做的衣服不差于那些大牌质感,28寸的箱子每一件叠的整整齐齐,基本上都是夏装,还有一部分是冬天的围巾、帽子、手套。
放的时间久了,略有一些潮味儿。
她随意翻了翻,打算改天回来晾晒一下。
贺司樾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女人正在摆弄一箱子旧衣服,看起来都是小时候的衣服,有些陈旧的痕迹了。
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怎么还留着这些旧衣服?”
陆栀意没回头看他,合上了行李箱盖子:“这是我妈给我做的衣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大概是她太认真了,他不由多看了那箱子一眼。
看得出来,她妈妈一定爱极了她的宝贝女儿,亲手给她做衣服,每针每线都是浓烈的母爱。
陆栀意没带着这个箱子走,她只打算在小姨家住几天就回来,这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收拾,她得计划着时间来安排了,当然,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不适合大包小包的在贺司樾面前显得太张扬。
沈浪上来帮她把一个小行李箱搬下楼。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司樾,算得上是客气:“不用送了,沈浪带我过去就行了,你好好安抚乔佩瑶吧。”
毕竟乔佩瑶险些流产肯定会缠着贺司樾,她何不懂事一些?
看她这么洒脱让他去照顾另一个女人。
贺司樾胸口堵了块棉花似的,绵软却遏制呼吸,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冲击着四肢百骸,让他神色微沉。
他站在那里没动,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深深地吐息,心脏被什么揉捏了似的,酸涩又闷痛。
好像……
她真的越走越远,他已经抓不住她了。
让他莫名的……心慌意乱。
他抚摸了一下心口,空落落的。